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潮33（2 / 2）
经过这次研讨会，特伦索斯特逐渐学会了权力制衡的技巧。利用六神之间的矛盾维持国家稳定，从后面发生诸多的事情来看，这种方式确实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重蹈所罗门帝国时期的覆辙——
直到他宣布凉凉那天，真神们都没能在军事层面形成同盟关系。
然而亚利斯塔和他的幕僚们对此相当不屑，他们在定位上可谓是蜜汁自信，尤其是尊贵的‘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身为天使王中王的他自视可以和六神平起平坐，另外一位只容纳唯一性的‘诡秘侍者’安提哥努斯则要稍逊于他，倘若这二位成事，那么正神至高无上的地位绝对会被动摇。
“原来是亚当和阿蒙帮你容纳的唯一性。”亚利斯塔漫步在草原上，初春的草原弥漫着青草的味道。
他根据塞拉奥格·图铎的记忆找到了自己的故乡，一处被历史长河湮没的历史遗迹，那些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断壁现在已与普通石头没有太大区别，此时距离它被所罗门帝国毁灭过去了整整一百五十年。时隔一个半世纪，他以皇帝的身份再度登临这片土地。
“是的，这是我们交易的核心，他们希望我能效忠于您。”安提哥努斯谦卑地回答。
“论实力，你比我强。”亚利斯塔说。
安提哥努斯回答：“从来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必须最强者才能当领袖。”
“那你看中了我哪点？我总得有值得你们仰慕的地方吧。”他的话不仅是问安提哥努斯，还有伯特利·亚伯拉罕和塔武什·艾因霍恩，“特伦索斯特的执政水平比我高，有很多时候我都非常感性，习惯用情绪去处理问题。”
“可能是看你比较顺眼，我又不想当皇帝，”门先生带着傲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家族只会跟人类的皇帝合作，委实说。我不是很喜欢和神明搅在一起的家伙。”
“我记得这里。”亚利斯塔忽然停止脚步，指着眼前的碎石堆，“我小时候住的家，那年的夏天很热，晚上吃完晚饭老爸就抱着我在屋门口乘凉，我妈妈会抱来在水井里冰好的西瓜，然后碎碎抱怨说老爸只会浪费钱。我们家在城里好歹也算权贵，结果我老妈连水果都舍不得买。说起来草原真是个穷地方啊，但我们居然从来没想过侵略别人的地盘，最后老爹殉城，老娘也因为保护我噶了。”
塔武什对他的话深有体会，因为同为‘征服者’的他当年被梅迪奇虐到怀疑人生，连封地的百姓都被所罗门军队和‘战争之红’突突干净了，这么看来他们的经历还颇有几分神似。
“你想要复仇吗？”安提哥努斯问。
“不想。”亚利斯塔抬头望向天边如怒涛般连绵起伏的明尔明斯克山脉，“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自己能亲手杀死梅迪奇，连带着他的‘战争之红’军团和黑皇帝一起，斩尽杀绝。”
“出来吧，躲着干嘛？”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哈，居然被尊贵的，伟大的皇帝陛下识破了，嘿嘿嘿。”几人首先听到的是声音，接着才看见一顶尖顶帽子虎头虎脑地不远处的的石柱后面探出，戴着单框眼镜的年轻人现身。
“阿蒙。”亚利斯塔冷冷地念着他的名字。
“诶，您认识我，真是咱的荣幸啊是吧孩子们。”他说完，一个又一个的阿蒙冒了出来，右手拿着单片眼睛戴上。
而那个最先出现的阿蒙连蹦带跳地冲到门先生面前殷勤地握着他的手，他那激动的动作神情，就差抱着门先生亲一口了，“伯特利·亚伯拉罕公爵，所罗门帝国最尊贵的大人物，学徒途径的垄断者，在帝国西征时的瓦伦廷河一战成名，屠灭三十万军队。”
门先生的嘴角微微抽搐，没等他开口，阿蒙已经跑到塔武什身旁了，一堆小阿蒙蹦蹦跳跳簇拥在后者的四周，像极了鬼节时讨要糖吃的小朋友。
“塔武什·艾因霍恩，阿尔维斯河首次对战斯伯纳克亲王，败，第二次在埃尔维斯山谷反攻乌洛琉斯公爵，再败，第三次在班奈城固守，对手是梅迪奇与斯伯纳克亲王，兵败被屠城。”
塔武什的脸顿时绿了，拳头紧握。
但阿蒙们的公开处刑还没结束，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安提哥努斯，天真无邪的眼神配上整齐划一的表情动作，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诡异。
“我认得你。”大阿蒙说。
“我们认得你。”其余的小阿蒙齐刷刷地说。
“安提哥努斯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吧，你的父亲是著名的‘毁灭魔狼’弗雷格拉，被……”
“够了——”亚利斯塔怒喝。
他的暴怒瞬间把年纪尚幼的阿蒙吓哭了，一些三四岁的侏儒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也记得你。”他注视着领头的阿蒙。
“咦，是吗？在哪呢？”阿蒙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浮夸的表演，是在排练歌剧么？”亚利斯塔环视一圈，“那些人，原本都应该是正常的吧，你寄生在他们的灵体上，偷走了他们的记忆和人生，愚弄无辜者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阿蒙们立刻又不闹腾了，目光全部集中在亚利斯塔身上。
“还行。”阿蒙说，“不过除了我，恐怕也没人会在意这帮低贱的蝼蚁了吧，他们的人生不都是毫无意义的吗？十年去一日，麻木地活着，从出生到死亡都是黑白色。”
“这不是你寄生的理由。”亚利斯塔说，“你凭什么觉得杀不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以他们为核心的空间就被剥离于现实世界之外，草原的背景逐渐揉杂，就像泼了色彩的油画，凝成一团变换着旖旎的色彩，接着虚化，整个世界沉沦着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繁杂的群星围绕他们旋转，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身处门先生创造的领域中，没有门先生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逃离。
塔武什的双手掌心霍然升腾起两团炽烈的火焰，一只只火鸦也在幽冥的虚空中凝聚。只要亚利斯塔一声令下，他就会投入战斗。
“别呀，我是来投靠你们的。”阿蒙抱着亚利斯塔的大腿痛哭流涕。
“继续说。”亚利斯塔面无表情。
“安提哥努斯，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蒙蒙啊，你容纳唯一性我有帮忙。”
毛茸茸的少年一脸懵逼。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亚利斯塔转头望向安提哥努斯。
“我……”安提哥努斯皱眉，“完全没印象。”
“该死的亚当，他把你记忆清除了，我去找他，他肯定能恢复。”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好歹听听我的条件呀。”阿蒙擦了擦泪水，“我能帮你偷来黑皇帝的唯一性和弑序亲王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