树玉帝国 连载

树玉帝国

分类:玄幻奇幻 作者:如朝如鹿 字数:11万字 标签:树玉帝国,如朝如鹿 更新:2024-04-04 07:01:56

万千星辰,皆有其光,浩瀚宇宙,无限梦想,纵横寰宇,四海八荒,古往今来,圣贤皆死,英雄无名,青史两行,睥睨捭阖,一啄一仰,众生浮沉,谁主苍茫?究远矣已,斗合靖方,访之愈深,安难列章。 ...

阳光洒向这座山,风从远处吹过,抚动阵阵林涛,蜿蜒的林间山路悠然寂静,安南正在缓缓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向山顶。

木制的建筑隐于山间,伴着清风天光,勾梁画栋,是一座非常古朴美丽的大宅园。

“这是我们家的祖业啊,我死后就轮到你继承了,嘿嘿,你现在这么不情愿,以后会知道的。”许安南的父亲许照当时极其臭屁的在还是小孩子的他面前大放厥词,手掌拍的安南脑袋瓜子生疼,以至于后来学习之艰苦,让安南都怀疑是被父亲拍笨的缘故。

“记得每个周末来打扫一次,你要敢不来我就停了你的生活费。”安南上初中以后许照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不再管安南的生活住行,还强加观中的打扫任务,信誓旦旦的说这是锻炼体魄,强身健体,并且山顶风景绝佳,还可以帮助他开阔心胸,领悟天地大美……

而事实也确实如许照所言,这儿的风景极好,可唯独气氛安静到了寂寥的地步,方圆数十里都罕见人烟,更不用说在这远山之上,周围除了风声,就只有不知何处的鸟儿会偶然间发出细细的鸣叫。

安南从杂货间中拿出了巨大的扫帚,拎出了拖把和水桶,准备一如往常的开始清扫作业。

不知道许照哪里来的钱哪里请来的人,其敕建的宅观栋宇华壮,供养精奇,占地之广几乎笼罩了大半山头,各色钟楼鼓楼一应俱全,名木奇草,清池芳花,种种营葺,要不是用不上电子产品,而且上下山至少要走两三个小时的路,安南倒是极其乐意住在这里的。

周末两天时间,除去许照允许他不用清洁的地方,勉强可以打扫完毕。

而清洗所要用到的水需从宅院外去抬,不远外就有一眼泉池,站在高处望去就像是一只鹤,所以叫鹤泉,山也就被叫做了鹤山,而山下的湖则被叫做鹤湖。

“咦?”

安南疑惑的放下水桶,在鹤泉旁驻足,鹤泉的水位下降了不少,旁边的泥土湿漉漉的,平常弯腰就能打到的水,却现出了一圈可供人下去的圆形开阔地。

“最近也没不下雨啊……”

观中没有自来水,洗手间都是在观外远处土制的,要是夜半想上洗手间,就都摸黑跑一大段阴森森的路,小时候的安南住这里还被拿着蜡烛来看他的许照吓到过好几次。

安南小心翼翼的爬下鹤泉,准备将手里的水桶打满。

“艹!”

安南心里暗叫不好,他的脚下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还拿着木桶的他翻滚着摔了下来,差点就扑进泉里。

“什么鬼玩意!”

安南恼怒的起身,他浑身是泥,狼狈不堪,安南下意识的来到那处绊倒他的地方,湿润的泥土中突兀的立着一块黄色的物体,居然是一枚铜环。

“该不会是老爸的小金库吧?”安南好奇的扒拉着铜环四周的泥土,想要一探究竟,而当铜环周围被安南清理了部分出来,他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铜环之下似乎还连接着其他的东西,再往下的泥土异常难挖,安南累的气喘吁吁也没有将其完全刨出,从已经露在外面的形体来看,其下还有很一大部分仍旧深藏在泥土中。

安南有些急了,开始用力晃动那铜环,还上脚去踹,拿着木桶去顶,想要松动它四周的泥土。

哗哗哗!

突然间的异响让安南吓了一大跳,整个鹤泉周围仿佛都在震动,落脚之处摇晃的安南甚至无法站稳,随着几道沉闷的巨响,大量的土石被震动的跳了起来,泥土从其上方哗啦啦的掉落,很快就在被吓到的安南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一道漆黑的门!

