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说腹语（2 / 2）

楼里有了白事，楼下搭起了棚，纸糊的车马一应俱全，每天都有人吃席，夜里还请人唱歌，歌声一直传到六楼，傻子听着就烦，心想小二活着烦人，死了还烦人。

两年之后，小二妈妈拉屎竟带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也就是蛆，跑遍了各大医院中医西医都看了，吃了一抽屉的药，就是不见好转，只要拉屎都会带出很多蛆，肛门都烂了，身上阵阵恶臭，没多久就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在姑爷人不错，带着儿子来照顾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小孙子半步都不踏进奶奶的卧室，隔三差五就看见爸爸拿着半桶屎尿以及上面乱爬的蛆从奶奶卧室走出来，他则一直捂着鼻子直到爸爸出门。

这天晚上，傻子妈妈晚饭后遛弯回来，看见小二老公，他主动跟傻子妈妈搭话聊了起来，说自己伺候大小便失禁的丈母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拉出蛆来。

傻子妈妈和王婆成了要好的朋友，经常请她来家里吃饭，提到了小二妈妈的事，王婆说：“她会拉到死的，那些蛆正是她女儿小二！”，傻子听到这不由得捂着嘴极力地憋笑，通过妈妈的眼神，她猜想妈妈一定在心里骂王婆是傻逼。王婆则笑了笑，说：“信不信就由你们了，小二老娘死了，她家的业债也就结束了。”，傻子忍不住了，刨根问底地说：“王姨，她家到底缺了什么德，怎么这样惨?”，王婆说：“你忘了她家当初怎么对你们了？”，傻子沉默了，王婆继续说：“凡事不可说的太透，过了此劫，她们娘俩会投胎再做人的。”。

傻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小二竟变成了蛆，这也太扯了，哪怕王婆说她变成猪、狗、鸡、鸭，就算变成鱼，也比蛆强多了，也更能让她接受。不过这些不重要，一切都过去了，一笔勾销。

过了半年时间，小二妈妈的肛门已经烂得没法看了，她没想过自杀，只想活着，姑爷对她不离不弃，她承诺他把自己伺候走了，就把自己的房子过户到他名下，姑爷也经常对丈母娘表忠心，宽慰她说，什么房不房的，儿子孝顺老娘那是天经地义，就算老娘连根毛都没有，做儿子的也是必须要尽孝道的，否则就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番话哄得丈母娘心花怒放，多吃了一碗饭，屎越拉越多，蛆也越来越像蛆。姑爷看着恶心，也只能忍着，当着丈母娘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却难免心底腹诽：老子就该把这些蛆攒着，炒盘肉给老太婆端着吃吃。尽管心里这样想，姑爷行动上还是丝毫不怠慢丈母娘，伺候吃喝，清理屎尿和蛆，还亲自动手给丈母娘擦身，街坊四邻很是钦佩这位姑爷，对他赞不绝口，说等他继承了丈母娘的房产，就给他介绍对象，谁嫁给他，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二妈妈在姑爷的悉心照料下，肛门腐烂的速度变慢了，但还是持续腐烂着，她的气色完全没有好转，也没有继续变差。有次，小二妈妈有气无力地对姑爷说：“我昨晚梦到我姑娘了，她说让我请王婆来帮忙，只要王婆肯帮我，我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第二天，王婆来到了小二妈妈家，捂着鼻子说：“长话短说吧，下次，你把自己拉出来的蛆，清洗一下，都吃进肚子里，你女儿就超生了，可以去投胎了，你也会安享晚年，寿终正寝。”，小二妈妈瞪着一双大眼，好像可以喷出火来，大骂到：“你女儿才是蛆！你他妈给我滚蛋！滚蛋！滚蛋！”，听到丈母娘的叫骂声，姑爷把王婆叫了出来，询问刚才怎么回事，王婆说：“该说的，我都跟你丈母娘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边，傻子碰到了之前追求不成还羞辱自己的同村小伙，他推着自己半身不遂的爸爸在等电梯，看着轮椅上肮脏不已的老头，傻子索性不等电梯了，捂着鼻子走楼梯了。

