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自芳10（1 / 2）

“你若回荣国府，那便多待些时日，等这风头过了，我再寻老太太为你求情，让你重回贾府，成与不成皆在两可之间”赵澄说完此话，顿了顿，看了一眼茜雪。

茜雪此时已止住了哭泣，不待赵澄说完，便不住的摇头，这令赵澄有些意外，本道她会纠结一番，没想到这般决绝？

“奴婢愿意侍奉少爷左右，当牛做马，报答少爷的大恩大德”不待赵澄说完，茜雪已决心留在赵澄身边。

赵澄心下虽喜，却并未表露，“且慢，你若跟着我，我也没有你的身契，同样需待日后询个机会，向琏二奶奶讨了你的身契，才能放你自由身。”

“少爷，茜雪在此立誓，此生此世侍奉少爷左右，为奴为婢，忠心不二，若违此誓，天打雷劈”茜雪此番斩钉截跌的立誓着实另赵澄惊诧。

“少爷，您千万不要再提放茜雪自由身的话，您从那等地方将茜雪救出，便是对茜雪最大的恩情，能还此恩的，唯有此身，茜雪只愿服侍少爷左右，此生不作他想。”

赵澄虽说来了这个世界很久，可有些时候还是拉不下脸强求女子留在身边，刚刚说放茜雪自由身，也不过试探一二，求得一个心安理得，他哪舍得放手这等俏婢。

茜雪这番表态，也让赵澄心下窃喜，方才茜雪说报还此恩唯有此身时，赵澄看了茜雪一眼，心道话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茜雪自是明白赵澄的意思，脸上一红，却也坦然。

“你且先住下，我已安排赵朴去租间小院，等收拾妥当了，接你过去，不过这些时日，你暂且不要出去，他每日都会过来一趟，有什么需要的吩咐让他去做即可。”赵澄说道。

“好的，少爷，奴婢醒的”茜雪答道。

茜雪这边安置妥当，赵澄便骑马赶回东北小院。

入得院内已过酉时，贾府一日两餐，晚餐一般申时到酉时，不过今日赵澄出门前吩咐了要回府吃晚饭，三个丫鬟一直在等待赵澄，见赵澄进院，连忙收拾了碗碟，摆好了饭菜，一起吃饭。

赵澄洗手落座后，发现气氛有些怪异，眨眨眼，歪头看了苞儿一眼，苞儿也眨眨眼，向旁边怒了努嘴，蕙香时不时的用白眼翻楞红玉一眼，红玉则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干饭，两人互不搭理。

赵澄看着两个人，顿觉颇为有趣，轻声笑道：“大家就伴一场，切莫伤了和气嘛，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和个好可否？”

两个小丫鬟闻言还是谁也不理谁。

“那这样，你们说说这般冷着脸子究竟是因为些什么，让少爷我评评理？”赵澄追问。

“你问她吧，谁又知她发了哪门子疯，惹人厌烦”红玉冷着脸讽刺道。

“你又说谁，自己敢做不敢认的，却不道谁是那个心里藏着奸的”蕙香反唇相讥。

红玉却不着恼，依旧不咸不淡的吃着饭，蕙香见状便不再纠缠。

赵澄两个丫鬟的心思多少有些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赵澄是个怕麻烦的性子，身边人若是不睦，会很牵扯办事的精力，所以他要敲打两个丫头一番。

赵澄因是说道：“赵澄来府叨扰这些时日，能得两位姑娘服侍，十分感激。我待家人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两位姑娘若有什么心事，可以直接对我说，若不好对我这男子开口，可告诉苞儿让她转告，不拘是什么，只要能办到的定当为姑娘们办到。若是我的出现妨碍了两位姑娘，我也可以向平儿姑娘求肯，放归你们，不会误了两位前程。但若是决定继续在这里，咱们主仆一场，我希望大家能够和睦友好，莫要为了小事而伤了和气。”

赵澄一席话下来，红玉和蕙香看向赵澄，都有些惴惴，这个主子平日里瞧着对人和善，没想到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作为丫鬟确实不该在主子面前甩脸子。

蕙香低下了头，不再像方才那般气势汹汹。红玉也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缓和。

赵澄见自己有些冷场，便又冲丫鬟们憨笑一番，气氛缓和。

晚上，赵澄抱着苞儿询问今日两个丫头争吵的缘由，苞儿听的不是十分真切，赵澄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今日蕙香休沐，却并未如往常般回家，而是回到了宝玉的绛芸轩，与佳惠、坠儿等小姐妹们耍顽。不当值的小姐妹们玩在一起自不必提。

待过了晌午，蕙香心满意足地离开，小姐妹佳惠偷偷拉着蕙香到了一边，提醒蕙香，听姐妹们说昨日红玉的娘亲林之孝家的到琏二奶奶处汇报工作时，打听宝玉身边二等丫鬟的事，姐妹们都说这是要将红玉重新安排到宝二爷身边。

蕙香听闻，当场便恼了，她这还想着要寻了门路调回绛芸轩，没想到被红玉抢了先。

三步并作两步，蕙香回到了小院，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蕙香见到红玉正坐在床边做着女红，不由分说，怒气冲冲走到跟前冲着红玉质问道：“红玉，当日你不是说你愿意另攀高枝吗？怎的今日又偷偷求了老子娘给你安排到宝二爷身边做二等丫鬟？还诓骗于我，当面人一套背面鬼一套，真是下作，怪道被人说是个心里藏着奸的。”

红玉心下怒不可遏，可面上却丝毫不露。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直视着蕙香的眼睛，反驳道：“蕙香，我老子娘想如何安排我，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如何能左右？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偷偷求了他们？”

蕙香听到红玉并未反驳，恼恨红玉先她一步求肯了门路，愤怒说道：“你还敢狡辩？当日什么心思你明白的紧，眼下明明就是你想回宝二爷身边，还装的若无其事，真是可恶至极！”

红玉被蕙香噎了一句，也有些着恼，便冷了脸子，讥讽道：“抢你的位置？真是笑话！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红玉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做丫鬟的把手头上的差事做好便是尽了分内之事，主子们想如何使唤咱们也是主子们的事，莫要失了体统。你若是真的想要回到宝二爷身边，那就自己去求了二奶奶，且看成与不成，莫在这里无端指责与我！”

两人都情绪激动，蕙香更是险些失了分寸要上前抓挠。

苞儿本在正屋做活，听得两个丫鬟争吵，便前去说和，：“两位姐姐，都莫吵了。眼下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呢？若是真的有什么误会，说将出来，千万不要大动肝火。”

两个丫鬟见到苞儿过来，借着台阶便下了。本道就此作罢，却直到赵澄回来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方才又这番情形。 风尘仆仆了一日，赵澄也累，轻抚着苞儿，温言安慰，不多久这丫头就睡了，赵澄则闭眼胡乱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