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阳谋（2 / 2）

只是没人能看到，这位年轻皇帝背对众人的脸庞上，却勾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跪向皇帝背影的黄子澄，在确认人已走远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拍去身上尘土，面色冷淡。

齐泰和方孝孺眼神复杂的看向黄子澄，他们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位同僚。

佩服……黄子澄的无下限。

他们三人同为建文重臣，但为人却各有不同。

齐泰是兵部堂官，向来以严谨缜密著名，做事也是三人当中最为贴切实际的。

方孝孺幼时被乡亲赞称“小韩愈”，后又师从浙东四先生之一的宋濂，学问最大，但也最是头铁。

而黄子澄，是三人当中最得建文帝信赖之人，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因为黄子澄最能琢磨透建文帝的心思。

方孝孺有些纠结的说道：“子澄兄，你……没必要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吧。”

“方先生，这些话你与齐先生不愿意说，但我得说。”黄子澄平静的说道，“陛下，也需要我来说这些话。”

他与齐泰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建文帝现在是面子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建文帝当真不忍对燕王动手吗？

狗屁！

要是建文帝真顾忌亲情，周王、代王、岷王、齐王也不会被废为庶人，湘王也不至于被逼到自焚而死。

建文帝对燕王那可谓是欲除之而后快，巴不得燕王现在就喝凉水被呛死去跟先帝作伴。

但这些话，建文帝不可能自己说出来，他必须要装出一副不忍对血亲动手的模样，以示慈悲心肠。

既然建文帝不能这么说，必须得有人替他去说。

而黄子澄就是这个替建文帝说话的人。

倘若黄子澄不愿说，方孝孺、齐泰亦不愿说，即使现在建文帝再怎么倚重他们，也会逐渐的去疏远，然后换一轮愿意说这话的人，取代三人的位置。

“事已至此，我们既然得到陛下信任，能做的便是为君分忧。”

黄子澄冷笑道，“我也很好奇，燕王在太祖周年祭这招无解阳谋里，会作何选择。”

“这一招，他招架的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