而随着门的出现,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安南的错觉,瞬间就冷了下来,原本艳阳高照的太阳都隐入了云层之中,唯有厚厚的一圈阴影打在门的附近。

安南好奇心更加旺盛,他贴近那由整块石头铸成的门,观察着上面的锁:铜环的尾部链接着锁链,漆黑的锁链缠绕在了门的把手之上,并不需要用到钥匙,把手和门只是被锁链缠在了一起。

安南提着铜环绕动锁链转了几圈,石门就已经是将开的状态,等铜环锁链被完全解下,他只是那么尝试性质的轻轻一推,石门便乖乖的被打开了。

“老爸的金库安保不行啊!”安南得意的笑了笑,随手扔掉铜环锁链,挤入了门中。

环境变的阴冷,外面的阳光照射不进来,而门中的深处更是一片漆黑,视野极其有限。

安南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这才能勉强看清其中的环境,门中隧道狭长,地面凹凸不平,用光低头一照,安南才发现是因为道路上面都是用凸起的砖铺成的,而那缝隙中还积着水,定神看去,还能模糊的发现水是在不断的流动,那是活水!

安南蹲下用手摸了摸,细细感受,发现了水是在往下流动的。

这是个斜坡啊。

安南喃喃自语,继续往前走了约莫有五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入眼不再是狭窄的隧道,而左右皆是宽广的空间,向上打灯望去,穹顶极高,在隧道和入室的交界处,有一座矮矮的石碑挡在了前方。

安南心中有些恐惧,大着胆子观察石碑,石碑没有碑文,只是竖着一面小小的镜子,其下还贴着一道黑色的符箓。

符箓已经很破旧,上面朱砂绘制的笔画模糊不清,安南只是挥手带起的风吹到了其上,那符箓就忽地断成两截,安南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要用手去揽,却是徒劳无功,符箓落入地板砖缝,遇水便碎成一团。

“……总不能这里有只孙猴子吧……”

安南无奈的起身,悚然环顾,漆黑的洞中此刻居然犹如刚通电的霓虹灯塔,绿色的光点在刹那间逐渐亮起,不断地向前延伸,那是地下流动的水发出的光!水顺着不平的地砖缝隙流动,在石碑之后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图案:一棵巨大的枝叶茂盛的树!

安南转身想跑,却是脚下一空,直接滑入了一道斜坡之中。

坡道非常的陡峭,安南几乎是翻滚着滑了下去,直到落到底了才停下。

“好痛!”

安南欲哭无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手臂火辣辣的痛,幸亏他落下来的时候下意识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头,才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环顾四周,这里的空间反而有着微微亮光,故而不知道手机丢到哪里去了的安南也能勉强看到周围的环境,这里的空间比上面的石室要更加开阔,就在安南面前不远处立着一棵巨大的树,下面的水并不是暗河,而是人工挖出的池子,环绕着那棵中央的巨木。

看来这池子里的水都是从鹤泉里引过来的,怎么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安南暗暗叫苦,他揉了揉火辣辣疼痛的屁股,回头看了看那道斜坡,还好,这斜坡只是中间做成了类似于滑梯状的通道来引水,两旁仍旧有着细长的阶梯供人攀登,虽然很不方便,却显然是可以直接出去的出口。

既然可以出去,安南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这才有心思仔细观察树旁的环境。

现在的落脚处也是砖块砌成的,光亮是从远远的顶端洒入,只照亮了靠近树冠的小小一圈,水池深处漆黑一片,就连池水的表面只要距离稍微远些都会看不真切。

他开始绕着水池走圈,发现岸边距离池子中心的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并且树不是直接在水池中,而是下方有着一层砖块砌成的平台,如果想要到树下近距离观察,就得游过这不知深浅的黑水池子。

安南自然不会冒险,只是觉得莫名有些遗憾,从远处观看,这棵树极其的高大,正面背面能同时站着数人而两不相见,可惜它已经濒临枯死,枝丫光秃秃的,若是完好无损,像这样的古木,在古代怕是要作为地方神物供起来,曹操当年要是想做宫殿栋梁时看到的是这棵树,都不用拔剑见血,直接就会放弃了。

“诶?”

安南绕着岸边来到了树的背面,这里有一柄剑插在地上,其上缠绕着青色的锁链,两颗赤红的珠子垂在剑穗下,发出幽幽的光。

安南惊讶极了,“这地方怎么会有剑?老爸难道还喜欢收藏这些工艺品?”

安南走上前去,就想把那半插在土中的剑拔出来。

可剑却突然在安南握住了剑柄的时候化作了飞灰,被他捏在手中的,也就只剩一个木质的剑柄了。

安南尴尬至极,“这质量还真是差啊……”

可就在此时,安南听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铃音。

地室之下,只有安南一人,也无其余带有飞檐的建筑,那这明显是小铃铛发出来的清脆铃音,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剑柄之上的两颗红色宝玉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安南心中莫名一寒,就在他决定放弃继续探索,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发现了裤腿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

安南心中慌乱,死死的捏着剑柄,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却见到了让他差点被吓出魂魄来的一幕。

一只苍老干枯的手掌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脚腕!

