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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总气愤道:“我不是心疼钱,就是看不惯他这幅不把人放眼里的样子。”

“郭大师不比他厉害嘛,也没见郭大师拿乔,说起来郭大师你还是长辈呢,结果走的时候他连声招呼都不打。”

郭路权听他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连连摆手道:“罗总可别打趣我了,人家禾老板一点也不简单,这鬼门关可不是轻易能关掉的事情。”

“别说是我,就是我们会长来了,也要费一番功夫,禾老板能在一夜之间就把事情处理妥当,可见在下面是个能说话上的厉害角色。”

“罗总还是不要看年龄说事了,你让我过来看着,我也看了,这禾老板没有糊弄人,那石碑原本阴气冲天,活人碰上非死即伤,现在阴气已经收回,你们可以放心施工啦。”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也该走了。”

罗总立马客气道:“郭大师辛苦了,我送您上车。”

邵阳磊看着罗总这讨好的模样,无奈摇头,心里暗道:可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

他无可奈何地跟上去,等送走了郭大师和他的徒弟们,出声提醒:“罗总,你回去可记得给禾老板打尾款,可千万别拖延。”

罗总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别一直念叨了,听着心烦。”

邵阳磊叹气:“主要您也说过他们这种风水师,咱们得罪不起。”

只是这话说的不是禾晔,而是之前的郭大师。

罗总气道:“我能不知道轻重嘛。”

邵阳磊语塞,心想你要是知道轻重就不会接连两次招惹到禾老板了。

不过他看着罗总掏出手机给薛助理打电话,让对方把尾款打过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一个搞建筑的,只想安心挣钱,不想与人交恶。

只希望禾老板能不计前嫌,不要私下为难他才好。

商玺巷里,禾晔回到店里就直接去休息室补觉了。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

禾爸、牧夕璟两人已经吃过午饭,禾晔本想独自出去找个饭店解决一下,被男人拦住。

“我让阿姨在家炖了汤,稍等几分钟,我让司机送来。”

牧夕璟只说炖汤,却没说阿姨特意做了两素一荤,就等着禾晔睡醒了可以直接吃。

禾爸看着茶几上丰盛的饭菜,不由感叹:“小牧,你对小晔是不是太好了,你这细心的,我这个当爸的都觉得惭愧。”

牧夕璟扬唇:“没有,只是觉得外面的饭菜不干净。”

禾爸:“啧,你活的太细致了,照这么下去小晔要被你给养娇气了。”

牧夕璟笑意更浓:“娇气一点挺好。”

他养得起。

禾晔却出言反驳:“不会。”

他不会因为吃食就对牧夕璟形成依赖。

下午五点,尾款到账。

禾晔只留下了定金十万,剩下的全部捐了出去。

这次单子的数额很大,但禾晔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十万酬劳已经算是顶天了,若是拿太多还房债,他担心劫数会反噬到父母身上。

这十万,禾晔也没有留在手里,直接给牧夕璟转了过去。

那套房子,牧夕璟付了全款,五百八十多万。

禾晔的钱只够那些零头,牧夕璟出了五百八十万整。

这笔债务虽然多,但可以慢慢偿还。

昨晚,禾晔给阴差烧去了轿子,下午就有顾客上门。

是一位亲人刚刚去世的男人,买了不少丧葬用品,让店里有了几百入账。

顾客走后,禾爸不停感叹真是神奇,说他之前看店,十天半个月都没一个顾客上门,现在纸扎店一交给禾晔,生意好的离谱。

禾晔只是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与小鬼做生意这个事情,禾爸知道,之前爷爷教给他,但禾爸胆小怕鬼,根本不敢去做。

现在禾晔接手阴间生意,他只需要负责做纸扎,反倒是省心不少。

之后几天,禾晔总算是清闲下来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做纸扎,晚上直播,因为有禾爸分担,压力倒也没那么大。

