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凯斯（二）（2 / 2）

平安无事？什么意思？他感到很疑惑。但想起戈贝尔之前的交代，他快步走向父亲，提醒他道：“爸爸，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兽人和地精，他们入侵了伊莉亚湖附近的森林，估计现在已经……”

“这件事前哨们已经告诉我们了。”父亲缓缓站起身，用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希斯这位老领主——父亲的北境守护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高举起装满葡萄酒的酒杯，祝词道：“诸位，今天无疑是个美好的日子。我们伟大的人皇陛下——特洛林一世给我们王国带来了第一只飞龙，而且我们的王子殿下也从北方混蛋的口中安全地回来了！诸位，就让我们共同举杯——永恒的亚洛凯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贵族们开始尽情欢呼，有的人也纷纷站起。酒杯与酒杯之间相互碰撞，一些葡萄酒因碰撞而洒落了一地，可怜了那些侍女们，又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清理这脏乱的一切了。

“你没事就好。看来让戈贝尔做你的贴身侍卫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我要好好地给他奖赏！”

戈贝尔？凯斯听见这个名字后，在被欢呼声包围中沉默地低下了脑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逐渐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父亲发现了什么不对，他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在发现他想找的人不在这里时，顿时语气焦虑起来：“戈贝尔人呢？”

一个个酒杯悬在空中，贵族们瞬间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国王王座前即将发生的对话。沉默了许久，终于他在众人的等待和担忧中挤出了那些话：“对不起，父亲。”话一出口，他原本连续的话逐渐因抽泣与泪水而变成了断断续续，“我们被北方军队袭击了……他们的数量太多……戈贝尔……戈贝尔爵士为了让我回来告诉大家北方联军入侵的这个消息，他……他让我先走，自己……留在了后面。野猪骑士……你知道有多少头这样的巨型野猪吗？我亲眼看见有人被它们锋利硕长的獠牙给一下子撕扯成两半……还有人来不急躲闪而被直接碾压过去……”霎时间，他泣不成声。一旁的侍女见状赶紧用其手帕，帮他擦拭眼泪。

父亲听后，缓缓地坐在王座上，瘫软了。他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下巴颤抖着自言自语道：“戈贝尔……他可是我的爱将，我的兄弟啊。”他又双手用力放在王座的扶手上，将自己支撑起身，高举起侍女手中碟子上的酒杯，“几十年前，戈贝尔老爵士曾随着我征战南北，他的英勇想必在场的诸位是有目共睹的。艾格瑞德，他上次去协助你们剿匪还记得吗？”

“是在前两年的冬季，陛下。当时戈贝尔爵士带了二十多个骑士前来帮助我们，如果没有他的帮忙，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戈贝尔在去年夏季干旱的时候——虽然那时他已经是王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但他还不忘记送水给我们。”东南境守护托蒙德补充道。听到这里，凯斯不由得深思起来：原来戈贝尔爵士有时不在是去忙这些了。他记得在这之前，他曾不止一次质问戈贝尔为什么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却经常“失踪”。正是如此，他们有一次还就这个问题爆发过非常激烈的争吵。他之前十分不喜欢戈贝尔充满傲气的性格，认为他只是一个只会讲过去的故事与古板的老爵士，认为他只是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没有任何资格对他不“尊敬”。然而，现在看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彻底。

父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然而正是这位一心想着王国的子民与同僚的老爵士现如今就连尸骨也没有——这太不像话了……”

“国王陛下——”一名骑士慌张的推门而入，跪倒在地上，湿漉漉的头发下满是泥土和血迹。西南境守护瑞尔涅奥在骑士的身上一眼看出了他的家族纹印，似乎发觉到有什么不对。他丢掉酒杯，快步向前抓住骑士的衣领焦急地问道：“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人……国王陛下，北方军队将里格村屠村了，并同时进攻了斯特雨堡……斯特雨爵士派了一个小队去保护村子里的村民，然后带着剩下……剩下的三百多号人拼死抵抗。但是……他们实在是太多了……成片的巨型野猪，还有食人魔……在城堡被攻破前，爵士大人让我来告诉大人们这个情况，而现在恐怕……”贵族们听后一片哗然。

“你们为什么不派遣风信鸟？为什么？”瑞尔涅奥一拳打在骑士的脸上，可怜的骑士一下子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脑袋。

“他们是突然袭击的，大人！他们有攻城的器械……在第一轮轰击的时候就把鸟舍给烧了！”听到这话，贵族们开始议论纷纷，气氛中夹杂着一丝不安。在座的领主爵士们几乎都参加过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那场被称作为“灭世”的浑神之战，他们深知北方怪物们一旦组成大规模的军队入侵将是多么可怕的事，而怪物们所过之处则必将血流成河。

“没用的东西！来人——拖出去！”

“大胆！”父亲将酒杯仍在地上，葡萄酒几乎全洒落一地，而剩下的酒水则随着酒杯滚到了骑士的膝前，“这里是王宫，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我早就让你们加大巡逻力度，提高警界！你作为一方守护，干什么去了？丢了东南方，害得我的子民痛不欲生，那么你就是千古罪人！”

听罢，瑞尔涅奥急忙跪倒在地上，赶紧立誓道：“陛下，我愿意现在就带人把斯特雨堡夺回来！”

“晚了，城门已经被攻破了——地图！”

片刻后，一幅挂在紫衫木架上的地图被侍女们推了过来。凯斯被父亲推到地图面前，指着斯特雨堡说道：“凯斯，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他紧皱着眉头，盯着地图上的标识与文字：斯特雨堡位于王国的西南边境处，有三面被森林与山脉所包围，而唯一连着的东北方则是……“沃克城。”他思考片刻后说道，“他们攻占了斯特雨堡后，下一个目标是沃克城。因为想要从斯特雨堡到达王国的领土只有沃克城这一个通道。如果他们想要大举进攻，那么必须要先占领沃克城。”

父亲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头对瑞尔涅奥询问道：“沃克城可是你的主城——城里有多少守军。”

“大概一千多人。”

“该死，这远远不够。”父亲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深思许久后，他问道：“艾德！你的主城里有多少人在守卫？”

南境守护艾格瑞德说道：“3000多人。我可以马上派遣风信鸟，让主城派遣1200人过去。”

“很好。”父亲点了点头，随后斩钉截铁地宣布道，“他们杀死了戈贝尔，又攻陷了我们的城塞，屠杀分食我们的子民！现在，宴会结束！北方的三位守护，还有正西和正东的两位守护，你们抓紧加筑自己区域内城塞的城墙防御措施，并每时每刻派遣多个小队去巡逻。剩下的人，立即集合你们现在手上的所有将士——卡兰瑟亚，集合我的卫队——带上所有人，骑马支援！大家立刻出发，让北方联军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以眼还眼，血债血偿！以眼还眼，血债血偿！以眼还眼，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