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戴上面具的他，是无数强者的梦魇。摘下面具的他，却只是一条快乐的咸鱼。面对无尽时空中众多强大的生灵，以及雄霸亘古的神国，龙白只想说：“好麻烦，你们耽误我写小说了啊……” ...
云层散开，赤红色的圆月如一只诡异的巨眼，向地面万物投下冷冷的注视。
在冰河联邦和九州国边境接壤处，暴雪已渐渐平息。素白的雪地倒映着赤色月光，呈现出一抹诡异肃杀的梦幻感。
寂静的白桦林中，似乎除了那一株株静立的白桦树，和暴雪后雪地上零散的动物脚印外，再无其他生命活动的迹象。
一切生机，在此时、此刻、此地，仿佛都归于寂静。
白桦树下，一处毫不起眼的灌木丛后，隐约间，空气与光线不自然地扭曲着。
掩盖不住的淡淡血腥味，低沉而克制的喘息声，混合着恐惧的气息，不时从灌木丛后传出。
妖火的目光，透过灌木丛枝桠间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碧蓝色的眸子中满是惊悸，他下意识地抬手抹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不是人，那绝对不是人类所应该拥有的能力。纵然是圣级的力量，也绝不会这么恐怖。
怪物，这是妖火对那人的定义。也是他，此刻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刚刚那擦汗的动作，牵扯到肋下的伤势。而这伤，仅仅只是被对方掌风波及的结果。
低头看去，这身能扛住绝大多数热武器攻击的纳米作战服，已经破损了。胸口那枚具有光学迷彩作用的胸章，能量也即将告罄。
他和队友们的处境，恐怕也无法更差了。
他用特殊的呼吸节奏，快速的平复着心境。想要完成任务，带领队友们活下去，一颗冷静的大脑是必须的。
目光扫向周边仅存的三名队友，此刻他的状态，在几人中已算是比较好的。
“这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大家快速修整。”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平静，但队员们还是从这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难掩的疲惫。
听到一向杀伐果断的队长，几乎破天荒地用了‘应该’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词汇。各自心头不由得再度一沉。
一句家乡的俚语，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声响起。体型魁伟，代号金刚的白人壮汉，用理智死死压住满腔的怒火。
“该死！原本计划一切顺利。为什么那家伙会出现在遗迹附近？难道是行动前走漏了风声？
还是说，那家伙收集情报的能力，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恐怖？
最可恨的是，那家伙还自称是碰巧路过，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呢！”
金刚粗重浑厚的嗓音，配上他那接近三米高的魁梧身形，原本应该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可看到他那无力下垂的右臂，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对这个大块头升起一丝微妙的同情。
从他那弹痕累累，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作战服上不难看出，此前的战斗中，他一定受到了重点照顾。
金刚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撇了一眼边上那名正斜倚着树干闭目小憩的女子。
此刻在场的几人中，只有此女的作战服还保持完好无损。衬着那几乎完美的曲线，整个人，宛若一尊从艺术展览馆中走失的活塑像。
乍一看，似乎是几人中状态最好的一位。但其惨白的面容，以及嘴角干涸的血迹，都昭示着她承受过怎样的重创。
听着耳畔的风声，见女子毫无反应，金刚心下松了口气。咽下带有血腥味的唾液，略有些迟疑道：“如果不是极电他们拖住了冰河方面的人，咱们恐怕一个也逃不出来。”
说着，他愤怒地将泛着金属光泽的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却又在最后关头，下意识的收住了力量。
换作平时，他这一拳下去，砸出一个深度十米的冲击坑，那都是平常事。
回过神来的金刚，看着雪地上留下的，那凹浅浅拳印，只觉得分外刺眼，仿佛那是来自雪地的嘲讽。
察觉到自己潜意识里的恐惧，金刚愈发怒不可遏。极致的怒火，让他在这冰天雪地中，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遥想当年，在南大陆地下角斗王国，他金刚巴克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凭着天生的身体强化异能，以及和一个个对手，在生死搏杀中磨砺出来的精湛杀人术。
让他在那一场场既分高下又决生死的对决中，永远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他踏着鲜血，一步步从一个朝不保夕的斗童，成长为名副其实的杀戮之王。他曾经觉得，自己终于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生死了。
但就在今日，他居然被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吓得连发火都不敢了。