十来天过去,终于在中元节前一天,把二十来件纸扎全部赶出来,给阴间的小鬼烧去。

这段时间,差不多一天能接两三单生意,看着纸扎店有进账,禾爸开心的合不拢嘴,也不再把房子的事情挂在嘴上。

之前他一直念叨禾晔买房太冲动,担心他后面挣不到钱压力太大。

但禾爸没想到就这十来天,他们竟然挣了三万出头。

其中两万,禾晔让禾爸拿去进货,剩下的一万多,他转给了禾妈,让他们一家四口生活。

禾妈节省惯了,肯定不舍得花,但禾晔觉得应该给他们手上留着钱备用。

禾爸禾妈年纪大了,再加上家里还有两个‘吞金兽’,少不了有花钱的地方。

而这期间,禾晔直播的钱也提现了。

因这个月的直播时长不如上个月,直播间的热度也逐渐回落到了平稳状态,收入自然也没上个月多,但也有一百六十多万。

其中一百万,照例捐出。

剩下的六十四万,禾晔只留下四万,把六十万转给牧夕璟还账。

四万块钱里,他又给牧夕璟转了一万工资,八千酬劳,两千餐补。

剩下的三万,他自己存了起来。

虽然身上背着五百多万的债务,但禾晔并没有感觉手头紧,看来爷爷说的没错,他命里有小财,这辈子不会为吃穿犯愁。

反倒是牧夕璟,工资一拿到手,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花出去,一副钱烫手的架势。

不管怎样,他们的日子虽然过得忙碌,倒也惬意。

但这期间,有的人就过得没那么舒坦了。

自从他吵醒禾晔那天晚上开始,罗茂连续一周都没再睡过一个整觉,每次半夜熟睡中,他总是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尖锐刺耳,吵的他睡不着觉。

刚开始他没在意,只以为自己做噩梦了。

可接连两三天都是如此,让他不得不重视,最后把自己的事情与那天自己把禾晔吵醒的事情联想到一块,猛地一惊。

这次罗茂彻底被唬住了,知道禾晔本事大,不敢再怠慢,匆匆拉着邵阳磊带着礼物来纸扎店里诚恳道歉。

禾晔也只是想给他一个小教训,在看到对方下眼睑青色的黑眼圈后,满意地收回纸人,解除咒语。

中元节这天,天气阴沉沉的,飘着细密的小雨。

禾爸不知从哪弄了一辆面包车,后备箱装满黄纸、金元宝之类的祭祀用品去墓地门口摆摊了。

禾晔则懒懒散散地窝在太师椅里打盹。

前几天一直忙着赶工纸扎,他都没怎么休息,今天难得清闲,他便不怎么想动弹。

禾晔坐在西南角做纸扎时,牧夕璟就会坐在长木桌边摆弄平板。

禾晔窝在门口的太师椅里,牧夕璟就挪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副狗皮膏药走哪跟哪的架势。

若是平常,禾晔肯定懒得多问,但今天闲来无事,他竟主动挑起话题:“牧夕璟。”

牧夕璟:“嗯?”

禾晔:“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家人?”

牧夕璟扬眉,实话实说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禾晔些许诧异:“孤儿?”

牧夕璟:“嗯,我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但他们去世太久,我早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禾晔没再继续聊下去,重新闭上眼睛,提醒道:“今天中元节。”

牧夕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缓缓说道:“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说不定他们已经投胎转世,就算祭祀,也不一定能收到东西,没必要折腾。”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话语里的悲伤。

禾晔淡淡应了声:“嗯。”

之后店里陷入寂静。

牧夕璟却不想放过闲聊的机会,反客为主地重新挑起话题:“你呢,不去给禾爷爷烧纸吗?”

禾晔沉默不语。

按理说爷爷生前对他很好,自己应该去给他烧一些东西过去,但每年清明、中元、寒衣这种日子,禾晔却很少回老家去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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