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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泉市城东区刑侦队长宋羽在调查一起分尸案的过程中结识了新入队的警员南禾，两人联手破案过程中，四年前轰动全城的袭警杀人案再次曝光在众人面前，公然挑衅着警方威严。冬日凶杀案，惨死的前任队长、插在太阳穴上那 ...
宁泉市。
十几辆红蓝光交映闪烁着的警车呼啸而至，围绕停泊在城东区垃圾分拣场外。
少顷，几十名警员拿着各类勘察工具箱子跳下车来，急冲而入。
“那边，对，拽到那个位置，再远点儿！”
“收到！”警员迅速扯着黄白警戒带又转身向后跑远十几米。
“小苏，通知二组带警犬把画圈这几个位置重点搜一遍！”
“是！”苏宇接过副队长公孙翰塞过来的定位图纸快速扫完三处标红位置。
公孙翰眼眶青黑，眼眸白色处满是红色血丝，下巴胡茬泛滥，头发油皮混合，一幅邋遢像。他掏出根香烟低头点燃，猛吸一口，吐出条比直烟雾：“温法医他们到了没？”
昨晚十几个半大小伙子械斗，处理完这帮小崽子已是后半夜，没等补个觉，就立刻出警眼下这起分尸案。近期刑警队似乎有点‘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公孙翰想着得空必须找个井盖逆时针转几圈，去去晦气。
苏宇指着三米外的警车道：“早就到了，跟宋队一辆车。”
“疯了不成？！”公孙翰惊恐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温俊这货忘了上次都吐什么样子？！刚才开出大队没几分钟，宋队那车就飞没影了！整个大队上下，满打满算有几个敢坐他车？这一个手的手指头都凑不齐！一天天地，要老命了！”
副队长公孙翰咬着烟蒂，张着满是老茧的手掌在苏宇眼前张牙舞爪比划着。
苏宇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别慌，我看温法医神情还算、咳咳……还算正常。”
“你懂个屁！”公孙翰声嘶力竭打断，将刚抽半截的烟扔在地上狠踩一脚熄灭，喊上几个人着急忙慌地向垃圾分拣场内跑去。“他特么能一会儿直接晕过去！”
苏宇：“……”
分拣场休息室。
“俺滴个奶奶呦，警官和你讲哈，老太婆我今天简直被吓到入土半截儿！看这手抖地呦~”
“讲那些有的没的作甚！？”林大爷吐掉嘴里茶叶渣，忙不迭地打断：“人家刘闺女是让你和宋警官仔细讲下早晨怎么发现的那些东西！”
“关大娘，你别紧张，把跟我说的那些详细跟宋警官说一遍就好。”城东区街道办事员小刘姑娘在一旁温声安慰，脸颊微红地偷瞄着对面坐着那位黑衣男子，心中暗叹，现在警察系统对颜值要求都这么高么？偷看之余悄悄抬手整理着鬓边碎发。
宋羽微点头：“常规调查。”
他身姿高拔笔挺，简单的黑色常服套装穿在他身上莫名地适合，眉宇修长、眉骨挺拔，眼窝深邃且有着公安人员特有的锐利。
常年接触各类罪犯，使得他自带刑警特有的那种强势压迫感，不讲话时，天然地不怒自威。
他双臂交叠在胸前，歪头低声交代警员景舟做好笔录，转而回眸望向报案人。
关大娘被宋羽看得心中一怂，赶忙将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这个事儿是这样，一清早，和往日一样，我到点儿来这块儿做着垃圾分类工作。没一会，就注意到个鼓包包，软软还流着血迹的黑色塑料袋。我开始误以为这是谁家不要的丢弃猪肉嘞，想着扒拉上来煮了喂自家那条流浪狗，便用钩子去划破塑料袋。万万没想到啊，随着塑料袋划破，这东西就跟着‘哗啦’滑出来，白不刺啦、血乎乎地呦~”
宋羽瞳孔略微压紧：“只有这条腿？”
“嗯呐！钩出来就发现一条腿，黑塑料袋这么大的，吓到我腿软，赶紧将我老头子喊过来，是吧老头子？”关大娘声音骤然拔高，回搡示意老伴儿给她作证。