“!”安南被吓的跌倒在地,他疯狂的大喊着,同时拼命的甩动着脚,想要把自己的腿从那骨爪中抽出来,可却没想到直接拽出来了半具只能勉强看出人形的干尸!

“啊啊啊啊啊!”安南惊恐至极,心脏砰砰直跳,大脑一片混沌,而面前的尸体昂起了戴着面具的头,两束碧绿的光从瞳孔中笔直的射出,干尸伸出了另外一只手,缓缓贴近安南的脸,似乎是想要抓住他的喉咙。

尸体!

还是会动的尸体!

安南的灵魂都快被心中不断滋生的恐惧冲烂,脑海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干尸,随后扒拉掉还抓在自己脚腕的白骨手掌,慌不择路的就要从掉下来的斜坡处逃跑。

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手脚并用的从斜坡处爬了上去,穿过洞口逃出隧道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久违的阳光。

安南气喘吁吁,身后漆黑的门中藏着恶鬼,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当务之急,必须立即找到不知道在哪里的老爸,一起逃跑才是!

安南狠狠地敲打了几下还在哆嗦的双腿,爬上鹤泉,强打精神,往观中跑去。

观中仍旧是安南离开的模样,阳光温暖,惠风和畅,楼宇间一片安宁。

“老爸!老爸!”安南害怕极了,他冲进大门,便跑边喊,“你在哪?有鬼啊!我们得跑路……你在哪里啊!我屮艸芔茻!”

“你说谁是鬼?”

婉转的女声清丽,犹如谷中鹂音,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又哪里会有登门拜访的客人?

安南僵硬的转动脖子,一名青色头发的女子正站在他的背后,气势汹汹的用她那金色的双眸瞪着安南,女子的耳朵很宽很长,头发极其杂乱,身上缠绕着几根破破烂烂且黑乎乎的布条,看不出质地的披风勉强可以盖住她那曲线窈窕的身体。

“妖怪?”安南下意识的惊道。

女子脸色一沉,她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安南的身前。

安南根本没有看清楚面前女子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距离自己尚远的女人就已经单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而更可怕的是:一股惊悚的凉意咻地从下体传了上来,让安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安南瞬间不敢轻举妄动了,大炮尚未出征,怎能让其白白毁坏在库中?

“不乖的小子,好好看清楚,我哪里像妖怪?嗯?”

女子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寒光烁烁,阴恻恻的道。

确实,面前的女孩子虽然带了些许风霜染了几丝世尘,却犹带着骄傲的神气和凌厉的风采,眉叠青山寒黛,瞳落春水暖雪,是一位不折不扣,极其标致的大美人儿,可唯独她那狭长的眸角藏了几分邪气,一眯眼就会显得异常咄咄逼人,下意识的就让人觉得她不会做好事。

也正是如此,六神无主的安南自然会失态。

安南痛苦的皱着眉头,那团皮肉被恶意的拉长,疼的他连连求饶,“不像不像!姐姐饶命,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妄禾,是我的名字。”恶魔笑了起来,恶作剧般的搓揉了两下手中的玩意,见到安南冷汗涔涔,她才微微松开,“你要再说一遍那个侮辱性的词语,我就扯断你的这根小东西,明白了吗?”

许安南岂敢不遵?只能点头。

妄禾示威的弹了弹那两颗不规则的小球儿,看到安南铁青的脸微微发红才笑着彻底松开了手,微微远离了安南,“你老实点,听我说……”

可没等到她的话未说完,妄禾就突然脸色大变,她瞬间消失在原地,一道棕色的光线划过半空,犀利的呼啸随后才至,烟尘弥漫,碎石乱飞,直到视野清明,安南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根筷子!

筷子此时正插在妄禾原本所站的地方,其尾部还在不停地律动,地面四周被巨大的力量震碎,龟裂而开,想来洞穿人体也是轻轻松松。

“咳咳……”安南痛苦的咳嗽,两眼被熏的生疼,他背后传来一股巨力,一下子被人拉到了身后,他费力的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老爸!”

安南都快要哭出来了,除了发生活费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老爸是如此的伟岸可靠。

许照单手端着一碗面,他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安南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下体,还好,仍然有感觉,看来多把大炮拿出来锻炼锻炼,预先体验下作战是有好处的。

“许照!”

半空中的妄禾显出身影,咬牙切齿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叫什么叫?我和你很熟吗?上来就骚扰我家娃子?告诉你啊,如今可是法治社会,我要报警了啊!”

