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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感觉到自己的脚踝的一圈诡异般的冰冷, 于是贝蒂就知道有鬼魂在抓住了她的脚踝——这是鬼魂为了恐吓她而做的。好像它们要看到贝蒂恐惧的样子——或许那样对于它们来说,贝蒂会成为极为美味的美食供它们食用。

贝蒂动了动脚,感觉到自己把什么东西踢走了, 贝蒂有些头疼地坐起来。贝蒂身边原本躺着的那个人也跟随着贝蒂坐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和贝蒂一起坐起来的家伙绝对是鬼魂。

显而易见, 贝蒂的身边已经全部都是鬼魂了, 看看那在黑夜里屋顶的房梁上悬挂着的, 地上趴着的, 别人的身上躺着的,都是一些鬼魂。

只是现在,贝蒂全部的注意力还是在汉尼拔的身上。

他现在仰躺在她的身边。依旧和他以前睡觉的姿势一样,但是贝蒂感觉到他睡得很不安稳。

他的眉头蹙着,手指攥在一起。贝蒂尝试着去握住汉尼拔因为攥紧之后而成为一个小拳头的手掌。汉尼拔紧绷的身体或许好了一点,但实际上,他的眉头还是蹙着。

贝蒂另外的手指抚摸在汉尼拔脖颈上的伤口,还有他脸上被那个该死的强盗揍的淤青。贝蒂很希望闪灵会有和约翰那样的能力——她想吸走汉尼拔身上的伤痛。

那个医生说,他们的药物都是要给士兵的,不能有任何一点的浪费。

贝蒂轻轻闭上了眼睛。

浮现在贝蒂眼前的是强盗们在汉尼拔的脖子上锁上锁链,将汉尼拔锁在了楼梯上的样子。

这是那些强盗被一种无形中的压力口吐鲜血吓跑的时候,贝蒂才发现在汉尼拔的脖颈上有着这样的锁链。

贝蒂抱住汉尼拔,去抚摸他脖子上的锁链。她没有钥匙。她打不开这个东西。她想着要不要试着用闪灵击碎它,可是贝蒂的闪灵已经很微弱了,不然她原本是可以杀了那些强盗的。她的脑子嗡嗡嗡地疼痛,因为她在努力压榨最后的闪灵去击碎锁链。

显而易见,贝蒂做不到。

汉尼拔被贝蒂抱在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生死。贝蒂心里的恐惧一下就凝聚起来。

直到一个强盗的同伙哼着歌曲进来才发现这里发生了突变——所有的人都不见了,特别是他们那个蓝眼睛的头子。

贝蒂紧紧盯着这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打算杀他们——他们真的可能会死,因为贝蒂的闪灵已经做不到攻击。

但是她可以在他的脑子里进行恐吓,就像全景恐吓她一样。于是不久之后这个男人睁大了眼睛,他这个坏蛋居然吓坏了,然后屁滚尿流地被吓跑了。

贝蒂在他跑走之前特意用闪灵勾掉了他腰间的钥匙。她用钥匙一把一把地尝试,终于把铁链锁在楼梯上的那一头打开了,但是另外这一头,贝蒂打不开。

汉尼拔看起来有些陷入昏迷。

贝蒂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汉尼拔有些冰冷的额头上去感受他的情况——可是贝蒂的闪灵已经连感受都做不到了。

贝蒂站起来,架起汉尼拔的两只手臂打算将汉尼拔背在背上,转头却见那几个盯着自己看的小孩。贝蒂去小屋的厨房里找了找——这里显然被搜刮空了,什么都没有,接着贝蒂又去了莱克特伯爵原本所住的房间,贝蒂终于在里面找到一把匕首。

贝蒂将孩子们身上的绳索割断之后,贝蒂对他们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什么。我希望你们能够活下来,当然,我也希望我们能够活下来。”贝蒂用自己会的所有语言都说了一遍。

