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1（2 / 2）

身上一阵发痒，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挠，却换来一阵撕裂地生疼。低头看去，他赤裸的上半身，竟有大大小小十数处伤口。

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他虐杀了什么人，而是自己曾在这里被虐打。

最奇异的，是这些伤口竟随着难忍的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包括刚被他自己挖开的一处。

唯有一个伤口例外，就是在他左胸的那处。那是一个小小的圆洞，圆洞四周还有一圈延伸向外的黑红纹路，如一条条扭摆的红蚓。

他感觉自己对这些异状，没有想象中的意外，好像已经见过很多次一样。

我是谁？这样一个最直接且最重要的念头，闪进了脑海中，让他一时忽略了这些异状。

他借着昏暗摇摆的油灯，看向左右两边。一些散落的衣物让他感觉似曾相识，应该是自己的东西。

他赶紧爬过去，一边把熟悉的衣物往身上套，一边翻检着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布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掏了掏，里面有一个竹质的符牌，上面还有些字。

他爬上那刑床，扶正了摇摆的油灯，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徐焱……字子明……”

这几个字一出，他的脑中就好像轰然冲塌的堤坝，记忆连番涌了出来。

“我叫徐焱，字子明，并州雁门人，祖籍徐州琅琊……本是世家子弟，多年前随外傅游学，途经徐州时遭逢战乱，后辗转来到凉州……现在是建安十一年六月，我在凉州张掖郡做游侠，号作‘犀利郎’，以官府悬红为生，捕猎、缉盗、杀贼不等，数年间也积攒了些许名气……此番我是要……要……”

像背书一般，徐焱把自己能想起的信息，絮絮叨叨地重复出来。

当说到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此处，他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接了官府悬红，来大漠戈壁中寻找一伙儿胡汉杂糅的沙匪行踪。

不料这些沙匪太过狡猾，竟趁他人困马乏之际，做了陷坑反把他抓了起来。

后来……后来的事一时还没想起来，但看那刑架，自己应该没少吃苦头。只是现在这地洞里，除他之外似乎没有旁人。

“这些狗贼子，等我出去把你一个一个……啊啾！”

徐焱还没骂完，就打了一个喷嚏。这洞里颇有几分寒意，自己也尚且衣冠不整，还是先穿好衣服再说。

想到自己衣不蔽体，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有些慌乱的念头。他犹豫着把手伸到身后，然后慢慢向下移……

大概……可能……肯定没事！

略微检查一下，徐焱完全放下了心。毕竟当下这个年月缺银少粮，这些贼匪抓到人，除了劫财，若是女子或端正白净的男儿，他们还……之后便是能卖的就卖，卖不了的还会杀了割肉吃掉。

他起身四下打量，自己的衣服大多已经破损，好在四周散落了不少半新的衣物，应当是沙匪杀人劫掠后扒下来的。

他也不管是哪族的衣服，随便挑了几件便里一层外一层地穿好，还在角落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兵器，最后只差一条扎腰的带子。

四周昏暗一片，油灯光闪过处，他看见好像有一个人躺在不远处，腰上还有一条闪亮的蹀躞带。

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