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独高尚,灾星来济世 连载

君子独高尚,灾星来济世

分类:历史军事 作者:完美加害者 字数:3万字 标签:君子独高尚,灾星来济世,完美加害者 更新:2024-02-28 01:44:02

历史涛涛,带走英雄无数;天下和分,兴衰家国几代。乱世之中英雄辈出,执棋布局,谋定天下,风云聚变。世事多非常——江湖横出野派乾济血侵入朝政,铎亍教人苦天载之信仰蚀世人,落红楼于地底废墟建秩序,帆国闭关锁 ...

崇和二十五年,霁月港口。

夜色侵扰大地,灯芯摇曳,烛光微弱颤抖,不甘就此泯灭。水花相撞,拽着靠岸的小舟回归大海,搅得人心烦。

“就送到这吧。”稚嫩的女声混合着浪花拍打,原本铜铃般清脆的嗓音也生出了一股催促人回的意味。

月亮露出了一角,不足以照亮周围,只能勉强窥视对方模糊的轮廓。

夏岁知今年十五,正值美好年华。长相甜美的她身形也较同龄的女孩娇小,只消看一眼,便会激起人的保护欲。

对面的少年没比她大多少,眉宇间却有着历经了世间百态的成熟。知世道艰辛的他望着那对天真纯粹的眼眸,忍不住担忧:“这里离皇城还很远,路途危险……”

“这段路,我想试着一个人走。大叔每次来百谷原拜访,总会告诉我很多我不曾想的事,从前这都是我听来的,现在我想用我的这双眼睛将一切记在心里。”夏岁知固执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可我总不能一直活在你们的保护下。”

八岁时她便被母亲送去百谷原学习医术,自此与尘世割裂,今时方回。

“好吧。”少年最后还是妥协,“师姐,请暂替我守他平安。”

和小师弟相处的时间没多久,夏岁知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解少年的执着。下次相见不知何时,她忍不住问:“为何如此执着?”

船头没了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漆黑一片的船头忽然出现一双蜜黄色的猫眼,闪烁一瞬,又立即消失于黑夜。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我选定的王,是我要一世效忠的,贤君圣主。”

他没说谎,但显然有些情愫并未表达出来。

“可是……”夏岁知小心翼翼的,“大叔不是说他在做坏事吗,那他还会是贤君圣主,还会是好人吗?”

少年这次想也没想,坚定说道:“我相信他做这些事一定是有理由的,就算没有理由,那也无所谓。无论他成什么样,我都会永远追随他。他若想治世安邦,我便做他的良臣名相;可若他真想祸国殃民,那我即是助纣为虐也义无反顾。”

夏岁知觉得有种情感撼动她的神经,可她年纪毕竟太小,那层浅薄的阅历并不能让她明白这份信仰。

她怔怔地看着少年,许久没能回神。

夏岁知方走,木板上又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少年听着方向,刚抬起的右脚又给放下。

少年看着自顾自下陆地的那人,问:“师兄,你不回去?”

混杂的铃音响起,有一条红绳在白皙的手腕上缠了四圈,每一圈都绑有一颗银铃。银铃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白净。

那人驻足,盯了手中的银铃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找人。”

少年知道他的这位师兄心里一直有个人。这只野兽也想学习人类的七情六欲,学着在心里装一个人。

第一句是果,后一句是因。

少年当然不会拦他,只问:“要不我陪你?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外。刚好师傅也要我寻个人。”

虽然两人年龄相仿,但少年的心境高之同龄人太多,更别提眼前他这位心智未熟的师兄了。

“不用。”说完,后来的少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似只野兽,后来的少年离开时未留下一点痕迹和声音。

最后少年也走了。

人的痕迹逐渐消失,海风更加肆虐,卷起浪花击打船舶。孤零零的船只在海里沉浮,所有人都忘记了给这条可怜的船只系哪怕一根缆绳。

深夜正值杀人放火的好时候,冤魂无处申辩,聚集于第十一殿夜夜哭嚎。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执掌第十一殿的阎王并非善类。沉重的冤屈最终只能含恨消散。

不久后世间又将新增一名孤魂野鬼。

“啊……啊啊啊!殿下,殿下饶了我吧,求求你了,不……不要!求……啊!”夜深人静犯罪时。只隔着一层楼,上层的惨叫声清晰地进入每个被羁押在铁笼的人耳中。声声入耳,尖锐凄惨的哀嚎让每个人胆战心惊,他们每一个人迟早也会这样!