回到家，傻子跟妈妈提到了那个同村小伙，说他突然回来了，妈妈对她说：“他老爸快不行了，他回来要继承老头遗产的。”，正说着，传来了敲门声，又是那个王婆，一进门就跟傻子妈妈唠唠叨叨，大概意思就是指责小二妈妈不识好歹，不听劝也就算了，还出言羞辱她，傻子妈妈说：“这个换成谁也接受不了啊，要是我，就什么都不说了。”，王婆说：“可是她主动找我上门的，又不是我求着她办事，我有那么无聊骗她么！”，傻子妈妈说：“这倒也是，就是这个事吧，确实一般人接受不了。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么？”，王婆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说：“我想到了，找个和她一样肮脏的老头，两人结合，可破了这个劫数。”，傻子妈妈说：“我不知道，我不懂。”，傻子听了，又是很辛苦地憋笑，脑筋一转，对王婆说：“同村那小伙的爹，也是出了名的肮脏，村里人都叫他脏狗。”，傻子妈妈狠狠瞪了傻子一眼，接收到妈妈的眼神，傻子闭嘴不再说话了。

王婆找到了小二老公，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叮嘱道：“可千万别跟你丈母娘说这是我的主意啊。”，小二老公说：“放心吧王姨，我去做我丈母娘的思想工作，要是这婚事成了，还要邀请您吃喜酒呢。”，王婆说：“你先去试探一下你丈母娘，看看她什么反应。成了，我也算功德一件，不成就拉倒。”。

第二天，小二老公提着两瓶酒，几个苹果，敲开了脏狗家的门，一进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小二老公强忍着恶臭味，眉头不皱一下，放下礼物，脏狗也不客气，直接问他什么事，脏狗儿子就窝在沙发玩手机，头也不抬。小二老公尴尬地笑笑，说：“您看您也单着好多年了，我丈母娘也守寡很多年了，要不这样，咱们两家结成亲家，您老考虑一下？”，脏狗冷笑一声，说：“我是缺娘们，可我也是有原则的，谁不知道你丈母娘拉屎带蛆啊？我这棍子下得去手吗？平心而论，都是男人，换了你，你下得去手吗？”，没给对方反驳的机会，脏狗继续说：“再者说了，我这半身不遂，有心无力，我也没几年光景了，有我儿子伺候我就够了，啥也不求了。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我们不随便占别人便宜。”，这番话把小二老公怼的哑口无言，只得拿起自己买的酒和苹果，灰溜溜地走了。

小二老公伺候丈母娘睡下后，搂着儿子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每天伺候那样恶心的老太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死呢？虽说自己惦记她的房产，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能吃能睡，有人伺候，万一活到一百岁，那自己还要熬三十年呢！想着想着心生一计，在脑海中策划周全了，一看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有些困了，不知不觉合上眼睡着了。

天一亮，小二老公偷偷在粥里用注射器打了不明液体，这个药，只有少数医师可以拿到，无色无味，长期食用，可让正常人死的不明不白，表象只是死于心脏病！

小二妈妈吃着粥，满足地打饱嗝，说：“我闺女真是有眼光，找了你这样有本事还有情有义的老公，我要是再年轻三十岁，我也要嫁给你喽！”，小二老公听着丈母娘的混账话，只觉胃里翻滚着三天前吃的东西，极力忍着恶心，硬是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妈，您说笑呢，我怎么能跟老丈人比呢。”，没给丈母娘继续调笑的机会，小二老公拿着碗筷走了。

过了一年多，小二妈妈死于心脏病，没人怀疑她的死因，小二老公顺理成章底继承了丈母娘的房产，很快迎娶了新欢，对外说是自己攒钱买的房子，一直让前妻一家住着，还伺候走了前丈母娘，眨眼间成了道德模范，人生赢家。

脏狗饿死在家里，儿子卖掉了他的房子，拿着钱去做生意，赔的倾家荡产，由于常年把可乐当水喝，脏狗儿子早已失去了男性功能，和媳妇离了婚，远走他乡，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傻子为了躲避母亲逼婚，拿着多年存款跑到国外打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从头开始。

狗村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好像发生过许多故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