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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檐青瓦,往日琉璃作顶,八方放置汗白玉桌椅的静堂如今只有一灵柩,蒋临在为亡灵扶棺,按照风葬礼数,江绾绾这三日也跟着在堂前守灵,静静跪在蒋临身后,暗里揉着酸痛不已的小腿,面上却不敢袒露半分辛苦。而蒋云舒一身素白,流淌下的泪意一点点在青石地上显现,淡水化圈,哭得比江绾绾还情真意切。

倏然,蒋云舒抹了泪,指着江绾绾怒骂道:“都怪你,你就是那个扫把星,玹澈哥哥就是把你娶进门才会遭此横祸。”

江绾绾回得平静:“玹澈为求汲引,假手与主考官作弊,与我又有何干?为何要怪罪到我头上?”

蒋云舒:“你胡说!澈哥儿青云之志,才不会为了功名使这些下作的手段,此事定是被人冤枉。我请人写状纸,你上京击鼓鸣冤,定要讨一个公道。”

江绾绾长身直立,只笑她天真。

先不说,玹澈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否真的还是初见时那个志存高远的君子?再言之,自古科举舞弊皆是重罪,凭这大理寺亲审的分量也是他们寻常百姓撼动不了的,白纸染黑,状纸定罪,轻飘飘就能把一个家族如蝼蚁压死。

如今玹府败落,视财如命的她早已经连夜打包包裹,等着玹澈头七一过就离府,也算尽了一段夫妻情分。

哪知蒋云舒见她不愿,直直上前与她扭打在一起,江绾绾不敌她的力气,一掌推到灵柩之前。

江绾绾抬眸的瞬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棺中,冷尸微卷起袖子,露出半只微垂的手腕,十指纤长筋骨薄瘦,是一双极其好看的手,富有书生气,只是江绾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平常爱女如命的蒋临此刻却掌了蒋云舒一巴掌,转而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打闹。玹澈的死,任何人都不准去追究!”

”爹。难道你也相信自己唯一的学生是个假手作弊之人吗?为了明哲保身,就可以让玹澈含冤死去吗?”

“滚!”

蒋临颤着手看着爱女含泪跑开,心中酸涩。须臾片刻,又转身去扶江绾绾,却见她江绾绾举着烛台,借着摇曳烛火,凝神笃定,反复核查着尸体的手腕。

蒋临察觉有异,问道:“怎么了?”

江绾绾长睫微垂,沉声道:“蒋大人可有印象?玹澈虎口处好似有一道不可磨灭的疤痕?”

“而这具尸体上少了这道疤。”

与君第三面(2)

夜凉如水,层云流动,寒风涌了进来,吹得木雕窗棂吱呀吱呀乱撞,朦胧夜色好似照得每个人满腹心事。

寒光寥寥,万籁俱寂。

蒋临似于这夜色融为一体,凝着江绾绾片刻,终是开口道:“玹澈也是我的弟子,曾在我案下读书,怎么我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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