许照吊儿郎当的将插入地上的筷子拔了出来,随意的夹在腋下擦了擦,和摆在面碗上的另外一根对了对,便直接塞入嘴中叼住,他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块蒜来,只是随意的用手搓了搓,便得到了一块洁白细腻的去皮大蒜,直接扔入口中,又继续吃起面来。

“卧槽!老爸!这是妖怪啊!你……”安南想要问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无伦次,许照无视了安南在自己在后面的胡言乱语,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颗蒜头,将面快速的吃了个干净,结束之后喝了两口汤,舒服的发出了满足的感慨。

“混蛋!”妄禾愤怒的尖叫,见到许照如此无视她,显然点燃了她那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妄禾高举双手,右手腕上两颗赤红的宝玉熠熠生辉,晴空突然乌云汇集,阴影覆盖大地,雷霆闪电越过苍穹,亮起一道道可怕的电光,妄禾的身旁凭空出现了数百上千计的红色亮点,随着她双手一挥,震耳欲聋的雷鸣便在瞬间响了起来!

许照面不改色,将身后的傻儿子推远了一点,一层无形的防护罩阻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雷光,两者相接,声威浩荡的雷光竟是没有泛起半点波涛,无声无息的便被湮灭了在天地间。

“还是只会蛮干,睡了一觉脑子还没完全醒是吧?”

许照笑嘻嘻的嘲讽道。

妄禾气的全身发抖,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柄赤红的光剑,身形在半空几个闪烁,便已经侵入许照的身前,可许照只是随意的举起筷子格挡,犹如闲庭信步,没等妄禾劈出几剑,就被许照随意的一筷子点在腹部,直接洞穿了她的身体。

妄禾急退,她瞪着眼睛,肚子上一个窟窿前后通透,却没有流出血来,一团灰蒙蒙的液体在上面不断蠕动,只是几息,便恢复如常。

“怎么可能?你的生命树明明已经要枯死了!为什么你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妄禾不敢置信,她忌惮的看了一眼许照,转身逃跑,而许照也没有去追,任由那道身影几个雀落,消失在了隐秘的山林之间。

此时周围空间寂静无声,天空上的乌云也已悄悄退去,恢复了往昔的晴朗,唯有四周大地上那不规则的道道深沟和地裂表明着刚刚的战斗并非幻觉,而是真实的发生过。

安南张口结舌,说话结结巴巴,他只觉得自己的常识受到了冲击,“老爸……你你你……她她她……”

许照瞥了眼已经红温的儿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用管她吗?万一她又回来……”

“没事,她脑子之前就不好使,又关在下面几十年,有些犯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太过担心。”许照极其敷衍的说道,见儿子还在那里抓耳挠腮,担惊受怕的样子,他鄙夷的将手中的碗筷递给安南,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还是柔声安慰道:“回去打扫卫生!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吃饭?”

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饭啊!

安南捧着碗,垂头丧气的跟在了许照的后面。

提心吊胆的安南犹如惊弓之鸟,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总是杯弓蛇影,又因为那些只在小说中出现的超凡力量就那么突然出现在身边,还是和自己关系紧密的父亲亲手展现,多重缘由之下,安南心中的好奇搞的许照不胜其烦,可不管是关于那名为妄禾的事情,或者是那些神奇的力量,无论安南如何央求,许照都闭口不谈。

吃完晚饭,安南不敢回家,就在山上住下了。

许照也没有反对,只是当安南建议晚上在同个房间睡觉,他打地铺也没有关系的时候,许照再也无法忍受,勃然大怒的呵斥道:“多大的人了!知不知羞耻!你给我滚出去!”

没有办法,安南只能在邻近许照卧室的房中睡下了。

许照气呼呼的关上了木门,还很贴心的吧嗒一声从里面卡上了门锁……

安南想要偷偷摸过去的想法还没实现就已失败。

回到被窝的安南辗转反侧,愣是睡不着觉,山上天冷,且因为没有灯光,视野非常的黑,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听着屋外的风声,总是幻以为是那青色头发的女子妄禾找上门来了。

安南翻了不知多久,被窝没有焐热,倒是尿意给他憋出来了,刚想摸手机照亮,才回想起那手机已经丢在鹤泉下的石室里了。

“淦!”安南心里这个烦啊,可又没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敲许照的门,想让他陪着一起上洗手间。

“老爸……你睡了没啊……”安南哆哆嗦嗦的抱着双肩,摸索着来到了许照的门前。

房间里寂静无声。

安南又叫了几声,许照仍旧没有回应,显然是不想管,安南无奈的只得自己去洗手间,他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穿过了长长的廊道,终于见到了微微的亮光——那是屋外的月光。