胆大包天的夏渝渊以凡人之躯,自诩十一殿阎王,在人间建造第十一殿,斩恶鬼,翻冤案。

“殿下。”鬼面男如魅影般从窗外进入。

五层楼的高度,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爬上来的。

“祁伯,你怎么进来了?”夏渝渊顿了顿,停住了动作,却没有转头或是起身,似乎是怕自己比身后男子脸上戴的鬼面更恐怖的面容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姿态吓到了身后那人。

“公主回来了。”

“公主?哦,想起来了,我还有个妹妹,夏岁知……”夏渝渊用手背简单地擦拭脸上溅着的血,为了让自己腾出手,他自然地将手中的匕首插入被束缚在床上的囚犯手心,“鸾鸣,等她回到京城,你就是她的贴身侍女。”

早在一旁跪着的鬼面少女一惊,她只是碰巧今晚有事才来的这,却不料突然落下这么个差事。要她去照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开什么玩笑!她可是……

任鸾鸣的迟疑引得夏渝渊不满,夏渝渊斜眼瞧她,不容置疑地“问”任鸾鸣的意见:“怎么?有问题?”

尽管心中不情愿,但她可不敢在夏渝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违背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鸾鸣不敢。谨遵殿下吩咐。”

深吸口气,任鸾鸣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银脸鬼面,扣在地上,朝着前面推了半尺。

她道:“今后鸾鸣不会离公主半步,故身在第十一殿一职恐会失职。为不耽误殿下大计,鸾鸣在此交上信物,主动辞去天剠阁阁主一职。”

夏渝渊瞥了她一眼,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地上反射出一丝微光的银脸鬼面上,许久才说道:“你收好,不必上交。从今起,你便照顾好她,保护好她。毕竟她和我一样,身体里流着母亲的血。如果这样的她不听话,你就……杀了她。我不允许有人玷污了母亲的血脉。”

晚风把祁伯带上的窗户推开,撩起银白的发丝。月光也此机会偷溜进来,逆着惨白的月光看他,还真生出冷酷无情的地狱之感。这哪儿是什么阎王,分明就是一头血淋淋的恶鬼!

任鸾鸣瞥了一眼床上那个满身疮痍,已经看不见人形的囚犯,吞咽了数口口水了,仍觉得口干舌燥。她应道:“是。”

“祁伯,你去暗中护她回京。”

“是。”

两个月后,横跨大半个霁月,亲眼见过民间疾苦的夏岁知终于来到了京城。

城门口,白衣飘飘,君子如兰,早早的就在等候着归来故人。

“岁知,哥哥来接你回家了。”夏渝渊的嗓音很是温柔。

“哥哥。”她自小就和这个哥哥分开了,对于眼前这个白发男子怎么也没有归属感。

夏渝渊看出了夏岁知的疏离,脸上仍是带笑,礼仪却规范了很多。准确来说,是有些疏远了,“这些年让你一人在百谷原苦修医术,辛苦了。父皇得知你今日回宫,已置好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嗯。”

“你回的突然,公主府尚未建成,这段时间你可暂留宫中居住。宫中不比百谷原,人心叵测。我不常进宫,平日里千万小心。”夏渝渊往旁挪动一步,道:“这是任鸾鸣,今后她就是你的贴身侍女,若是遇到了麻烦可以找她商量。”

“奴婢参见公主。”

稍加打扮和演技,任鸾鸣就塑造出了一个无害的好形象。

这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着一身绿萝裙,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干净的脸上没有施以胭脂,更显素白洁净。只是站在此处,便叫人感到一份恬静美好。

“谢谢哥哥。”

夏岁知从见他起,说的全是“嗯”、“知道了”、“谢谢”之类的客气又敷衍的话,夏渝渊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不用钱、不靠权去讨好一个少女原来比他想象的要难。

