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2 / 2）

霂沉烟微微一笑，抬起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看戏的霂云谦，全程面无表情，实则心里乐开了花。望着争锋相对的祖孙二人，他恨不得拍手叫好。殊不知他也早已苦自家父亲霂凌霄威吓已久，就算不喜侄女霂沉烟，他还是挺佩服小姑娘胆色的。不过嘛，他也暗自在心里认为小姑娘年纪轻勇气有之，可还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你，放肆！”

霂凌霄到了如今这境界，已轻易不会动怒了。作为小辈的霂沉烟公然顶撞，无异于挑衅他的威严。

“嗖”，一声，一道劲风朝霂沉烟面门而去，霂沉烟不躲不闪生生受下，被那股气劲给掀出了门去。

收到报信匆匆赶来的霂昀庭矮下身将倒在地上的霂沉烟抱起。

“沉烟，你看看爹爹，告诉爹爹你有没有哪里疼……”

痛心地擦去霂沉烟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霂昀庭已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爹爹，我不要紧。我故意的，我受了他一掌，从此后就再不欠他什么了。”

“爹爹不要因为我受他的气……”

说着便昏死过去。

“沉烟！”

霂昀庭急得去检查霂沉烟的心脉，确定其尚且安好没有生命危险才抱着霂沉烟走进门内。

“爹，您太过分了。沉烟她是您的亲孙女啊。她年幼冲动了些，您再恼她也不必下如此重手。她不过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如何经得起您一掌。”

……

见自己尊敬的人一脸的无动于衷，一种愤怒夹着失望的情绪瞬间淹没了霂昀庭。

“爹，以后我们父女不会在您面前出现，也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沉烟，给我们父女一条活路。请您以后也不要再打扰我们。”

“还有，我的女儿想做什么想学什么，我做父亲的都支持。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虽是家主，可我父女二人也是霂家的一份子，只要我一天不死，我的烟儿就能拥有她该得的。”

“若您实在看不惯我们，就请公布天下，言明我们父女再不是霂家人。”

这样决绝的话无疑很伤人心，出口之时霂昀庭自己的心都颤了颤。可他抬眼去看端坐于前方八风不动，面色淡淡不受半分影响的人，忽而就释然了。

是他着相了。

“记住你今日所言，你们父女自今日起便待在留风园安分守己，非必要就不要再出来了。”

“你这女儿之所以不知所谓，全因你教导不严之过。她做不得堂堂正正的霂家人，是你做父亲的过错，你不该与一妖邪结合生下她。”

“你好生教养她吧，只待她及笄后便送她出嫁。前国君定下了我霂家女与当今少君的婚事，也是看重我霂家在南境的声望。与商氏一族联姻于我们霂氏也大有益处。”

“为了家族，她和少君的亲事不容有失。身为将来的少君之妻，一国元妃，更甚是国后，她也该收敛自己的野性，免得有一日闯出祸事来带累家族。”

“这些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我得回南院，烟儿的伤势耽搁不起。”说着就抱着霂沉烟转身出了门大步而去。

桑国国都名郐邑，而此时的少君寝宫子元宫内，自瑞晨殿中见过国君，国后的少君商仲寻沐浴之后，身着一袭月白的寝衣正歪在内殿的梨香木榻上看书。

在子元宫中伺候的宫婢香菱取了枳木香，放在蘅仙炉中点燃躬身一礼后退了下去。

“少君殿下安。”

“给主子请安。”

随着两道声音落下，原本空荡的内殿已跪了两个人。

“起吧。”

一道温和低音传出，单膝跪地的两人应了声诺才站起身来，恭谨立于原地。

商仲寻合上手中书册，坐起身来闲适地看着面前二人。

“福安啊，你今儿怎的和本殿手底下的暗使撞在一块了。”

“若不是知晓你二人素无交集，此番你俩一前一后来见本殿，本殿会以为你们是相约而来。不然如何会有这般默契。”

商仲寻姿态慵懒眸中含笑语调悠然，可无端就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少君殿下您说的哪里话，奴才胆小经不得吓的。”

“暗使大人武功了得，方才他乍然现身，奴才可是吓了好大一跳。奴才好容易没在您面前出丑。”

福安半真半假的装着可怜，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上首之人的脸。他既明知商仲寻心里此刻或许正不痛快着，他当然不愿触霉头。

商仲寻觑了眼底下卖可怜，实则在耍小聪明的福安，心中嗤笑一声倒没说什么。毕竟福安对他忠心，偶尔滑头下也无伤大雅。何况其人是他母后为他培养的心腹得力之人，去年被差到他宫中做事，他差使着也确实还算称手。

“好了，别在本殿跟前装巧卖乖，先退到一边去。”

福安如蒙大赦立即机灵地退到边边上去了。

“幸好幸好，果然抢在暗使大人前脚进殿来见少君殿下真为明智之举。又成功免去一场无妄之灾，想是我福安平时行善积德的好报啊。”

思及商仲寻的威势与难测，福安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

“将你查到的都说与本殿听。”

商仲寻美目清凌，面色却很是怡然。

一身黑衣的男子恭敬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