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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禾晔巡视完,回到纸扎店,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几声,坐在一旁的牧夕璟听到,瞬间拧起眉头,起身去冲了杯蜂蜜水。

“你这么出去不行。”

店里开着暖气,外面阴气肆意,里外温差太大,不说禾晔现在身体免疫力差,就是平时也很容易感冒。

禾晔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不适,对牧夕璟道:“等会儿你帮我去。”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钟,等五点再巡视一遍,他们就可以去休息了。

现在六七点天就亮了,五点之后那些小鬼便翻不出什么浪来。

凌晨四点,外面的哭声更大了,吵得禾晔太阳穴突突直跳,带上耳机都挡不住那些声音灌入耳中。

他实在烦躁,跟牧夕璟说让他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自己起身走到长木桌后,画了张符暂时关掉了阴阳眼。

原本那种吱哇乱叫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呜呜呜的风声,耳机一带,风声消失,耳中换成了舒缓的音乐。

禾晔长舒口气,继续往骨架上糊纸。

五点十几分,禾晔将手上刚刚做好的纸扎摆在角落里晾着,摘掉耳机,问正在敲击平板的牧夕璟:“外面怎样?”

牧夕璟镇定自若地应道:“哭得更凶了。”

“嗯。”

对于这种情况,禾晔倒是能猜到,这已经是每次鬼节放行的经典场面。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牧夕璟道:“我去洗澡。”

牧夕璟不放心地叮嘱道:“注意保暖。”

“嗯。”

禾晔洗完澡,不太放心巷子里的情况,重新打开天眼,站在暖帘里面,看着外面匆匆忙忙往阎王庙里赶的小鬼们。

这会儿距离天亮只剩下半小时不到,地府大门即将关闭,若小鬼们再不回去,就要被迫留在阳间做孤魂野鬼。

但阴间也是有秩序的,并不是说小鬼想留下就能留下的,鬼门一关,地府就会进行核实,发现没有及时回归的小鬼,会派阴差出来逮捕,带回地府后进行严惩,或许以后每年鬼节都不能再出来。

禾晔站在店门口看着外面,直到牧夕璟洗完澡出来,拉他去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禾晔醒来去洗漱时,瞥见店里坐了好几个陌生人。

禾爸见他醒了,走过来扒着洗手间的门框,关心道:“儿子,你今天身体怎么样?”

禾晔刷着牙,抬眸从镜子里望向身后的禾爸,无声询问:有事?

禾爸解释道:“店里来了几个顾客,说想让你给看看,昨天不是寒衣节嘛,他们好像撞上脏东西了。”

禾晔:“嗯。”

禾爸又道:“没事,不着急。”

他知道禾晔这两天需要守夜,便提前过来看看他的身体状态,如果太过疲惫,他就将这些人请走,让他们另请高明。

比起顾客,肯定是儿子的身体更重要。

禾晔洗漱完,回休息间换下睡衣,去了前面店里。

他一出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六人,瞬间站起来打招呼:“禾老板。”

禾晔冲他们点头致意,视线在他们的面容上扫视一圈,走到长木桌前坐下,问:“谁先来的?”

“我。”

一对母女站了起来,女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女儿二十出头,从禾晔出现,她的视线就没移开过。

禾晔将女孩眼底的惊艳忽视,看向她的面相,问中年女人:“你女儿怎么了?”

中年女人闻言,眸色一亮,没想到自己什么还没说,对方就看出了自己女儿撞邪。

“我女儿这几天一直做噩梦,说有只小鬼纠缠她,在梦里非要拉她走,而且这几天她一直走霉运,破财,就想让禾大师给看看是不是撞上什么脏东西了?”

在中年女人说话时,禾晔一直在打量年轻女生,看得她很不自在,耳尖发烫,双手攥在一起,生怕自己在禾老板面前出糗。

禾晔一只手攥着笔,轻轻敲击纸张,问:“你最近去过火葬场,停尸房这些地方吗?”

中年女人听了连连点头:“去过去过,一周前她奶奶过世了,我们都去了殡仪馆,我也觉得是那时候招惹上了脏东西。”

原本她是故意不说,想探一探对方这位年轻大师的底儿,没想到还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此时她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佩服,说话语气也比刚刚更恭敬了。

“大师,我女儿是被那里的小鬼给缠上了吗?”

禾晔:“八字给我看一下。”

中年女人快速的报出年轻女生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具体时辰。

禾晔记在纸上,迅速解盘,不到一分钟就说道:“她的八字弱,平时很容易撞上那些脏东西,随身带个东西镇一下就好了。”

中年女人问:“禾大师能说的准确一点儿吗?”

禾晔:“朱砂手串、玉佛、碧玺、麒麟、玉龙、玉虎,符咒,不拘什么东西,只要开过光、灵验,镇得住就行。”

中年女人又问:“禾老板,这些东西你这里有吗?”

禾晔:“没有。”

年轻女生声音清脆:“禾老板,我们不太懂这些,而是市面上假的东西太多了,禾老板能不能帮我们请一个?”

禾晔:“去北庄观里求。”

郭路权这人性情正直,应该不会允许自家道观里出现假的符咒,或者假的辟邪之物。

他将观名写了张纸条递给她们,然后从旁边拿了张符纸,点水掺着朱砂磨墨,快速画了张驱邪符。

众人都很好奇画符的场面,纷纷凑过来围观,就看禾老板口中低声默念咒语,手上快速画符,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符纸画完,禾晔站起身,绕过长木桌,对女生道:“过来。”

年轻女生走到禾晔面前,就见那张符纸凭空燃起,被禾老板拿着在她面前快速画了几笔,随着一声‘赦’字念出,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可随后发现她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变得清明许多。

“已经赶走了,这几日多晒晒太阳,有时间去求个物件随手携带就没事了。”

中年女人不敢置信道:“这就好了?”

“不用我们跟那小鬼说说,劝他离开吗?”

禾晔:“不用。”

是那只野鬼纠缠上了这姑娘,用不着太客气,直接赶走就行了。

中年女人不放心道:“禾大师,那他以后不会再来纠缠我女儿了吧?”

禾晔:“不会。”

中年女人见禾晔回答的很笃定,这才放心地付了钱,带着女儿离开。

一旁围观的顾客心里有些失望,原以为会看到什么稀奇事儿,可是除了那张自燃的符纸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稀奇场面。

“禾老板,我第二个来的。”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主动说道:“我是你的粉丝,经常看你直播。”

禾晔冲他点了下头,看向他的面容,见对方面色红润,不像是撞邪的模样,问道:“你是帮谁问?”

三十来岁的男人道:“帮我侄女。”

“事情是这样,这不是到了寒衣节嘛,前两天我们去地里给去世的亲人烧东西,然后我小侄女追了过去,当时我嫂子就立马把她女儿给抱回家了。”

“可这两天她却突然发起高烧,夜里一直哭喊,躲在她妈妈怀里,说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要把她带走,我们就怀疑是不是她去地里那天冲见什么了,想找禾老板过去帮忙看看。”

禾晔问:“你侄女多大?”

青年道:“6岁。”

禾晔沉吟片刻,重新画了两道符,解释道:“这几天我走不开,你先带两张符回去。”

“这张贴在大门上,另一张贴在床头,如果晚上她还哭,你给我打电话。”

青年男人问:“禾老板,这个事情严重吗,那小鬼是想勾走我侄女的魂吗?”

禾晔猜测道:“按理说6岁天眼会闭合,但不排除特殊情况,你可以问问她去地里找你们的路上,是不是与什么东西搭话了。”

青年男人立即掏出手机:“好,我现在就去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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