月光纯净,虽然照不清楚地下的情形,却也勉强能让安南分辨周围的环境。

安南不敢跑院子外边去,他跳到许照种的花草前,也不管下面是什么品种的植物,直接就解开裤腰带,舒畅的给那些花草洗了个澡。

解决完三急,安南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许,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他自己安慰着自己说老爸总不会害儿子,来到客厅,想要接点水喝。

可当他缓缓拉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呼吸一窒的场景。

那浑身缠绕着脏布条的青发女子妄禾,正蹲在桌子上咀嚼着什么东西。

咔擦咔擦……

是咀嚼食物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清晰的传到了安南耳中。

不愧是妖怪,有着一副一好牙口,即使不知道被关在地下多久了,依然很尖锐也很坚固,撕咬吞咽食物干净利落,而妄禾耳聪目明,安南打开房门的声音自然惊醒了她,妄禾猛然回头,发现了正傻傻站在门口的安南!

“啊!”

安南下意识的就要大叫老爸救命,可妄禾的速度显然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甚至连风都没带起,她就已经单手将安南的嘴巴牢牢钳制住了,迫使那道还未出口的呼救声音消散在了口中。

冰凉油腻的汤汁洒了安南一身,他下意识的眯住双眼,妄禾冲来的速度太快,直接将他撞飞了出去,摔在了院子中,妄禾仍旧没有松开那只如铁钳一般稳固的手,她坐在安南的胸前,双脚踩着他的手腕,将安南压制在了地面上。

“别动!”

妄禾低喝道。

妄禾随手将手中的鱼骨头扔掉,她脸上此时全是菜叶汤汁,显然是饿坏了以至于饥不择食,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妄禾甚至还伸出舌尖舔舐掉了手指上的一点碎肉,满足的打了个嗝。

一股难闻的气味顿时从妄禾口中散发而出,安南差点被熏吐了。

“喂!喂!别晕!别晕!”妄禾看着痛苦的安南顿时一惊,急忙松开卡着安南嘴巴的左手,让几乎晕厥的安南能够轻松一点。

安南急忙偏转正对着妄禾的脑袋,却没想到那压着自己双手的脚丫子更臭,什么污垢泥水全混杂在上面,辣的安南眼睛流泪。

“我靠!你这身体怎么这么差啊!我都没用力!”

妄禾大惊失色,又想伸出手扇他几下。

安南悲愤至极,赶忙吐出几个停字来,这才让那都已经贴着自己脸颊的手停下了。

“大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安南气喘吁吁,远离那油腻腻的手掌,他现在全身难受至极,被泼了一身的汤汁,又在草地里滚了两圈,身体上上下下可谓是又痛又痒。

“什么大姐?我的名字是妄禾!妄想的妄,禾苗的禾!”

妄禾倒竖狭长的剑眉,青色的头发根根直立,好似丛生的荆棘,刮的安南脸颊生疼。

“看来你是蓝星人啊!”没有过多纠结为何妄禾知晓蓝星上的文字,安南撇了撇嘴,苦笑道:“妄禾,你和我老爸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去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咱们化干戈为玉锦,你看怎么样?”

妄禾一愣,像是听了什么极好笑似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不是什么大事?那我也把你埋在那又冰冷又潮湿的地下七十年,只能靠吃虫子和喝雨水来活,你觉得怎么样?”

话至末尾,安南都能清晰的察觉出面前女子的愤怒,灼热的像是大火,要烧尽一切。

“那你想咋办,我父亲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把你关起来吧?”安南叹息一声,这个时候他反而不害怕了,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直视面前已经面相狰狞至极的妄禾,她的两颗小虎牙都已经露了出来,像两柄饥渴的嗜血刀锋在彼此砥砺摩挲,此时妄禾好似一只凶恶的饿虎,正欲要择人而噬。

可她并没有立即放纵自己心中的愤恨。

“哼,许照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亲眼看着他乘坐飞船离开,我本以为你们是一起逃跑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把你留下了!”妄禾将安南一把提起,笑的万分邪恶,“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在我气消之前,你都别想好!”

“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处男啊!”安南悲伤欲绝,以为自己下半辈子就要被养在罐子里当盆栽了。

“闭嘴!”妄禾大吼,她拖着安南来到了厨房之中,瞪着他道:“快给我做饭!我都要饿死了!吃了几十年的冷食,我现在要吃点好的!”

安南沉默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只是想要我做一顿饭给你吃?”

安南不敢置信,这人是真的被压在地下太久,被压傻了啊!

