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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打算和汉尼拔说些什么,结果眼前突然出现的女性让贝蒂回神过来,贝蒂看见了这个人的整张面孔,这张面孔对于贝蒂来说确实是足够熟悉的。

但是这种熟悉感还不至于让她想起来这个人的准确身份,她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的脸上出现着一个美丽的笑容,当然,她本人也是一个美丽的成年女性。她说:“很谢谢你,你已经帮助过我两次了。”

贝蒂稍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女性。这样的神色也应该被她看清了,她又继续说:“我忘了和你说,上次游船你也帮过我一次。”她是这样说的,已经让贝蒂想起来这位女性是谁。

她又说:“我知道是你帮助了我,要不然该掉下水的应该是我。这一次,那个家伙抢走了我的钱包,里面有我比较重要的东西。总之还是很感谢你。”她忽然伸手过来,热情地捧住了贝蒂的一边脸的脸颊,并且在贝蒂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唇印,她说:“我可爱的女孩,下次见。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在贝蒂呆呆地凝望着那个女士离开的、也是显得这么美丽的背影时,贝蒂感觉到自己被亲吻的脸颊上被人轻轻地摩挲了。

贝蒂看见汉尼拔在用自己的手帕给自己擦拭脸上红红的唇印,就算在这个时候,他的神色也看起来太过严肃了。

贝蒂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应该被汉尼拔擦拭得变红了,因为有点稍微的灼热感。或许是这个唇印确实难以擦干净而导致的,又或许是他心情太糟糕而导致的——

警官先生告诉他们两个可以走时,汉尼拔率先站起来牵着贝蒂的手带着她走出了警局。

警局就在广场的前面,走出警局之后就可以看到这里的广场,广场中央有着一座精致的雕塑,太阳已经完全地高挂在整个高空,不知道哪位村民养的鸽子停在广场上或者雕塑上,不乏会有人给这些鸽子喂养东西。汉尼拔带着贝蒂穿过广场,广场上大片的鸽子飞起来。

汉尼拔忽然说:“对不起,贝蒂。”他的背影显得倔强固执,他是用这样低沉的声音和贝蒂说的:“是我的能力还不足够。虽然警官先生说得对,但是我想——”有什么话存在于他的喉咙间,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够被汉尼说出来。

他转身过来,他深沉的眼睛凝视着贝蒂,贝蒂在这样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暗色的东西在翻涌,但是在彻底对上贝蒂的眼睛时,那种阴郁的情绪就不会显露出来,也不会令人感到窒息与惧悚。

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被折叠得很好的东西。这是一条和当初贝蒂丢失的没有什么不同的丝巾,甚至款式与花样都极为相似。

很难想象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找的,又是什么时候将这条丝巾准备好了送给她。汉尼拔将丝巾系在了贝蒂的脖颈上,他的手骨上依旧存在着伤痕,他将所有的戾气与阴鸷在她的面前完全收敛起来,他垂着眼睛用他极好的审美,给贝蒂系了一个最适合这条裙子的结。

从不远处过来的路人又让这些鸽子重新飞起来,白色的鸽子在他们的周围翻飞,整个空阔的广场上近乎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相立了。贝蒂将汉尼拔因为疼痛和受伤,现在还有点颤抖的手指收拢在掌心中,用指腹轻轻抚摸汉尼拔骨节上的伤口。

汉尼拔细瘦的手轻轻翻扣过来,抓住了贝蒂的手指,然后他又继续牵着贝蒂,穿过这一条喧嚣杂乱的集市。他们的手指紧紧牵在一起,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贝蒂实在是没有想到过在这里会再一次看到米切尔森,他看起来在这次的战争逃难中很艰辛,也实在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来到的法国。

但是那不重要,贝蒂躺在床上的时候是这样想的,她其实更在意那些在米切尔森身边的鬼魂,也更在意米切尔森是不是会对汉尼拔实施报复。米切尔森的一只手废了,当时腹部的伤口很有可能导致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那么像米切尔森这样小心眼的男人很有可能不会放过汉尼拔——或者是贝蒂自己,他猛然朝贝蒂扔酒瓶的事实也正在证明这一点。