这对他而言，当真是莫大的耻辱。同时也让他，再次回忆起了儿时记忆深处的恐惧。
他并不畏惧死亡，但面对那家伙时，却总有一种，人类在面对无法理解的未知存在时，发自本能的颤栗之感。
明明对方同自己一样都是体修；明明对方并没有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只是简单地挥手出掌。
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仍不能理解，自己的右臂是如何被对方看似轻轻的一拍，就给拍骨折的。
在对方显然没有认真对战的情况下，都是这样碾压般的结果。如果对方对他们抱有明显的杀意，那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那真的是人类能施展出的武技吗？不，或者说，那真的应该被称为武技吗？
咳咳，轨道炮的嘴角再次咳出了一抹血丝。配上那精致如瓷娃娃般的惨白面庞，呈现一种柔弱又圣洁的气质。
“我弟弟他们帮我们断后，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抱怨的。咳……”说着，又忍不住掩口咳嗽起来。
金刚听到这清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瞬间禁声。此刻的他，可绝对不想招惹眼前这个冰山美人。
轨道炮伊莱莎在加入组织前，与其弟弟极电保罗，都是杀手圈子中响当当的独行刺客。
曾经连杀手圈子的龙头老大死神之镰，都对他俩伸出过橄榄枝。
这两人的行事风格，向来以疯狂和无所顾忌著称，是真正的亡命徒。
要不是因为几年前，刺杀了一个大国的最高领袖，导致被追杀的太紧，恐怕都未必会加入组织，寻求庇护。
平时除了队长发话，她谁的面子也不给。
现如今，她一直相依为命的弟弟生死未卜。即使作为队友，金刚也不想在这时候去触霉头。
他觉得自己可不是怕对方，只是比较珍爱生命。好好活着，不好吗？
轨道炮抬起素手，拢了拢自己银白色的卷发。扶着树干，勉强站直了身体。
微风拂过树顶，吹落其上的积雪，压断了下方的枝桠，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揪，那淡金色的眼眸中，除了平日里惯常的冰冷，还荡起了一丝丝由复杂情绪组成的涟漪。
她又改变了一下姿势，再次倚靠着背后冰凉的树干。看着正在从高能食物中摄取能量，金发乱作一团的队长，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次这么狼狈，还是在自己加入组织前。自从跟同伴们组队以来，他们就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
多久了？他们这支使徒级小队，大小战斗经历无数。各种险境绝地，都能一次次全身而退。
明明他们全员都是8阶的战斗型超凡者。全力爆发时，个个都相当于一场自走的小型天灾，是人类中真正的精英。
明明出发前，他们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算好了冰河联邦的战斗力和反应时间。
明明这么些年来，大先知都算无遗策。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一出现，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夜风吹袭，厚厚的云层形似恶魔之手，又一次遮蔽了月光。失去唯一光源的林间，显得愈发幽深黑暗，在无形中放大着每个人心底的不安。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距离几人200米开外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几乎在声音出现的同一时间，一枚弹珠大小的雪球，已经从轨道炮的指尖，以突破音障的速度穿过灌木丛。
一道凌厉的刀芒紧随其后，树丛在无声中一分为二。
带着死亡气息的雪球，深深嵌入灌木丛后的树干，留下一抹不起眼的暗红色印记。
而那刀芒在将矮树丛一分为二之后，却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一只被爆头的长牙雪兔，在颓然倒地的过程中，尸身被一分为二。喷溅而出的温热鲜血，还来不及流淌，便被极致的冰寒冻住。
树枝上，幻瞳夜枭扑腾着长满彩羽的翅膀，嘶鸣着飞向夜空。
仿佛一曲独属于这片白桦林的挽歌，为今夜增添了几许哀伤的旋律。
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瞬间惨死的长牙雪兔，轨道炮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一行人即将面临的结局。
在那个人面前，自己这些人或许和长牙雪兔也没什么区别吧。
传闻中，那个人从不杀人。
但是从小和弟弟一起，在流浪中见惯了人性之恶的她，从不敢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
只是相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
对于两名队员明显过激的反应，妖火并没有如往常般严厉地指正错误，只是眼底的疲惫更胜几分。
他看了眼面色更加苍白几分的轨道炮，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将目光投向一处由树冠交织出的阴影，虽然肉眼无法分辨，但他确信，诡刺必定隐匿在那处。
妖火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
感受着冰凉的雪水顺着食道向下流淌，似乎才能稍稍控制住，胸口那团几欲燃烧起来的郁气。令发热的头脑快速降温，重新找回往日的冷静。