“废话!那肯定不止的啊!这只是我现在要你快点做的事情!我想你不会想知道我生气的样子的!”妄禾冷冷的威胁道。

安南怎敢拒绝?立马持刀上锅,使出浑身解数,只求女恶魔吃舒坦了,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幸亏了许照的放养政策,安南也是略懂厨艺,可当他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饭桌时,不禁也有点忐忑。

实在是妄禾的吃相太过狂野和放荡不羁,万一这饿死鬼般的女人没吃饱,会不会要把自己手脚剁下来给她充饥?或者摘下自己的内脏啥的当饭后甜点,抽他的血当饮料?

饭桌上的妄禾双手抱着装菜的盘子大快朵颐,一整条鱼被直接塞入嘴中,再吐出来便是一条完整的骨头,妄禾根本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满满一桌子的菜杯盘狼藉,雅致的客厅之中全是倾倒的厨余垃圾,妄禾吃完就随地乱扔,根本不注意卫生。

而在妄禾疯狂进食的时候,安南趁机来到了许照的房间之中,果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唯有一张明显是刚写好不久的信纸贴在了门后面。

以下是信的内容:

“儿子,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我无法回答你,理由就是时候未到。妄禾是我的旧识,人不坏,只是脑子出了点问题,你也不要担心她会伤害你,她的智商比猫狗高不了哪里去。我事情办完就会回来,这段时间就不要去上学了,以免出现意外,我会和校长说好,给你请假!勿念!”

安南麻木的移动视线,看到了一旁仍旧在疯狂进食的妄禾。

毕竟饿了七十年嘛……

妄禾那吊梢眼沾了汤汁菜叶,滑稽的不行,腮帮子塞满了东西,就像馋嘴的仓鼠,她将最后的食物全部咽下,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舒坦!”妄禾惬意的拍了拍浑圆的小肚子,手掌随意的在安南身上抹了抹,留下几个带着油渍的黑手印,“对了,酒呢?拿出来拿出来!吃完饭怎么能不喝酒?”

安南颤抖着双手,实在不知道如何满足妄禾的这个要求。

“没酒?”妄禾揽住安南的肩膀,打了个长长的嗝,安南两眼发酸,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却被妄禾直接用手撑开,青发的恶魔直视安南,威胁似的冷笑道:“许照家里肯定有酒!他都不管你了,你还帮他藏什么?拿出来我喝的高兴了,说不定还少折磨你一会儿!”

安南捂住口鼻,苦笑道:“在酒窖里,但是那上面有锁,我打不开。”

“这不就对了!”妄禾兴奋的大叫道,她一跃而起,从桌子上翻到了前面,黢黑的脚底板噔噔噔的踩在饭桌上,她打开正门,示意安南给她带路。

“快点快点!”

安南不敢违抗,带着妄禾来到了酒窖。

“老爸酿造的酒都在里面了。”安南拿着烛台,示意妄禾看过来。

妄禾陶醉似的轻嗅,她下意识的抹了一下嘴巴,笑道:“好酒,绝对是好酒!酒香馥郁,闻则微醺。”

安南用手指着那把铜锁,“这是老爸他自己酿的酒,我虽然不识酒,却也能从父亲之前宝贝的模样看出来,这是难得的珍品,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用筷子沾点给我尝尝。名字叫做玉留春。”

“让开!”妄禾突然命令道。

安南后退,妄禾手中出现了一柄赤红的光剑,锋芒闪现,那把铜锁便整齐的被一刀切断,还没落地,已经化成了飞灰。

妄禾抬脚啪的一声踹开大门,兴奋的冲进了酒窖,里面全是整齐摆放在木架上的泥封玉壶,安南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先前许照也不会让他多喝,可如今一下子沉浸在这片美酒的海洋之中,他居然有些许被淹没的感觉。

妄禾已经兴奋的忘乎所以,她挑开玉壶的泥封,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送去,清冽的酒液坠落在她的脸上,落在胸前,妄禾吐出一道炽烈的气息,激动之下,居然在空中腾空转了两圈。

“好酒啊!”

妄禾激动的揽住安南,将那玉壶送到了他的嘴边,示意他也尝尝。

“我不……咳咳……”安南第一次吃下这么多凶悍的玉留春美酒,整张脸都瞬间通红起来,那酒如龙,凶猛的咆哮着撞击着他的身体,可妄禾却不管不顾,大笑着还往他嘴里硬灌。

“咳咳……咕……我不行了……”

妄禾嫌弃的瞥了一眼安南,一口将那剩余的美酒饮尽。

“带上!多带点!”妄禾拎着酒壶,将上面泥封的细线拉了出来,打成细带,挂了一圈在安南的脖子上,自己也带了一圈。

“走走走……”妄禾拉着安南,两人几乎都已经醉倒,妄禾就没停过,一边走一边扔喝干的酒壶,踉踉跄跄的带着安南出了酒窖。

夜间山路幽暗,月光照到地面已微弱黯淡,两人互相扶持着,酒后吐真言,酒壮怂人胆不愧是一直流传的谚语,放开了的两人彼此之间都少了几分芥蒂。

“妄禾小姐……那个,我想问下,你很久之前就认识我爸爸了吗?”