应该搞定米切尔森,或许将他彻底送入监狱是一件可以做到的事情——只要——

【埃尔西!快逃!从现在开始,不要遇见——】

一道声音炸开在了贝蒂的脑子里,猛然闯入进来让贝蒂的心神震动,这道声音中包含着凄厉的惨叫,在这个瞬间,贝蒂能够看见闪灵展现在她眼前的幻像。

博格,博格的脸上都是鲜血,他的腹部被刨开了,他被活生生地刨开了肚子,他的肠子与器官拥挤在身躯里,鲜血浸泡了他的整个下半身。贝蒂惊骇得从床上坐起来。极致的血腥场面几乎让贝蒂干呕。

【它在吃——我——快逃——不要——杀死我吧——埃尔西——好痛——好痛苦——它要吃——】

他的闪灵最大的程度只能够做到这样,即使在接近死亡的这个瞬间,他爆发出来的闪灵也只能从很远的地方传递过来让贝蒂知道。

贝蒂跳下了床,她不知道现在准确的时间,反正贝蒂知道此刻夜已经完全深沉,她已经听不到博格的声音,她努力去感受博格的所在,博格的生命在流逝而去,她知道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在博格的身边。

正如博格所说,那个东西在吃他,或许是吃他的身体、他的闪灵、他的生命,反正,贝蒂已经快感觉不到博格什么的气息。他很痛苦。这是还能够感受到的。

贝蒂想要去找汉尼拔,在这过程中贝蒂努力去探寻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或者尝试着是否能够做到远距离攻击。

做到了!

贝蒂猛然停下脚步,汉尼拔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他不在里面。那个恐怖的东西在反攻击贝蒂,它不是很强,它做不到狠狠攻击贝蒂,只是试探一下就消失了。

贝蒂走到长廊上,长廊上的蔷薇已经快要结束这一次的花期,凋败的花朵从上空掉落下来。漆黑的夜空根本没有什么星光,贝蒂看见汉尼拔从黑暗里走来,他走上了长廊,贝蒂朝他奔跑过去,她告诉汉尼拔:“汉尼拔,我感觉到——”

她的言语扼制在咽喉中,汉尼拔的前襟上都是鲜血,身后的屋子里散发的微弱的光照在汉尼拔的身上,让他整张脸显现出来,点点溅在汉尼拔下颌上的血滴被看得清楚。按照这些血的颜色与状态,很容易发现这些血是不久之前沾染上的。

凄冷的风吹拂着这些爬藤植物,让枝叶晃动发出的声响充斥在这诡异的沉默中,那挂在枝干上凋败的蔷薇被吹得掉落了下来。他沾血的衣襟被吹得翻飞响动。博格的生命彻底消逝。贝蒂紧紧凝视着汉尼拔。

汉尼拔的手上没有任何的鲜血,他牵起贝蒂的手,冰凉的手上还沾染着未干的水珠。他笑着,好像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情发生而露这样的笑容。

他的面孔上没有任何阴鸷可怕的神色,在面对贝蒂的时候他始终都是这样。他的神色甚至显得柔和,如果忽视掉他身上的血迹的话,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现在轻声说:“贝蒂,很晚了不是吗?我们该去睡觉了。”

第56章

这里的尸体防腐室显得有点昏黑, 如果不是带着贝蒂和汉尼拔进来的这位还算年轻的警官将灯打开,那么确实会很难看清楚眼前的情况的。整个防腐室的气温比较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里面的冰冷。这位警官是这样说的:“所幸, 尸体发现的时间还比较早, 不然就按照现在的天气而言,尸体就会发出难以忍受的臭味。”

可以明显地看出来, 这位警官绝对是一位严肃的警官, 因为就刚才这位警官亲自去庄园里寻找汉尼拔和贝蒂的时候,他的脸上的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神色。

这位警官先生说:“如果再一次看见米切尔森·弗莱克,你还会认得他吗?”他转头过来忽然和贝蒂说,在面对女性的时候他确实会显得和善一点。

但就刚才这位警官先生说的,就可以知道,他其实已经将那个家伙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 他特意转头和贝蒂说话, 似乎也说明他其实也知道了另外的东西。

贝蒂不敢保证他到底知道多少。

贝蒂并没有说话,这位警官也好像不是需要贝蒂的回答, 他的目光放在了汉尼拔的身上, 他说了同样的话, 他说:“现在,你见到他,你还能够认出他来吗?”