他理了理乱糟糟的金发，感受着寒冷如刀的夜风刮过面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化作白色雾气飞快消散，仿佛也带走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咱们虽然没留下任何踪迹，但以那个人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此处。冰河方面的后续增援，应该也快到了。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是时候执行最后的计划了。东西无论如何都必须带回去，这次我留下来。”他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局势，目光清澈且坚定。
妖火此言一出，金刚和轨道炮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各种强烈的情绪似要从中喷涌而出。
金刚悲愤地怒吼：“队长，我们……”
“巴克，不用说了，执行命令。”金刚话未说完，便被妖火冷冷打断：“你忘记我们的教义了吗？神明留下的恩赐，决不能被那些渎神者得到。”
说话间，光学迷彩胸章消耗完最后一点能量。众人中，除了最擅长隐匿的诡刺外，其他人的身形渐渐在林间显露出来。
金刚壮硕的身躯微微一颤，握紧的拳头间，爆出噼噼啪啪的炸响声。无言以对的他，只有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甘。
他们都是神创会的成员。
其实绝大多数因各种原因加入神创会的人，并不信奉所谓神明恩赐那一套。他们之所以加入神创会，只是为了各取所需罢了。
但金刚知道，对格里尔斯队长这样的真正信徒而言，教义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是他存在的意义。
金刚丝毫不怀疑，队长随时愿意为了所谓神的旨意而殉教，且不会有丝毫犹豫。
妖火轻轻拍了拍金刚的臂膀，随后从衣领处的暗袋中掏出一枚弹珠大小的圆球。
圆球通体非金非石，散发着迷蒙的光晕。此物被蓝星人称为空间球，是正经八百的遗迹造物。其中大约有一个大型行李箱的空间。
蓝星人至今也无法完全解析出其应用的技术和材料。
不过，通过空间球的启发，近些年来，在又一轮科技大爆发后，各囯倒是自行研发出了各自的伪空间装备。
通过对物质信息的存储，在内置微型粒子重组器的帮助下，将被储存的物体粒子化。一切的收纳与取出，其本质都是对于粒子的分解与重组。
说白了，就是这些伪空间装备，和空间技术没有丝毫关系。
在面对许多遗迹造物，那些当下蓝星文明根本无法理解的信息和结构状态时，蓝星人研发的伪空间装备，就彻底歇菜凉凉了。
在蓝星上，如空间球这样的空间装备，那是有市无价。只有少数霸主级的大势力，才有可能拿的出来。
当然，伪空间装备的价格，也是足以令绝大部分富豪望而却步的。
“阿忍，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此物送到接应点。如果实在不行，宁可毁掉也不能让此物落在那些渎神者的手中。”妖火郑重地嘱托着。
通常情况下，空间球很难从外部损坏。只有在其内部起爆高能物品，才有可能破坏掉。其内的物品也会随着内部空间的溃散而消失。
这也是人类目前唯一已知的，让物质或能量彻底消失的方法。
妖火话落，黑暗中一道裹着黑色战术斗篷的身影，宛若一抹幽魂般显露出来。此人身形略显瘦小，相貌平平，气质却透着一丝阴沉。
他带着郑重的神情，从妖火手中接过空间球。他明白，这东西不光是组织所寻求的。更是队长以及同伴们，用自由乃至生命换回的。
“人在东西在。”直到此时，诡刺依然秉持着自己一贯的人狠话不多的行事准则。
妖火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你们走吧。”
一直在默默调息的轨道炮，忽然用她独有的清冷嗓音道：“我的伤势无法长途奔波，断后加我一个吧。”
闻言，妖火眼中一道暗芒一闪而逝。看着轨道炮坚毅中带着淡漠的神情，轻轻点点头，不再多言。
金刚抬手揉了揉自己被冻得有些发硬的鼻子，感受着周遭越来越喧嚣的寒风，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看向远处漆黑的密林，竟产生一种鬼影森森择人而噬的错觉。
意念一动，脚上那双加大号的白色战靴，轻轻震颤一下，毫无征兆的与地面产生了斥力。
微微悬浮的金刚，整个人如一颗无声的炮弹，射入密林深处。霎那间远去的金刚，只在原地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活着回去。”
他一边避免留下脚印，隐藏自己的踪迹。一边又刻意蹭下树枝上的些许积雪，留下蛛丝马迹。
只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吸引那人的注意，为诡刺完成任务增加些许几率。
诡刺则宛如一抹幽灵，无声无息间没入黑暗，不知所终。没人看见他是如何离开的，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两人离去后，本就静谧的树林更安静了。风儿打着旋，在树下卷起了一小撮雪花，似乎想将这些小小的天空来客再送回天际。
月亮轻轻拨开云层，红色的柔光再度洒落世间。充当在场唯一的观众，静待剧情地推进。
“你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轨道炮以陈述的语气说着。
此刻的状况，已经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但看着妖火的侧颜，她只觉心里一片宁静。
似乎相识这么多年来，像现在这样，不用思考任何问题，只是静静的相伴，还是第一次。
