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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样呆呆的,看起来像是没有回过神来。不过没关系,贝蒂可能再睡一觉就了。”

汉尼拔从莱克特夫人的腹部抬起头来,他对莱克特夫人说:“妈妈,我想和贝蒂待在一起。但不要在这里。”

现在正因为汉尼拔的要求,贝蒂又坐在了汉尼拔的房间里。

不过此刻南尼已经出现在身边了,她正在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而担忧不已地絮絮叨叨,贝蒂坐在床铺上听着南尼在左右忙碌着并且源源不断地说着话:“说真的。真的吓死我了,贝蒂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汉尼拔少爷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天呐,当时——当时那么多的血——”她似乎想要找出一个好的措辞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然而最终她想了一会之后说的仅仅是:“噢,反正我是没有见过那么多血的。在给贝蒂小姐处理血迹的时候,我依旧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了。上帝,请你不要对我们的贝蒂小姐如此残忍。当时我不断在心里祈祷。”

“好了,南尼。”

南尼不断的诉说被汉尼拔打断,已经又洗漱好被罗萨带过来的汉尼拔在此时冷静地出声。

然而在看见汉尼拔之后,她甚至有些激动地和贝蒂说:“贝蒂小姐,当时的情况你一定不知道。我们的汉尼拔少爷是多么的英勇,他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小天使,汉尼拔少爷带着贝蒂小姐去找医生,天呐,我居然在汉尼拔少爷这张稚嫩的小脸上看见这么帅气的神色...”

南尼的声音逐渐远去,那是罗萨在轻轻推着南尼的后背,将南尼带出这间屋子,罗萨转头过来和他们说:“好吧,南尼确实是一个很容易失控的家伙。晚安,汉尼拔少爷和贝蒂小姐,祝你们一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即使这样南尼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嘿,罗萨,你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好吧,或许你说得对。”罗萨回应了一声。

屋子的门被罗萨关起来,两个人的声音几乎隔绝在外。

“好了,南尼,现在是该休息的时候了不是吗?”

“罗萨,你没有看见少爷那帅气的样子真的太可惜了。”...

而在外面的两人个人声音逐渐远离的时候,汉尼拔又从储物架里找出一张唱片,他正因为身高问题,触碰到留声机必须要爬到踮脚凳上。那金色的留声机在灯光的映射下出现美丽的闪光,音乐从里面缓缓倾泄出来,贝蒂听到汉尼拔的声音说:“今天是巴赫。”他跳下垫脚凳,转身过来,继续补充清楚:“详细地说,是巴赫的降E大调大提琴组曲。我很喜欢巴赫。”他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就和贝蒂说:“对了,有一样东西忘了交给你。”他又对贝蒂伸出手掌,“要和我出去一会吗?”

贝蒂的手牵上汉尼拔的手掌,然后跟随着汉尼拔手部力道的牵引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

汉尼拔穿着深色的睡衣,而贝蒂穿着白色的睡裙,她总会被在脖颈处可爱漂亮的蕾丝边而弄得痒痒的,于是就忍不住伸手去抓了抓脖颈,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色的抓痕。她拉着汉尼拔热乎乎的手掌,跟随着汉尼拔走下这高高的阶梯,最终在一处壁龛下停留下来。这个时候确实整个城堡都陷入了寂静,大概或许确实是安睡的时刻而导致是如此的寂静,燃烧着的烛火现在依旧微微照亮着部分角落。贝蒂看见身影几乎沉入黑暗里的汉尼拔走向那壁龛,踮着脚似乎在壁龛上寻找什么东西。

贝蒂却在这极致的安静中莫名转头凝望了窗户所在的位置——那里存在这爬藤植物,或许是蔷薇或许是凌霄花,但那都不重要,只是那些花朵的身影被月光轻微地笼罩着,而变成圣洁而又漂亮的模样。她为此而深深地被吸引——但就是在这个愣神的间隙,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使得她又扭转了脖子,看向那漆黑的阶梯所在的位置。

她安静地凝视着阶梯所在的位置,一种强烈的不安充斥在心间。

她缓慢走至楼梯的最底部,朝那有着散发微弱烛火的壁灯看去。

几乎只是在瞬间,一个人的身影从楼梯上滚落下来,那烛火摇曳,贝蒂看清了那个人是莱克特伯爵。她的眼瞳惊悚般地缩小。

不,阻止莱克特伯爵继续滚落下来!

