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38(1 / 2)

今天一早六点,护士推门进来抽了我一管血,抽完后我去了次厕所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我洗漱完护士就来交接班查房,护士走后,老婆背着包吭吭哧哧的出现在门口,我帮她把背包放到床头柜上,递给她毛巾擦了汗,拿起早餐吃了起来。

正吃着早餐呢,医生浩浩荡荡的来查房了。为首的是吴主任,身后跟着王副主任和王教授,再次之是李医生熊医生他们。吴主任站在我的床尾,熊医生走上前说:“六床鼻咽T3N4,肌酐太高一直没上,今天有做检查,等检查结果。”吴主任点点头,往里走了两步,到张俊峰的床尾站着,高医生站出来,说“七床鼻咽T4N2,昨天昨天检查结果正常。今天上。”吴主任点点头,往里走两步又站住。熊医生上前,到八床床尾,说:“八床鼻咽复发,年龄七十二,今天早上检查了,等结果。”吴主任点点头,转身走出病房,医生们乌泱泱的跟着走。

“医生也查了房了,该去吃饭了。”张俊峰看到医生们出门,迫不及待的说。

“等下先,医生回头说不定有事来呢。”张俊峰老婆语气有点嫌隙。

“医生有事也等我吃了饭先。”张俊峰说着,披一件黄色衬衫到身上,就走出门去,他老婆在他身后,一边用家乡话埋怨一边紧紧紧紧跟着。

张俊峰两公婆刚出门,一个护士匆匆走到八床那里,拿起八床老大爷干瘦的手看了一眼腕带,问:“大爷,你叫什么名字?”

大爷好像听不清护士的话,就“啊”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护士一字一顿的说。

“周志穷啊,就似那个穷白的穷啊。”大爷用带着深厚的广东口音含糊的回答。

护士估计是听不懂,随口“啊”了一声。

“周志穷啊。”大爷举起手臂,让护士看腕带。

“周志松是吗?”

“对。”大爷点点头。

“等一下要打针哈,你家人呢?”

“他们某来到捏,等哈就到来了。”大爷说道。

“好,你先准备一下,我等下过来打针。”

“好。”大爷点点头。

护士出门后,大爷看看我这边,问:“阿哥哥,你系边度人啊?”

“广西果边。”

“你都听得明我讲嘢喔,几得虾。我旧时去过广西嘎,去桂林,不过廿几年前了。”

“得闲再去过啊,桂林几好玩啊。”

“宜家身体唔得啦。”大爷摆摆手,苦笑说:“话唔定过几日都香楚咯。”

“唔会,睇你几精神。”

“家阵上楼都上唔到啦,收租都俾细路去啦。”大爷没说完,看到门口进来个人,眼里顿时有了光。

我转头看到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浓眉大眼,穿着朴素的蓝白色衬衫,手里拎着一个保温壶,走起路来慢条斯理。

“来咁早,你阿妈咧?”老头冲着中年人问。

“后尾。”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自己妈妈,刚转身,门口就进来一个七十岁模样的大妈,头发花白,脸色白净,脖子上围着一条花围巾,走起路来比中年男人还慢。

“俾你老窦食滴嘢先啦。”大妈冲儿子摆摆手,中年男人走到八床打开保温壶,递给大爷。

“喂他嘛,他唔方便啊。”

“哦。”中年男人坐到床边,刚要给大爷喂早餐,刚刚和大爷谈话的护士走进来,看了一眼,叫中年男人出去谈了一会儿话,回来的时候中年男人脸色有点难看。过了一会儿,熊医生走进来,又叫八床大爷的儿子去谈话,谈了蛮长时间,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

中年男人这情绪令房间里本就不活泼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十点多的时候,护士来嘱咐我要注意一天的进出量,还要准备好止吐药,该来的是要来了,今天我必须要上第二次化疗了,于是打电话给老弟,叫他把之前买的那盒止吐药拿来。

十二点钟这样,老弟送止吐药来医院,聊了两句就去上班了。我吃过午饭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吊瓶架上拿来了两大包药水,上面系着黄色的有毒标牌。下午三点半,护士叫吃了止吐药,半个小时后换了黄色标牌的药水,我想起之前呕吐的感觉,心里不禁忐忑,结果药水打了半袋一点反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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