妖火爽朗地笑了，笑的很纯粹。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梳着自己的金发：“刀口舔血这么多年，说不定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他抬起右手，对着月光看了看中指上那枚指环，神情中透着几分落寞，几分不舍，又有几分释然。
轨道炮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略有些生硬地问：“在想凯瑟琳吗？”
说着，她那习惯性面瘫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委屈不甘的表情。只是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她那有些迷离的目光中，流露出回忆之色。那年为了替家族报仇雪恨，刺杀了仇敌，结果他们姐弟双双重伤。
在敌人围追堵截中，逃至火山口却再无退路。绝望之下，被这个严守传统礼仪的男人所救。
自那天开始，她的人生似乎就变得不同了。
她至今仍清晰的记得，当年，问他为什么会救自己时，这人那比自己还不解的神情：救人需要理由吗？
妖火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是在回答轨道炮的询问，又似乎在自言自语：“答应她的婚礼，恐怕要延期了。”
他顿了顿，又呓语般得补充了一句：“也或许是取消了吧……”
话未说完，他忽地扭头望向林间，蓝宝石般的眼中满是警惕。
嘎吱、嘎吱，随性甚至带有一些散漫的脚步声，从密林深处的雪地上传来。
妖火和轨道炮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限。
这串脚步声的主人，在超凡者圈子中，堪称是许多强者的噩梦。同时也是许多人狂热追寻的信仰。
他的真实姓名无人知晓，他的名号本身就是一种象征。
如果把这个世界当作一个游戏，那么这人便是游戏中不折不扣的BUG。
幽暗的密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逐渐显露在月光下。一身不算厚实的休闲装，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给人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这些并非是此人身上最注目的点，真正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是他的脸。
准确来说，那不应该称之为脸。他的面部被深邃到无法窥探的星空所笼罩。
那点点明灭不定的星光背后，所代表的是这个时代最神秘的强者，更是旷古烁今的一尊传奇——星空。
妖火从容地站起身，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右手抱胸微微欠身，对来者行了一个礼：“您好，我可以称呼您为星空先生吗？”
林间空地上，雪地映射着柔柔的微光，晶莹的宛若星子的投影。
来人在妖火对面十米开外处站定，对着妖火耸了耸肩：“不用这么拘谨，我这个人嘛，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一道温和又带着点机械化的声音响起。对面那如临大敌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轻松随意。
妖火的反应略显迟疑。似乎没想到，在超凡者圈子中享有盛名的星空，历史战绩那般骇人，实际性格竟是这样。
他在身后对轨道炮比划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
明知己方的战斗力处于弱势，妖火还是不卑不亢地问：“此事原本是我们神创会与冰河联邦的纠纷，不知星空先生因何卷入此事？是受冰河方面委托，还是说……”
妖火目光含义不明的闪烁着，有意没将话说全，他到现在也不能确定，星空是否是冰河方面请来的外援。
星空轻笑：“别误会。”
他好像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虽说我以前没少从你们这些家大业大的土豪那里得到赞助，但这一次我确实是碰巧路过。
看你们争夺的那么起劲，不免有些好奇罢了。或许是此物与我有缘吧。”
面对星空的无耻，妖火的涵养差点破功。星空怎么有脸把黑吃黑说成是拉赞助。把拦路打劫说成是跟自己有缘。
顶级强者的脸皮厚度，果然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理解的。
不管他心中如何腹诽，脸上优雅的笑容却丝毫不变：“这么说起来，星空先生对我们并无恶意，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不等星空接话，妖火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愿意相信星空先生不是有心为难我们。那么现在可否放我们离去？
来日找个合适的时机，星空先生想知道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想必，大先知也愿意与星空先生结这个善缘。”
见对方扯虎皮拉大旗，星空轻笑一声：“我想知道的答案，只能自己去寻找，就不劳烦你们了。
人可以走，东西却要留下借我看看。当然，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就在这儿看一下。”
“您是在说笑吗？”妖火脸色微沉。
“我并不怀疑星空先生的信用，可此等神物，非我等凡人可以染指。只有尽早封印起来，才是对世界最大的保护。”
星空说是借去看看，这说法恐怕没人会相信。以星空的实力，不管什么东西落到他手里，能不能拿回来，那就纯看星空的心情了。
