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麻某(2 / 2)

“还有,在一个多小时前,我们在你家门口的洗衣池里,发现了一件白衬衫,白衬衫上有许多血迹。”

“不,不可能,等等,你说洗衣池里的白衬衫?那是我爸的,昨天就浸在水池里了。”

“你说的是真的?那血迹是怎么回事?”

“我没骗你,我爸前段时间瘫痪了,一直躺在床上。床上跳蚤很多,衣服上都是跳蚤血。昨天换下来,一时洗不掉,就浸在那里,时间长一点,可能会好洗一点。”

“那你把今天早上的活动情况讲一下。”

“今天早上,我六点起床,吃完早饭,大概六点半就骑自行车出门了。七点左右到柳宅镇下杨村我未婚妻家干农活,一直没回家过,直到被你们抓到这里来。”

“难道你没有听人说,你家附近发生的事?”

“没有,我整天在未婚妻家,他们也不知道。”

“你说的全部是真实的吗?”

“是的,我绝对没有骗人。”

“那好,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的,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但你必须随时接受我们的调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谢谢大哥,谢谢你。”

李剑记好笔录,给麻某核实签字后,就按照队长的吩咐,将麻某送到了下杨村他未婚妻家。麻某被白白打了一顿,背上,屁股上都是皮带的抽痕,但却只字不敢提。

后来,李剑从钱兴那里了解到,技术员也确认了白衬衫是麻老大的,麻老大的确在一个月前瘫痪,其床上的跳蚤让搜查的技术员都感到心惊肉跳。同时也核实,麻某没有作案时间。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参战民警又全部被招回,继续老老实实地排摸走访。

到了中午,被安排去调查的民警,返回指挥部,汇报调查情况。调查中得知,受害人是长乐乡中学的学生。下半年将读初三,学习成绩中上,性格开朗,同学之间关系融恰,没什么矛盾,也没发现谈恋爱的情况。全家人在村里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怨家对头。其父亲范某平时除了在家干农活,就是在长乐乡农药店卖农药。脾气不是很好,经常会同前来买农药的人吵几句,但也没发现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至此,原来认为有可能是预谋杀人的民警也全部调头了,一致认为该案性质是以强奸为目的的杀人案。指挥部确定案件的性质是强奸杀人,整个侦查方向转为强奸杀人。李剑心里还是有点不认同,认为否定有预谋杀人有点草率。但李剑知道,自已一个才工作两年,什么大案都没有经历过的派出所小民警,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如果在这种场合过于露头会被认为是哗众取宠。再说李剑自已也没有实足的理由,认定是预谋的杀人案。只不过是感觉上有点不放心,让所有的老侦察员来相信一个新人的感觉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剑也就没有发表自已的真实想法。

大的侦查方向定下来后,就是刻划案犯和划定侦查范围。经过讨论,先以现场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的村子作为重点,并把十五岁到七十五岁之间的男性作为必查对象。凡是必查对象必须人人见面到位,并捺取指掌纹印。

于是轰轰烈烈的大海捞针开始了。划定的范围之内有大小五个村子。刑警队的侦察员和派出所民警全部被赶了下去。大村四至六个民警,小村两个民警。派出所和刑警队民警相互搭配,每村为一个小组,每组带上一个或多个墨盒和十六开的白纸。要求各排查组每半天上交一次捺印的指掌纹印给技术室,重点线索及时报告。而李剑和钱兴仍然被留在指挥部,负责重点线索的核查和后勤工作。

开始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一个或多个兴奋点,但最后都是失望告终。凡是各组带回来的嫌疑人,先是将捺下的指掌纹送技术员优先对比,与现场遗留掌纹对不上的,基本上交给李剑做个简单笔录,放人了事。李剑每天要做十几份笔录,而钱兴的电棍和皮带基本失去了作用,只能在李剑边上做个陪客。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大半个月,案件毫无进展。老百姓由背后偷偷的议论,变成了公然的低声对着民警辱骂:“这帮草包。案件破不出,只会吃吃喝喝,全部是饭桶。”那年代乡下基本是黄沙路,车一开就全是灰尘。于是在警车的玻璃上,经常可看到用指头写的“䓍包,饭桶”等字。

看到和听到这些,李剑心里很难受,而其他民警,特别是刑警队的民警,早已习以为常了。因为近几年发生的杀人案,几乎没有侦破过,所以也难怪老百姓会有这样的言论。从其他老民警的嘴里以及自已的观察,李剑感受到整个刑警队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分管副局长是外单位调进来的,业务不懂,没什么主见,刑警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刑警队长虽然是警校毕业生,但心思不在工作上,也不怎么抓队伍,据说在外面同别人一起合伙做生意。所有刑警基本上都是出工不出力,机械地执行命令,领导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偷懒就偷懒。

二十多天后,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五公里之内的所有村庄。而且必查对象中能查的也都查了,每个村都有10%以上的人无法见到面。这些人中,有的是长年在外做生意的。有的是因为有其他违法犯罪行为,本就一直躲着公安,躲着派出所的。也有的虽然没有违法案底,但也不想让公安找着。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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