“贝蒂,我找到了。”汉尼拔并没有得到贝蒂的回复,汉尼拔走到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贝蒂的身后,也是又疑惑地说了一声:“贝蒂?”然而仅仅是一个音节发出来,其实就可以在这个角度看见贝蒂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她苍白的面孔神色崩得紧紧的,贝蒂努力从自己的嗓音里挤出声音:“我..快坚持不住了...有东西在...上面...把伯爵推下来了...”

在那阶梯上,莱克特伯爵正在悬浮在半空。

贝蒂所能够在此刻做的,就是将莱克特伯爵悬浮在半空,再能坚持的就是将莱克特伯爵安稳地放置在安全的楼梯位置。

虽然这看起来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但是只有贝蒂自己知道这到底是多么的艰难——正如之前所知道的,贝蒂决不能被鬼魂发现她拥有着这种神奇的能力,因为也就是在这一刻,贝蒂又感受到了那来自未知的攻击——准确而又激烈。

似乎只要一向鬼魂透露这种能力,她必然会被盯上。

她的整个神识都在被攻击,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到贝蒂的脑海里鼓胀着,几乎要击破人类那脆弱的大脑。

在模糊的视线范围内,汉尼拔好像前去查看莱克特伯爵的状况。

所以,或许这个时候汉尼拔是来不及站在贝蒂的身边的,以至于那只倒挂在吊灯上的鬼魂,早已就已经爬着墙壁挂在天花板上从上凝视着贝蒂。

贝蒂能够看见它正在快速地移动下来,它的四肢变成一种诡异而具有黏性的状态,类似黏状物体能够将四肢完全地拉长,那颗干扁得近乎只是骷髅头的脑袋猛然地从贝蒂的眼前坠落下来,白色的眼珠子疯狂地滚动着。

贝蒂看见它已经张开了漆黑没有深地的口腔,从里面散发出腐烂与干枯的尸臭味道,随着四肢的晃动,完全可以扑上来咬断贝蒂的脖子。

在这种情况下,贝蒂的意识在抵抗着那些钻入脑海攻击她的鬼魂,面对这只倒挂在自己面前的鬼魂,贝蒂唯一能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一巴掌拍过去——它的触感比想象中的可怕,并不是如它表面的枯槁,相反,在它这黑褐色的肌肤上应该也是一种黏状物包裹在它的躯干上,才容易使得它粘黏在墙壁或者吊灯之上。贝蒂的手掌陷入到一层黏腻中,类似沼泽的感触——冰冷又潮湿,她甚至看到自己的手陷入到它的头部,从那大张而开的口腔里可以看见自己陷进去的手掌。

贝蒂忍受着强烈的头痛,将自己的手掌扯出来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她的手掌上残留着这只鬼魂表皮浓痰一样的东西,恶心地粘在她的手上。

它被拉长的四肢掉落在地上,然后又极速粘合在它的物体上又成为一只完整的鬼魂。它用四肢朝下,肚皮却朝上的姿势继续用着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贝蒂。

现在唯一能够做得到——

贝蒂往身后的位置奔跑而去。她小孩子的躯体在此时不会有任何的优势,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几乎伴随着撕碎的疼痛将贝蒂弄得痛苦不堪。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害怕被身后的鬼魂追上。于是,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在回头看的那一刻,看见这只鬼魂的四肢贴在墙壁上都在疯狂地移动,朝贝蒂肆无忌惮地追赶过来。贝蒂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莱克特城堡的走廊太过空旷,在这样安静疯狂的夜晚,却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奔跑的脚步上,那些在墙壁上燃烧的蜡烛奇妙的没有任何的变动,未被蜡烛照亮的地方漆黑得几乎随时都能够冒出能够杀死她生命的东西。

她应该往哪走?

贝蒂的正前方散落了一地的东西藏匿在黑色的阴影当中,贝蒂从不记得在哪条道路上见到过这些散落的东西。贝蒂几乎紧紧屏住呼吸才能够让自己继续凝视着那个方向。那月光似乎在此刻稍微的移动,那凄厉的月光将那里的场面照耀得森冷。她打算往后退去,她踩到了东西。

她往自己的脚底凝望了一眼。

一根断掉的手指正在她的脚底,汩动的鲜血黏腻地蔓延到她的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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