“如果我所知无误，好像包括这次在内，一直以来许多遗迹造物，都是你们神创会率先发掘出来的吧？”星空饶有兴致地问。
“你们在各种争斗中，可没少使用那些玩意儿。你们对封印这个词的理解，还真是与众不同。”星空语带讽刺。显然对神创会这种立牌坊的行为，颇不以为意。
妖火刚想解释，便被星空叫停：“你们那套受命于神的理论，就不用再拿出来说了，浪费彼此的时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拿出来吧，我知道在你身上。”
妖火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凛冽冰寒的空气，长长地吐出。
不一会儿，笑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少了刚才的几分雍容与优雅，多了几许狡诈与释然。
“听。”妖火再次开口的同时，远方密林的上空，隐约传来飞梭起飞时，气浪吹拂林梢的声音。
妖火带着半开玩笑意味地做出投降状：“星空先生，您实在是厉害。只不过，遗憾地告诉您，您要的东西并不在我这儿。”
妖火身后的灌木丛轻轻晃动着，轨道炮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了出来，与妖火并肩而立。似乎一切的胜负都在不言之中。
妖火那胜券在握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久，便在脸上渐渐凝固。对面的星空依旧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诸如愤怒、不解、惊慌之类的情绪。
那样子，俨然一副牌局尾声，手中只剩一副王炸的态度。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妖火的心头，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
啪、啪、啪，星空不紧不慢地献上了掌声。
“安德烈先生，感谢你精彩的演出。在对话这门艺术上，给了我许多启迪。”
星空又轻轻地摇了摇右手食指：“不过这场有趣的戏码，也是时候落幕了。我对那枚搭上飞梭的空间球并不感兴趣。”
随着星空的话语，妖火僵硬的笑容片片龟裂。再也掩饰不住眼底的惊慌乃至惊恐。
边上的轨道炮，则露出满脸的狐疑。
妖火强行抑制住夺路而逃的冲动。短暂的纠结后，平静地询问：“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话间，他已不再隐藏自己的操控行为。全力加快星空身体内分子的振荡频率，希望由内而外，将这个可怕的家伙引燃。
他就不信，有人能完全无视他的异能。
早前的交战中，在星空可怕的移动速度下，他根本无法锁定目标，没有任何机会施展异能。
刚才一见面时，他就将自己的异能，悄悄向星空体内渗透。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一次他总感受不到那种与操控其他人一样的真实感。
此时此刻，生死已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发动绝杀一击，是他所能做的最后一搏。
妖火动手的同时，星空已在原地消失。妖火的身侧，传来略有些玩味的轻蔑笑声。
“相较于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不如想想，该如何向你的同伴解释你的身份。
另外，这次看在你为我提供了许多灵感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下次再对我起杀心，就要先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啰。”
随着话音的消失，林间已再无星空的踪迹。从始至终，星空的来去都没有带起一丝风压，犹如真正的鬼魅。
妖火贴身保管的东西，也随之不翼而飞了。他身形一晃，颓然地坐倒在雪地上，激起一蓬雪雾。
他还活着，但他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轨道炮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妖火，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又似乎什么也不想问。
妖火定了定神，自嘲地一笑，眼含愧意地望向轨道炮：“趁冰河方还没有彻底完成包抄，你走吧……”
远处的星空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在林间漫步着。他暗赞自己，最后的话题转换的快。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对方，之前自己根本就不关心对方这个等级的人物。只是在追击他们的过程中，将他们的影像输入单兵甲的搜索引擎。
不承想，竟从冰河方的机密数据库里调出了他的资料。这要是说出来，彼此得多尴尬。
情商高如他，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咂了咂嘴，心情很好的想：冰河联邦的无间道玩的挺溜啊！不错，不错。改改又是一个挺不错的写作素材。这趟过来的值了！
收回单兵甲的探测液滴，在空中如巨眼般的血月目送下，星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桦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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