林大爷被关大娘用手肘怼疼，‘嘶~’一声皱着眉点点头哑声道：“钩上来一看好像不是猪肉，也不像是其他肉，钩出来的腿特白，我早年在村里杀过猪，一眼就能确定那不是。”
“这个分拣池多久清理一次？”宋羽左手插兜，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纹理凹痕，声线华丽且低沉。
“我们区一共三个垃圾分拣站，这个相较算是比较大的，几乎需要日日分拣。”小刘姑娘在旁边温声回应。
宋羽低沉地吸口气，思虑半晌，足足过去数秒，才点头缓缓道：“情况基本了解，景舟，记一下报案人联系方式，我去看看尸包，这边完事赶紧过来。”
“是，队长！”
景舟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大爷：“如再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当然，后期也可能还有需要了解的事项麻烦二老，笔录这里签字，对，大妈也签一下，写上联系方式，感谢配合。”
垃圾分拣池旁，温俊带着造型夸张的防毒面罩蹙着眉蹲在地上打开最后一个黑色袋子，看清里面东西后长输口气。
还好，这包里面只是乱七八糟团在一堆的衣物。
旁边敞口着三个黑色编织袋，白花花的碎尸血腥混着厨余垃圾汤汁恶臭无比，引得几十只苍蝇聚集萦绕。
“艹，这也太臭了！温美人儿还得是你聪明，我这带两层口罩完全防御无效，还有面罩么？给我来个！呸~太臭，这袋里什么东西你看这么仔细？来，我瞅瞅~”
“别动！”
“啥？！我艹~！呕——！！”
提醒的话还未出口，公孙翰已经扯下口罩跑出去五米弯腰吐一地。
温俊冷着脸起身移到那袋子前，抬手将顺着袋子滑下来的两米肠子重新塞回袋子。
“枉我几分钟前还担心你晕车死宋队车上！！你倒好，提示都不给个！”
“都是大老爷们儿，矫情个屁！给他瓶水。”温俊嗓音低沉，手上活却没停，继续往袋子里塞小肠。
“公孙副队，平时你也没少往我们解剖室跑，还能吐成这样，呵……也不怕你们宋队知道吼你。”离公孙翰最近的法医小荣鄙夷地翻着白眼递瓶水。
公孙翰接过水打开猛灌一口，漱几下吐掉：“噗~！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们温法医那样，对着尸体二十四小时面不改色心不跳？”
要不是那张脸长得俊，我都怀疑他面瘫！公孙翰心里腹诽着。
“怎么吐这德性？”
听到宋羽话音，公孙翰冷一嘚瑟。
“宋、宋队！没啥，受了点刺|激。”他勉强挤个惨笑：“给你口罩，新的。友情提示，千万、千万别动那几个黑色编织袋~要老命了！”
宋羽眯着眼，脸色一沉，接过口罩，表情难以言喻：“尸块？”
“可不！我不小心扒拉到内脏那袋，呕~宋队你去问温法医，我再吐会儿，实在对不住，呕——！”公孙翰强忍着换了个比较收敛的语气。
宋羽后退一步，捏着鼻子从里怀内侧又摸出个口罩戴上。
刚走几步，又忍不住冷着脸返回递给公孙翰一包纸巾：“恶心，赶紧擦干净。光长年龄，不长胆子。”
公孙翰嘴里全是胃酸加苦胆味儿，无心反驳，颤悠悠地伸手接过纸巾，还未抽出，又是一阵排山倒海。
二人搭档的这几年，在宋羽印象里，公孙翰的嘴比胆子硬得多，每次出现场都一幅老子最牛，没有老子破不了的案子。一见碎尸又瞬时老子最怂，没有老子不怕的尸块。
“怎么样？”宋羽在温俊身旁蹲下轻声询问。
温俊见是宋队长，也不废话，在空气中指着那几袋比划着：“现场勘查还得有一会儿，目前一共找出来四袋，尸块比较新鲜，大致可以判断抛尸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目前看肢体有残缺，还在翻找。现场比较复杂，具体情况要等回解剖室详细分析。”
宋羽点点头摘掉乳胶手套，掏出包香烟塞进对方口袋拍拍其肩膀：“刑技这边也在固定证据，报案人那边能提供的线索并不多，今晚可能要你这边辛苦忙个大夜。”
“好。就是……”温法医欲言又止。
“……怎么?”