安南心中疑惑,许照也没有给他解答,他实在忍受不住那猫挠似的好奇,如今美酒下肚,脑子被酒气一冲,混混沌沌的,他自然而然的就问出来了。

“也不算认识,只是打过一架,差不多有百来年了吧。”妄禾随口说道。

安南身体一抖,“百……百来年?等等,你是宇宙人吧?你们的计数单位也和我们一样吗?”

“没有一百年也有九十年,我关在那牢狱里都七十年了,你父亲当时追了我好几个星域,你们蓝星和宇宙中的公历大差不差,几乎都是一致的。”妄禾抱着后脑勺,嘴里叼酒壶,“你们蓝星和宇宙很多大家族都渊源颇深,怎么,你父亲没和你说过吗?”

“老爸他,居然是外星人?”安南瑟瑟发抖,不敢置信。

“树玉皇家的人,还是树玉公主的未婚夫呢!”妄禾笑道,“许照当时可牛逼轰轰的,谁都不放在眼里,还公然撕毁了和树玉之间的婚约,那个没见过面的树玉公主据说气的半死,哈哈哈哈,宇宙中都说,这就是那个贵为树玉公主却没有人敢娶的女人啊~”

安南瞠目结舌,震惊的道;“那我妈是谁?你也知道?总不能也是外星人?也就是我爸之前都在骗我?!我妈还活着?”

妄禾怜悯的看了一眼安南,“抱歉,你母亲是纯正的蓝星人,我虽被关在地下,却也能偶尔观察到附近的情况,当时我看过你父亲和母亲的婚礼,你母亲倒是比许照让我顺眼多了,当时婚礼还是我作为唯一的见证者举行的……”

安南恍恍惚惚,她不敢再看妄禾的眼睛,那双金色的眸子似乎在发光,像是当初母亲抱着自己时候的目光,母亲的面庞已经模糊,在记忆中都快看不清了,唯独那带着爱意的眼神,仿佛一直仍旧投在自己的身上。

妄禾安慰似的拍了拍安南的脑袋,“走吧,快回去,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死了,我想洗澡,你难道不难受?不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吗?”

安南往前走去,夜风迎面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可两人都提着装了烈酒的酒壶猛灌,身体滚烫,自然无惧这些许的寒冷。

山顶上没有通电,想要洗热水澡只能回山脚的小别墅,乡下地方,建造小别墅要不了多少钱,至少比城里买房便宜太多,况且安南胸无大志,许照也无所谓,自然不会强求他未来的打算。

“这里就是浴室,”安南勉强对准了大门的钥匙孔,不然旁边的妄禾已经在准备举剑破门了,两人互相扶持着摔进房中,安南抬起迷茫的双眼,拖着妄禾来到了浴室,他向着身边的酒鬼介绍洗澡所要用到的东西:“那是洗头发的,这个洗身体的。按一下就可以出来,你可千万别直接用剑把它砍碎了啊!”

妄禾好奇的提起装沐浴露的瓶子,“沐浴露?宇宙中也有商人卖这个。”她凑近瓶子嗅了嗅味道,“也就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人会花力气在这种事情上面了,粒子流可以轻松的祛除任何顽固的污垢,使用这种方式清洗身体在战略上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洗澡而已,不需要打仗。”安南没好气的回答道,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妄禾了,安南看着身边女子如乞丐一般的装束,突然想起了什么,“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你这……”

妄禾身上破破烂烂,布条勉强遮住身体的各处,也就披风能够微微挡羞,当妄禾抬手从下往上观察沐浴露的时候,那绯红的蓓蕾就入了眼,犹如春来时烂漫的山花,令人移不开眼睛。

那可能是妄禾外面为数不多干净的地方了。

“穿你的就行了,”妄禾随意的道,她回头撞见安南在其身上乱瞄的眼神,声调突然就变了,“怎么,你也要一起洗?”

安南强装镇定,妄禾骄傲的挺起胸,故作妖娆的伸出修长的左腿,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可当那沾满泥土和污垢的长腿和黑漆漆的脚丫子凑到安南近前时,两者间原本暧昧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妄禾面色直接变了,她尴尬至极的收回腿,安南震惊的眼神更是让她无地自容,急急忙忙的将他推了出去。

“原本不是这样的!”

