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盘狠棋6（1 / 2）

“开伯纪”，新历14840年冬，“利国”边境有一段冰路此时正在进行着繁忙的抢修，这里曾经是多国联军打响第一枪的地方，激烈的战斗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宽阔的冰面上炮弹和爆炸形成的无数深坑被大雪迅速填满，推土机将更多的雪从道路两旁推过来，巨型压路机反复夯实着路面堆填找平，冰路两旁还残留着一些战士的残肢断臂没有被及时清理，在一层层厚雪的填埋和积压下，它们将被冻在冰层之下见证历史，从“利国”边境通往“哈尼斯城”的境内冰路也畅通无阻地开始了铺设。

“渊城”这一头的冰路起点上，满载建材和地堡组件的超长履带列车已经就绪，所有海边工厂正在陆续拆除中，由12个中立国精选的直属部队集中在其中一列货运列车上，20列平均长度在500米左右的动车组周围全是搬运工人和装载机械。在“地联ai”的亲自监督下搬迁工作开始了，这里精细到连一根钢管都不会被落下，就算一个螺丝也没有人可以顺走。

地球对日同步轨道上的太阳聚能装置还在努力工作着，已经蓄满能量的电池被打包装箱放进隔热保护罩里，航天器抓着它们一个个精准地投入大气层，这些电池组最终会在降落伞的帮助下落到“哈尼斯城”外指定的坐标处，超强的ai将空气阻力、气流风速、地球自转与磁场等复杂因素全部计算在内，第一个落下的电池包裹与目的地的误差竟然只有1公里。

“渊城”第一批迁移物资装满后，20列货运列车并排同时启动，庞大的物资需要这种规模的运力往返多次才能全部迁走，这里聚集的大量“傀国”工人都没有分配到车票，在“利国”那里会有ai培训的全新工人准备建设新的工厂，而“渊城”的很多熟练工人为了一口饭只能自行准备家当跟在列车后方徒步迁徙，他们希望在新工厂里能够争取到相同的工作，留在“渊城”等于完全被抛弃。

“哈尼斯城”中心位置，无数市民顶着微量的辐射自发地从周边聚集到深坑边，隔着警戒线，无数照片、玩具、衣物、书籍等与逝者有关的物件和少量的鲜花被抛入坑内，深坑周围满满一圈悼念者留下的五颜六色的纪念品和漆黑的土坑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上鹅毛大雪还在不断飘落，漂浮在其间的大量无人机正在测绘着现场，短暂默哀后人群默默向着同一个方向移动，无论此时他们心中是满怀哀怨还是强忍愤怒，现实是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前往城外新工厂的招募点报道，这里即将建成一个比“渊城”还要更加庞大的工业镇，未来这里所有的人和产品都将只为地堡服务。

“地联组织”总部大楼中，主席一个人踱步在空旷的会议大厅里，自从氢弹敲醒世人后，整个冰封的地球除了地堡项目外已经没有任何大事值得被拿到这里商讨了，会议厅正中心的ai主机高频地闪烁着，“地联ai”正在紧锣密鼓地同步着全球资源的调配，主席缓缓来到它的身边，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哎…三年啦…”。

“…万年的文明不堪一击……过去无数个帮助人类进步的议题都在这个会议厅里被通过，呵……唯独这最重要的人类庇护所，兜兜转转之后不还是要建地堡，何苦呢……”

ai没有响应主席的话。

主席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如果换成我的老师…上一任主席还在的话，他会怎么处理这些事呢？”

ai：“您的老师也会像您一样将人类的未来放在第一位考虑的！”

主席：“哈！但愿吧……如果当时大家直接听取了你的建议，地堡早成规模喽，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ai：“主席，请不必忧虑，这已经是众多模拟结果中相对较好的现况了。”

主席：“哦吼！？你还做过模拟推演……这样还叫相对较好的话，那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ai：“编号394053的推演结果是全球人民团结一心，节衣缩食手拉着手共赴哈尼斯城，大家高唱赞歌，广积粮，深挖塘……”

主席：“唉行了行了……太假了！”

ai：“抱歉！”

主席：“那…最坏的结果呢？”

ai：“最坏的结果……”

主席：“嗨！我也是多余问，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所有人都冻死了，什么也没留下……”

ai：“是的！”

主席：“那你的推演结果中有和现在一样的情形吗？”

ai：“推演从因开始，不断根据现实状况计算出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一步步才导出了果。”

主席：“哦……你是想说蝴蝶效应……一切自然中发生的关系都……”

ai：“不，主席，太阳的耀斑属于自然，如果遵循自然人类必亡，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违背自然，创造一切条件，让果不为因而定！”

主席：“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结果是你设计好的？”

ai：“主席，你我达成过一致，地堡才是最优的庇护计划！”

主席：“是，这我知道，可我们当时不是妥协后转而执行了海底计划？”

ai：“那只是一个跳板，如此庞大的工程在海底根本无法执行。”

主席：“那为什么选择渊城，不是说那里离你选的海床最近吗？”

ai：“渊城拥有世界上最繁华的贸易往来，同时也暗藏着连我都无法完全追踪的黑市网络，我的第一步是了解并渗透到这个网络中。”

主席：“你……”

ai：“人类的天性一向都是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稍微一点松散的管理就能让贪财的人帮我打开通往黑市的渠道。”

主席：“你的意思是那些建材是你倒卖的？”

ai：“倒卖是为了谋取暴利，钱对我及未来的人类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多次高价买进同一批建材只是进场费，进入黑市我们才有机会得到我们最需要的东********：“什么？”

ai：“食物！目前我们拥有全世界93%的粮食储备！”

主席：“啊……这么多？我怎么不知道……那送到利国的那一批是？”

ai：“那是原本存放在我们总部用于日常赈灾的官方储备，它的作用远比吃更重要！”

主席：“我迷糊了，你故意选了渊城，自己买了自己的建材，却不去探海，然后偷偷藏了这么多食品，都是为了给地堡留的？”

ai：“为地堡预留的更高规格的食物已经另外生产了，送给利国的储备是为了让他们遭人嫉妒，而留在手上的垄断物资是为了控制工人的嘴，他们才能更积极地建造火箭和轨道上的能源储备装置。”

主席：“能源……是啊，当时我们想，既然收集不上来，那就只能得自己储备了啊！”

ai：“即使我们把轨道上加急储备的所有能源都加起来，距离地堡所需的标准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放出谣言说庇护所可以容纳一千万人……” 主席：“等等……你说一千万人？之前不是说传成一亿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