汉尼拔点了点头, 显得很冷静,他说:“我尽量。”

他当然很冷静, 从贝蒂看见染血的他从长廊上走进来。从他用刚刚清洗过并且湿漉漉的手牵住贝蒂的手的时候。在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扔进燃烧起火焰的壁炉开始。直至警察的到来惊醒了罗伯特和紫夫人之后, 他一直都显得很冷静。

当然,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 贝蒂也异常的冷静与沉默。她将汉尼拔下颌上的血滴用手帕擦拭干净,也将手帕扔进了火焰当中。

两个人站在夏日里燃着莫名的火光的壁炉前面,火光同时照拂到了两个人的身上。他们之间不再存在对话,直至警察的到来。

此刻,两个人站在尸体防腐室里,这里面不太好闻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警官终于将眼前的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从这个人的身上拿了下来——这不是什么好看的场景。

准确地来说,他的脑袋被割掉了,当然还有他的肚皮也被划开,在他灰白色肚皮上有道可怕的伤口。他可怕的这两道伤口被殡葬礼仪师进行了处理,脖子上的断口被用毛巾进行了简单的覆盖,腹部用粗糙的针法将那一道横在腹部的刀口给缝了起来。

然而,最难以忽视的是他的生/殖/器被捣烂了。

好吧,贝蒂并没有明确看到他被捣烂的部位,因为那个部位也是被毛巾遮盖了。这可以说是一个很体贴的举动,最起码让每一个见到这具尸体的人都不会受到比较强烈的视觉冲击。

贝蒂知道这件事,也是这位警官直接告诉他们的:“我可以简单说一下米切尔森的情况,显而易见,他的脑袋被割走了,没有人能够知道在哪。当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放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当然,凶手除外。”

他并没有从两个人的身上得到比较明确的反应,他只能够又继续说:“他的腹部有这么大的伤口,根据法医的发现,在他这个伤口之前,他的腹部就有一个横向的伤疤,这个伤口只是切开了当年留下的伤疤而已。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在通缉上看到了这个人的脸,前两年,他就被通缉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儿童猥/亵谋杀犯。那么,凶手要捣烂他的生/殖/器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我推断凶手必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犯案史。”

警官将最后的话说完,他说:“他的左手曾经被人用刀刺穿过,这导致他的手因为不足够的治疗而已经无法使用。”他指着尸体左手背上呈放射状星型的伤疤:“就算没有了头,看到这样的痕迹,你们应该是认得出他来的。毕竟不久之前你们还打过一架不是吗?”

警官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汉尼拔的身上,他说:“看到他的尸体,你的感觉怎么样?”

他冷淡的眼睛抬起来直视警官所在的位置。然后他走动了一下,来到了贝蒂的身前。

贝蒂的前方的视线被汉尼拔挺拔的脊背挡住,贝蒂能够看到的是汉尼拔应该撩开了某一块毛巾,他的声音依旧听起来很平淡,他说的是:“挺好的。”

贝蒂坐在了警局里某一个供给等待的长椅上,这张椅子不久之前贝蒂和汉尼拔才刚刚坐过。现在是她独自坐在这里。

她看见那位从法国巴黎来的警官——不,贝蒂听到别人称呼他为波皮尔警督。警督带着他也从巴黎带来的助手在安装一台测谎仪,在贝蒂这个角度能够看见那间审讯室里的情况,汉尼拔坐在椅子上,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显得异常的冷静。

村落里的警察们都对测谎仪很感兴趣,贝蒂能够听见他们的谈话声。贝蒂所有的注意力不在这,她可以使用闪灵去听——去感受那里的具体情况,在警督将审讯室的门关上,只留下自己、汉尼拔以及测谎仪操作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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