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饥不择路8（2 / 2）

无人机一边撒着食物一边向陆地方向飞行，人群逐渐往相反的方向被吸引了一小段，反抗组织安插在其中的人却突然大声喊叫道：“小岛上真的藏着食物，别跟着无人机了，我们冲上去夺下小岛！”，流浪人群的节奏很快又被带了过去，一些年轻强壮的流浪汉怀抱满满的瓜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一边啃食着食物一边随意丢弃，落在队伍后面的弱小人群捡食着地上的果核和菜叶，慢慢地拉开了与前面的距离。

企图引导流浪队伍的无人机眼见无果后迅速往小岛方向飞去，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人透过茫茫的迷雾隐约看到了前方小岛的轮廓，此时有人大喊一声：“小岛！”，眼冒绿光的人群马上加快脚步，接着他们又透过朦胧的雾气看到了无数闪烁的红点，那群无人机切换了武装模式正在严阵以待。

“警告！警告！继续前进将会失去生命，请原路返回……”，突然半根被啃得精光的玉米棒子扔向空中差点砸中无人机，当第一个人从第一架无人机底下越过时，一百多架无人机同时向冰面发动攻击，激光和火炮齐刷刷地泼向人群，人群中有一些伪装成平民的反抗组织成员持枪向着无人机反击，无数听到枪炮声的流浪汉疯狂加速，跑得越快的人倒下时在冰面上滑得越远，难民们前仆后继地向前冲着，每一个人都不相信自己会是被击中的那一个，他们现在迫切希望前面的人能帮他们铺平通往小岛的冰路。

前面倒下的人群阻挡了后来人的路，后面冲上来的流浪队伍开始在尸堆前拥堵集结，无人机在空中变换队型快速组成一个圆圈，在人数最多的地方旋转着攻击冰面，站满人群的冰面被切出一个大圆环后由于前重后轻马上发生了侧翻，紧跟其后的无数平民绕过冰窟窿继续往前冲，那些落入冰窟的人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呐喊挣扎着，但没有任何人停下脚步去营救他们，少部分爬上冰面的人脱去单薄的衣物继续顶着严寒向前冲着，人在饥饿无助时，潜能是无限的。

顶着枪林弹雨越过无人机群的人已经与小岛近在咫尺，第一波看到岸边礁石的人群又相继倒在了岸防重机枪的扫射下，密集的子弹无情地穿过每个人的身体，枪火在雾气的映衬下像酒吧里闪烁的霓虹灯，跑在最前面蹦的、跳的、打滚的人在一声声惨叫中一排排地倒下，尸体上布满了碗口大小的伤洞。

人群为了避开岸边的布防，他们开始围绕着小岛散开，然而岸防无处不在，总有认为子弹射不中自己的人试图冲上前去寻找一线生机，而冲锋的他们毫无抵挡之力，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或举着玉米棒子保护自己的脑袋。

自残式冲锋持续了一个小时，空气里回荡的枪声戛然而止，大雾中只留下了无人机的轰鸣声，一大半被甩在后面的老弱病残也陆续跟了上来，雾气更重了，时不时踢到尸体的孩子们哭喊着，寒冷的天气让恐惧的人群抖得更厉害，他们求生的本能还在驱使着双脚一步步踱向前方，直到无人机组成的红色竖墙前才停了下来。无人机悬停在半空没有发出警告，三三两两的无人机脱离集群往小岛的方向飞回，很快又有新的无人机回来填上了竖墙。

充满压迫感的对峙持续了一分钟，人群中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果核和花生壳，他们自觉地转身向着陆地方向退去，第一波被反抗组织骗来当炮灰的10万人，有一半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最靠近小岛的一个人倒在礁石前，他拖着长长的血迹咬着牙拼命地探着手臂，希望近在咫尺时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此时他的手指距离那块礁石只差一厘米。

撤退的人群中，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姑娘抬头望着她的爷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爷…爷，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失落的人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低着头安静地听着爷孙俩的对话，虚弱的爷爷温柔地回道：“孩子！你没出生前，我带你的爸爸来这的小岛玩过！”，小姑娘打了一个冷颤继续问道：“哪有小岛？什么都看不见，爷爷……我饿……”。

此时刚被忽悠来的第二波觅食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一来一往两支队伍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谈，新人群中听到小姑娘说话的小男孩也转头对着母亲说：“妈妈……我也饿……”，她的妈妈整理了一下小男孩身上破碎的衣物说道：“不急，前面有个小岛，上面有好吃的……”

当两只队伍的尾巴即将交错分开时，撤离人群中最后面的一个女人不忍心地转头大喊：“你们别去啦，会死的！”，这句话石沉冰海，一个回头的都没有。

躲在背后的反抗组织从来不敢正面冲锋，他们尽可能地忽悠着无辜的人群前去消耗小岛的弹药，但他们忽略了“地联ai”对这个小岛的重视，几波同样被打退的人群聚集在陆地的岸边，受伤的人无法远行，他们留在这里慢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村落，接下来的十年中，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流浪人群也止步在了村落中，没有人再能劝得动他们去送死，村落发展成了城镇，讽刺的是那个杀人无数的小岛还会时不时送来一些食物，而最后一批食物却停在了“开伯纪”，新历1486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