“能不能麻烦宋队把他带走，实在有点儿……有点聒噪。”温俊指指五米开外吐得天花乱坠的公孙翰悄声道。
“啧，完蛋玩意儿~行，这丢脸家伙我立刻带走，你继续忙。”宋羽无奈笑笑道。
公孙翰正扶着墙囤水，就见宋羽大步过来，还未开口便觉后领一紧，倒退着被其一把薅走。
“欸？！宋队，紧！松手，什么情况？欸？！欸？！”
“局长喊开会，赶紧走！”
***
直播话筒被执勤警员按住：“对不起，案件还在处理，这里不能拍摄！”
记者见有警察搭话，眼光锃亮，将话筒猛地一递：“我们是市电视台的，请问现在案件进展如何？是否已经确定受害人身份？犯罪嫌疑人是否已经锁定并有相关线索？还有……”
“无可奉告，请立即离开！”
“群众有知情权，你这小警察什么态度啊？！记住你警号了，小心投诉你！你别碰我摄像机，碰坏了赔得起么你？！欸？！谁撞我？！”
记者注意力全在与小警员口角，冷不防被人从后面猛力撞个趔趄，差点碰掉摄像机。
摄影师赶忙后退几步，神色慌张地伸手护住比命金贵的摄像机镜头。
小警员见到救星双目放光，连忙迎上前道：“宋队，劝半天，她们就是不离开！”
宋羽上下打量眼记者。
女记者被他打量得莫名有点心虚，还未开口，就见对方神色沉冷地摘掉口罩，吐出口香糖，反手贴在摄像机镜头上。
小警员见状惊到已脑补三千字道歉函，不引人注意地退到副队长身侧，大气不敢多吭一声。
公孙翰则一脸淡定地整理着衣领，满脸见怪不怪。
女记者几乎全身惊跳起来：“干什么呢你？！谁啊你！？”
“我是本次案件负责人宋羽，案情正在侦察中，有进展我们会在正规媒体渠道向社会公开。现在我只最后警告一次，再不离开，只能请两位来队里喝茶……懂？！”
“……”
几公里外。
开学早高峰刚过，街道依旧熙熙攘攘。
232公交车上，南禾头微微倚在车窗上，玻璃映出一张消瘦的脸，左面颊略微红肿。
刚刚经历两个小时大量出血，才终于将那颗完全横长的恒牙拔掉。
此刻他有点精神萎靡，但视线却紧锁着手机屏幕——新闻正在直播城东垃圾分拣场分尸案报道，这么炸眼球的新闻，观众留言互动弹幕铺满屏。
[我家离这里不远，现在冲过去直播能蹭不少热度啊~]
[天~，现在警察都这么帅了么？好想给这个警官生猴子！]
[嘤嘤嘤，太可怕，分尸么？]
[买安行保险，免费赠意外伤害险，超值价588！]
[青|天|白|日，残忍至极，畜牲，别光垃圾分类，给畜牲也分分类！]
[龙玺园府，精装叠拼，滨河宜居！220-400㎡，幸福热线：177~]
[不会是我老婆吧，她已经三天没接电话。全城找老婆，暖暖，我错了~]
[警察好帅！口香糖贴在我心吧上了呢，爱了爱了~]
南禾将弹幕关闭。
“现在的年轻人，啧，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尊老！”刚上车的包租婆发型大妈顶着一脑袋卷站到南禾身旁若有所指。
南禾低着头，眼角余光瞥着贴靠在帆布鞋旁的那一菜篮子。满是蔬菜的篮子中，一条活鱼濒死扑腾着尾巴，腥水接连溅到他不怎么干净的牛仔裤上。
“我说小伙子，你到底还有几站下车？老太太我笨胳膊老腿的，你年轻，应该不介意提前站一会吧？”见南禾不答话，大妈又拔高声调说。
南禾并未接话，微抬眼皮望着大妈。
额前碎发有些凌乱，神情冷恹。
大妈心里想着这孩子长的还挺好看，嘴上却继续道德绑架：“小伙子，我在跟你讲话嘞，不回答是怎么回事，没礼貌呢？”
南禾悠悠地拿下蓝牙耳机，与手机一起收进口袋。随手换掏出一张纸巾，抬首睨了眼大娘，低下头，慢慢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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