妄禾面颊通红,在地下关了那么长时间,还光着脚走了那么远的路,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染凡尘?

“丢人啊……”妄禾嘟哝着,打开花洒淋湿全身,将身上的破烂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又四处翻找,从洗浴柜下找出了一个刷子,再上面挤了大把的沐浴露出来,随后用力搓揉除了泡沫,便直接把刷子狠狠地在身上各处清洗起来……

安南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家中只有自己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网络购物买来的,都是些大众牌子,随意的找了件全黑的衬衫和长裤,他现在看东西都晕,能安稳走上楼梯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南小心翼翼的下楼,将衣服叠好放在了浴室的门口。

“嗤~嗤~嗤~”浴室里面正传来奇怪的声音,烟雾朦胧,从灯映的影子来看,妄禾正在弯着腰刷些什么。

“如果地面脏了不用刷,衣服给你房门口了啊。”

安南敲了敲门,朦胧中的妄禾身体明显一颤,半晌才回答道:“好。”

安南还以为是妄禾作为女人的羞耻心来了,也没在意,眼睛的余光瞥到了旁边洗浴台上散乱的牙刷,镜子上还沾着泡沫和没化开的牙膏,她身上确实臭,安南胡乱的想着,抽了几张纸巾将镜子擦干净,又随手把牙刷牙膏收齐,他恍惚的看着自己牙刷上明显的牙印,不禁感慨妄禾牙口还真好,几十年了也没坏。

时间这会儿已经很晚,安南不胜酒力,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似乎是葡萄,或者什么野花的香气,让正在睡梦中的安南都感觉仿佛挨了一道霹雳,有电流从身体某处无中生有,流遍四肢百骸,每根头发丝仿佛都在摇摆,妄禾正低头看着安南,那双洗尽铅华的玉手捏住了安南的脸颊,让她醒了过来,安南莫名的就想起了那谁谁谁写的什么诗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啦,遇冰尽显冷肌瘦,经雪更逢清素艳啦等等等……

“喂,听到了没有?”

妄禾皱着眉摇晃安南的脑袋,暖暖的手指让他意识回到了身体中。

安南急忙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强迫他安静点。

妄禾单手撑过沙发背,一跃而起坐到了安南的旁边,宽大的短袖被女人带起的风压下,只是那么轻轻一贴,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便顿时明晃晃的亮出了风采,长裤被妄禾挽了起来,一双雪白的玉足和半截带着几点水珠的小腿架到了沙发上,因为安南正趴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妄禾的脚底,跟先前的状态完全不同,洗完澡之后,妄禾的肌肤细腻白皙,玉足的形状纤细匀称,脚趾头珠圆玉润,灵动可爱,引的安南不禁一阵失神。

妄禾手指撩起青色的长发,露出了那长长的宽耳朵,不让还未干的头发黏在耳朵上,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顿的说道:“吃饱了就想睡觉,你别打扰到我。”

安南猛然惊醒,身体往右边移了移。

“叮铃铃~”

家中的固定电话突然在此时响了起来。

安南皱了皱眉,他有些惧怕接电话,因为这电话除了少数母亲的朋友和家里人知道,便只有学校的老师会打过来。

“喂!儿子~怎么样,还开心吗?”居然是许照打来的,他那揶揄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仿佛那个把儿子丢给一个外星人的不称职老爸另有其人。

安南面色古怪,他听见了那边剧烈的风声,还有人群的吵闹声和车辆的鸣笛,他强忍心中怒气,低声问道,“你在哪里?”

“我有些事情要办,出门一趟。”许照说道,“我房间里放了钱,够你用的,水电直接账户划扣你不用担心,至于妄禾……”

许照突然笑了笑,“她很漂亮不是吗?不过你可不要色迷心窍啊,不然我回去后只能见到你的骨灰了。”

“老爸!你什么时候和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都瞒了我什么?”安南声音颤抖,心中莫名的慌乱。

“不要担心。”

许照安慰自己愚蠢的儿子,声音突然变的温柔,就像是他才刚看见这个小子从妻子的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一样,他心中都是无限的惊喜和无穷无尽的爱意,暗暗发誓要让他开心的度过一辈子,诺言之重堪比昔日结婚誓词。

“一切都等我回来,好吗?那时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许照主动挂断了电话,没有让安南继续纠缠。

夜已深沉,安南疲惫的洗完澡,看到客厅中的妄禾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下意识的从旁处取来毛毯,盖到了妄禾的身上。

明明已经很劳累,但是安南躺在熟悉的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心里面五味杂陈,不知到了几点之后才终于勉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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