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续1（1 / 2）

“第五组的同学请跟上来，接下来我们要去到下一个展厅进行统一讲解，人可能会有点多，大家千万别跟丢了……”徐深杰右手将引导牌高高举起，侧着身子在人群的缝隙里穿梭，身后三十来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跟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这里是塔都第九区的历史纪念馆，里面陈列着自2030年塔都建成至今第九区的所有历史类文物，包括但不限于某位著名作家的手稿、某项影响力巨大的发明。塔都的每一区都有一个类似的纪念馆，陈列的物品在形式上也都大同小异，毕竟所谓的“历史”不过数年，只能拿一些根本算不上文物的东西来凑数——所以说，比起历史纪念馆，用展览馆来形容这里更为恰当。

为了不让解说员之间相互干扰，每一位解说员都配有专用的耳麦，与各自所带领的学生直接相连，但很显然，在学生之间持续不断的交流下，这种措施形同虚设。

徐深杰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一个颇为宽阔的展厅，字形为“【梦境重构】系统特设展厅”的几个LED灯在展厅上方发出明亮的光。展厅的前方是一个近半米高的演讲台，演讲台上摆放着一个沙发，沙发旁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头盔一样的东西，看来这就是一会统一讲解时的道具了。

第五组的学生陆续进入展厅，徐深杰费了半天的劲才让他们在展厅的角落排好了队。

其余组的学生也逐渐进入展厅，原本偌大的空间瞬间就变得拥挤了起来。

“这些学生怎么都这么淘气啊……新生不应该都是很内敛听话的吗？”徐深杰的耳麦里传来了另一位解说员的声音，他向着展厅的入口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撮熟悉的白毛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几秒钟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纯黑的夹克衫，纯黑的长裤几乎垂到地面，如此高冷酷炫的装扮却用在了一位身高一米六出头，长相和女生别无二致的白发少年身上。

“第一组的同学请跟上来！你们能不能别再纠结我的发色了？那是天生的！真的是天生的！”白发的少年生气地用引导牌砸了砸地面，“赶紧给我站队去！”

白发少年名叫上条荆川，是徐深杰来到第九区后结交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他的好搭档，发色和独特的外表总是让他成为他人议论的对象，对此他并不会真的生气，不过看起来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在掌控之中。

“哟——大川，早上好啊！”徐深杰走到白发少年面前向他打招呼，“衣服不错，再配个黑口罩就可以去当喰种了。”（作者注：上条荆川的装束与动漫《东京喰种》中男主金木研的装束相似度较高，因此徐深杰以此开玩笑）

“一点都不好，”荆川将引导牌立在地上，生气地说道，“今年的这些新生真是太不听话了，一直对着我的头发指指点点，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来摸我的头发……简直欺人太甚！”

“唉，这也确实没办法呢。所以，考不考虑当喰种？”

“那我第一个就把你当午餐吃掉。”荆川做出了一个扑咬的动作，徐深杰一个闪身躲开了，“对了，莉莉安还没到吗？”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正当两人两人聊天的时候，一位红头发的女孩拉着另一位黑发女孩走到了两人身旁。荆川认出两个女孩都是自己组的学生，便转过头看向二人，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站队？”

走在后面的女生看起来是被强迫拉过来的，她看到解说员的态度并不好，便拉了拉前面红发女孩的衣角，小声说道：“阿雪，要不然还是算了……咱们回去吧，不要难为人家……”可前面的女孩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冲徐深杰和上条荆川大声说道：“两位解说员大哥，我承认场馆的布置和你们的解说都很不错，但这里不是叫‘塔都第九区历史纪念馆’吗？为什么没有与塔都相关的介绍资料呢？作为最后一批塔都的移民，我觉得我们有权利知道塔都存在的意义。”

听了女孩的话，荆川愣了愣，随后对徐深杰悄悄说道：“我看这届学生还是有聪明人的嘛。”

“你说还是我说？”徐深杰道。

“我说吧。”荆川先前的愤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像是给人介绍游戏般的热情。他清了清嗓子，庄严地说道：“相传在古早时期，人类的语言并未出现分化，人们安居乐业，发展生产……”

“行了行了，我说吧。”徐深杰急忙打断了荆川，以防他像说书人一样把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传说讲成枯燥乏味的长篇大论，“《圣经》里巴别塔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吗？”

“哦！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人类建造高塔试图攻打神界，结果被降下神罚说起不同语言，最后引起内部战争的故事！”红发女孩语速飞快地说道。

“笨蛋阿雪，人类根本就没想攻打神界，那只是为了祭拜神明……”那个被强迫拉来的黑发女孩小声嘀咕道。

“唉？什么？怎么是这样……啊，咳咳，我刚刚说得太快了，其实我当然知道人类只是想祭拜神明……所以塔都和这个传说有什么关系？”

她身后的女孩无奈地捂了捂脸。

“当现实令人失望甚至绝望的时候，人们总会将希望寄托在那些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事物上。”徐深杰说道，“举个例子，欧洲中世纪时期，正是因为社会黑暗腐朽，人们才会将灵魂卖给上帝，满足自己‘赎罪’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