贝蒂的话音刚落,外面发生了爆炸,巨大的火光铺设过来,贝蒂感觉到了灼热。贝蒂不得不带汉尼拔离开这里,那些孩子们也都跑了。

贝蒂将匕首藏在衣服里,背起了汉尼拔。

如果按照汉尼拔本身来说,汉尼拔其实很瘦不会太重,可是汉尼拔脖子上的那根铁链太重了。贝蒂将锁链缠在自己身上背着汉尼拔,只有这样才不会让那根锁链拖着汉尼拔的脖子让他产生疼痛与窒息。

她带着汉尼拔,即使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疼,贝蒂依旧用闪灵去探寻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然后,贝蒂的闪灵彻底枯竭。贝蒂再一次醒来,已经变成汉尼拔背着贝蒂行走了。

他脖颈上的这条铁链拖在地上很长时间,这已经让他的脖颈变得很可怕。

贝蒂在这黑暗中去抚摸,甚至不敢太重地去抚摸他的脖颈。

如果不处理,会感染的。一定会感染的。

贝蒂的脑子一直在想这件事。指挥官带着两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挤在一起睡觉,指挥官给他们整理出来两个能够睡觉的空位。汉尼拔身上的伤根本没有做过任何的处理。

有家伙爬上了贝蒂的肩膀。

贝蒂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很糟糕。

这些家伙实在太烦人了。

比全景那个疯子还要烦人。

贝蒂伸手去拽却听到身后发出疼痛的“嘶嘶”声。贝蒂转头才发现在自己背上的是个小女孩,贝蒂立马就松手了,对她说:“对不起。我以为是那些——”贝蒂停顿了一下,找了一个合适的词语,“坏家伙。”

她的手揉着鸡窝一样的脑袋,她对贝蒂说:“你是新来的吗?”

贝蒂点了点头。

她往贝蒂的身后看了一眼:“你身后的是你朋友?看起来像是死了。”

“不是。”贝蒂说:“他不会死。”

她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后她没有继续揉着头发了,她笑了起来说:“再不处理一下伤口绝对会死的。我是说真的。上次来的那个家伙背上全是被拖着走的擦伤,因为没有处理睡了一晚上就感染高烧死了。他也会一样。”

贝蒂说:“胡说。不会的。”

她凑近过来,她对贝蒂说:“我知道怎么办。那个该死的虚伪的医生不给你药对不对?他只给士兵,因为士兵可以给他带来吃的喝的,而我们用他的药却不能够为他带来什么。我们去偷怎么样?”

这个位置离村落医生所在的地方不远,甚至只是一个空荡荡的仓库被人铺上了垫子让所有人拥挤睡在这里而已。她们显然只要拐一个角就可以去到那里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贝蒂的眼睛凝视着她。

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贝蒂不能够轻易地相信任何人。甚至贝蒂现在的闪灵还没有恢复,什么都会显得危险。如果是不怀好意的人对贝蒂下套,那么这将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现在的孩子,身处乱世之中,他们的心性其实早就已经迫不得已变得极为成熟。这是贝蒂在对上这个女孩的眼睛时就已经发现的事情。这个女孩的眼睛黑沉得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这是硝烟、是尘土、是罪孽,让她的眼睛失去了澄净的光色。

她也在静静地凝视着贝蒂,然后,她掀开了自己的袖子。贝蒂在她的手臂上看见了血淋淋的鞭打伤。她告诉贝蒂:“因为我也会死。我担心我会死。但是我不敢一个人去。”

贝蒂听见汉尼拔浅浅的呼吸声。她的手还覆盖在汉尼拔的拳头上。贝蒂另外一只手摸着枕头下面的那把匕首。事实上,贝蒂除了点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不能够让汉尼拔死。她想。

“他是一个酒鬼。我看见苏联军给他带来了一瓶酒。他高兴极了,那么他现在在自己的诊室里喝酒。这个时候很晚了不是吗?他肯定喝醉了,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进去。”

她蹲在贝蒂的身边是这样和贝蒂说的。

现在两个人蹲在这个黑暗的墙角。贝蒂眼前的是一座亮着灯光的诊所。贝蒂在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在里面的橱柜里有很多的药物。有一个人躺在扶手椅上有些昏昏欲睡,他的手边的正是一瓶酒,空空的酒瓶上写着——vodka。在贝蒂的认知中,伏特加是一种烈性酒,现在这个男人或许已经彻底地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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