他本身是个耐心不好的人,尤其是在哄人和讨好人上。连续四次碰壁,他就已经感到深深的疲惫,无力再继续尝试推进二人的关系。

至少今天他是不会再在和夏岁知处理好关系这件事上努力的了。

“你风尘仆仆的回来,必定受了很多苦,先进马车里歇会儿,你嫂子也在里面等你。”

“嫂子她……是个怎样的人?”夏岁知在回京的路途中探听了不少有关夏渝渊的事。但夏渝渊这个人在民间流传的实在太少,归结起来,也就是罗凤和第十一殿。

传闻罗凤当时来霁月是为两国联姻,本是要嫁当今皇帝。只碰巧和亲途中偶然遇见了夏渝渊,两人一见钟情,罗凤便吵着闹着要把联姻的对象换成夏渝渊。

高德帝已过半百,三宫六院又实在是多,兴寐老皇帝不愿自己的最疼爱的小公主受此委屈,又见她确实找到自己所喜,便力挺罗凤。最终两人终成眷属。

这是夏岁知第一次主动找他搭话,不过夏渝渊并没有多兴奋,只是在提到罗凤时,眉宇间不自觉染了一层温柔,“你嫂子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子。之前的刁蛮公主是不屈,现在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哥哥,我以后也会和嫂子一样远嫁他国吗?”夏岁知突然没来由地问道。

夏渝渊想要伸手揉揉夏岁知的头,举到一半,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上了马车,朝夏岁知伸出手,将她扶上马车。

“可能吧。但是如若岁知不想嫁,那么谁也强迫不了你。有哥哥在。”

夏岁知钻进车里,抬起头来便看到这对夫妻之间的亲密:“凤儿,等久了吗?”

“不久。和王爷在一起,妾身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的。”罗凤穿了一身黄绿色的衣裳,纤薄的丝质衣裳更显出她体态的柔美,温润而娴静。嫦娥眉很浅,一双瑞凤眼含着世间百情,看着夏渝渊时便只剩温柔。鼻梁柔和,更衬的风情。

总之,单看外貌,是绝对看不出这个贤淑温雅的女子曾经是兴寐那个臭名昭著的刁蛮公主。

夏渝渊眉眼弯弯,垂眼里藏住了一贯的慵懒,放跑了一片柔情:“早晨出门的时候我让厨师制备了你最爱的糕点。人是我昨日专门请来的,一手糖蒸酥烙远近闻名,回去给你尝尝。”

罗凤虚虚掩住嘴,笑意从月牙似的眼里露了出来:“多谢王爷。王爷能够待凤儿如此,凤儿已经很高兴了。”

夏岁知夹在中间实在尴尬:“咳咳,哥哥,要不我换辆马车吧?”

“这难得的机会,岁知就陪你嫂嫂聊聊吧。往后进了宫,要见面可不容易。”夏渝渊笑脸盈盈,更显风华绝代。

夏岁知仍拘谨地问好:“嫂子好。”

一路上都是罗凤和夏岁知李家长张家短的闲谈。她哄小孩很有一套,夏岁知最开始的局促已经完全消散。

夏渝渊看着窗外,这几日格外的繁华与热闹,算来,应是夏寂更大喜之日快到了。他随口道:“话说回来,几日后便是三哥的成亲之日了。”

这件事夏岁知有听说,霁月与乌风和亲这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皇家的因缘,最适合拿来做饭后谈资。虽然时局混乱,但民生还算稳定,大家闲得无聊,就把精力放在了八卦上。对于这和亲的事,衍生出不知多少版本,其中真伪不得而知,夏岁知因此也混淆了,并不知道和亲的对象究竟是谁。

不过她并不好奇,反倒是夏渝渊问道:“岁知要参加婚礼吗?”

