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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绾绾见状，开门见山道：“来庙不一定是为了上香，也?可为了寻人，大师可有听说过?净空法师？”

话音甫落，檀木珠串撵在手中的簌簌声戛然而?止。

江绾绾：“大师认识？净空法师现在倒地在哪，可否都告知我？”

老僧索性?丢了手中的珠串：“老朽怎么会知道这位妖僧如今在哪？所感诧异，也?只?是奇怪过?了许多年?，还能从施主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此问题，江绾绾在沧州问了不下百遍。所有僧侣虽都听闻过?净空大师的名号，却对于他的行踪一概不知，有的是大师参透人世隐居于深山，有的说净空已经还俗过?上逍遥日子，但都能从言辞之间听出众人对净空的敬佩之意，唯有眼前的老僧竟敢称呼举世闻名的大师为妖僧。

绣鞋碾过?洒落在地上的落叶，接嘴道：“妖僧？”

老僧头依旧偏向一处：“施主难道不知净空法师因何而?有名？传言净空大师天资非凡，六岁通读佛经且倒背如流，二十便知天命悟三道，人到中年?更是开了天眼，一双慧眼能参透眼前之人一生的命途以及兴衰荣辱。”

“有此等通天的法力，他还未坐禅化身?，世人和皇弟就已经为了塑造了金身?，风光无?限，宛若如活佛在世。”

江绾绾静静听着，又听着老僧缓缓起身?，望着枝头缥缈不缀的落叶：“佛家之人最?恶好大喜功、贪恋俗世的一切，放不下世人对他的赞誉，毫无?顾忌地依着自?己?的能力帮信徒驱邪避恶，算尽一身?命途。结果终有一日，毁在自?己?通天的慧眼之上。”

“什么事情？”江绾绾急急追问。

老僧拿起笤帚扫着一处空荡，聚集的落叶却纹丝不动：“这在下又如何得知呢？总之，妖僧又好大喜功，替人参透命途，更擅自?改命。许是此举招来了祸端，天理?也?容不下他，庙中突然走水，最?后葬身?于火海之中。”

四?下寂静，江绾绾胸口剧烈起。

都能听见她惊恐的心跳声。

若净空死了，那她日夜在时韫身?边的虚与委蛇、投怀送抱又算作什么？

犹如万念俱灰，晴天霹雳。

江绾绾冒着虚汗，掌心凉凉的：“大师，定是骗我的。你肯定知道净空的所在，只?不过?那这套说辞打发我，是不是？”

霎然猩红的眼睛，目光没落在缓缓转身?的老僧侣身?上，神情惊恐仿佛是失了魂。

眼见之人，两?鬓眉毛花白?垂下来，遮住了那眼窝处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