“不去不去。”夏岁知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极力抗拒。她是老九,上面有八个哥哥。虽然关于他们的记忆不是很多,但在她印象中大都不错,除了三个人。一人是幼时被派往他国做质子而没怎么见过的亲哥哥夏渝渊,一人是总欺负她的八皇子,还有一人便是这位三哥哥。

三皇子殿下是她最怕的人。从她有记忆起,每次见他,这人就总是板着张脸不苟言笑,一副严肃模样。年幼的她不懂识人心,以面相看人就会觉得夏寂更很凶,每次遇见,总要躲着走。

夏渝渊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和夏岁知不熟悉他一样,他也不熟悉她。没料到夏岁知的抗拒这一事实再次提醒着他这一点。

夏岁知毕竟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被保护的极好的成长历程更是没教会她看人脸色,她自然一点没察觉出夏渝渊的异常,好奇又问:“哥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敛去神色,夏渝渊回:“……挺好的。从百谷原归来,想必见了不少事。此番游历,岁知可有什么感悟?”

提及此事,夏岁知陷入沉默,心情有些沉重。

两人都知道霁月的现状,虽然霁月号称四国之首,但这只是相较于其他三国而言,矮个子拔高罢了,和真正的繁荣相比,算不得什么。

帆国地域偏僻,土地贫瘠。虽国土面积位列首位,但多是无法开垦利用的荒地。闭关锁国,文明远落后于中国。

乌风内乱严重,大将军独揽大权,文臣没落。一群糙汉子只手遮天,只懂安邦不知治国。这些年来只是靠侵占周遭小国苟延残喘。

再来兴寐,朝廷严重腐败,官员豪横。整个国家只剩下京城,还有大国的繁华景象。

霁月靠着高德帝早年的功业得以发展,却在天灾人祸下,难民还是数以万计。并且,由于近年皇位之争激烈,官员各分党派,皇帝置之不理,皇权进一步衰落。

“乱。”夏岁知只能想到这个字形容。

夏渝渊感叹道:“其实并不乱,这可以是个纸醉金迷的时代,也可以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只是,当权者都默契地选择了前者,这便成就了他们的狂欢,才有了如今的靡靡之音歌不断。父皇他,也老了。”

夏渝渊真情流露,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罗凤听后发觉不对,连忙用手肘捅了捅他。

罗凤这个举动说明她不信夏岁知,不过他也还不信。

幸好夏岁知年纪尚小,又在百谷原绝世多年,自是没察觉出夏渝渊言语里的不对。

夏渝渊又说道:“我岁知不同,我觉得是——悲。”

“殿下,到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进去吧。我只能陪你到这了。宫里不比百谷原,千万小心。”夏渝渊再次嘱咐道,似乎无论说多少遍,只要夏岁知一离开自己的庇护,他总归是不放心的。

虽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些关心的话中留有多少真,又参了多少假。

“哥哥,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夏岁知下了车,跟着刘公公进了宫,“拜见了父皇,我就去秦王府给你检查身体。”

周围没了人,罗凤也收起了假笑,目光变得凌厉,直勾勾地盯着跟着夏岁知身旁渐渐远去的任鸾鸣说道:“我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妹妹也要监视。”

方才还紧挨着的两人现在各自到了车驾的边缘,似乎还觉得这辆马车实在太过狭小。

夏渝渊撑着头望着窗外,目光迷离,“你说任鸾鸣?她只是我派去照顾保护岁知的而已。”

罗凤不屑闷哼一声:“只是这样而已?你的那些破事自己最清楚。”

“那就当是你想的这样吧。”夏渝渊懒得为自己辩解,干脆承认。神色阴恻恻的,之前面对夏岁知时的温柔荡然无存,“不过罗凤,你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罗凤身体一震,咬着牙转过头去。

“罗凤啊,凤儿……”夏渝渊起身缓缓走进她,搂住罗凤的腰身,将她的头强行转过来,“你最好听话点,不然……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就算强行抑制,罗凤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轻微发抖,害怕让她低下头颅,“我知道。”

见到罗凤服软,夏渝渊这才放开她,“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发火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走到这一步?”

“是我错了。”

“唉,回吧。不然糖蒸酥烙可就错过了最佳享用时间。”

罗凤听后诧异地看着夏渝渊,对于这提到的糕点怎么也不敢相信。夏渝渊很轻松的就看穿了罗凤的心思。

“就算是做样子,我也不喜欢撒谎。”说话间,夏渝渊又移到了对面,整个车厢里离罗凤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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