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祸起萧墙12（1 / 2）

一

齐秋烟不会知道，碧叶也没有想到，就在她搬去茅草房居住后，齐家后面会发生惊天大事。

齐秋烟离家出走，音讯全无；碧叶与齐秋烟相好，生下女儿。齐自远把这些事情都迁怒于两位夫人。他认为李夫人没有管好小丫环碧叶，是碧叶勾引了齐秋烟，使得秋烟堕入情网、荒废学业，还留下一个孽种。他又责怪大夫人娇惯儿子，缺乏对儿子的严厉管束，从而导致自己聪颖的儿子丧失大好前程，而且人间消失。

渐渐地，齐自远性情变得古怪、偏激，开始疏远两位夫人，对她们不闻不问，还吩咐李夫人每天去药铺里做事、打杂。

齐自远自己也逐渐无心行医和经营药铺，成天喝酒、赌钱，迷恋烟花柳巷。齐自远年龄越来越大，加上成天吃喝嫖赌抽，以及对儿子的思念和愧疚使得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大夫人秦氏见此情景，心感自责，多凡事心灰意冷，开始吃斋拜佛，与世无争。

而二夫人李氏却深感不满，而且她正是三十出头的年龄，渐渐地无法忍受冷落和孤独，在药铺里做事也是敷衍为主。由于齐自远很少去药铺坐堂、打理，李夫人就渐渐地与镇上到药铺来闲聊的几个妇人成了好朋友，有事无事结伴到镇上去闲逛、看稀奇、凑热闹。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五年。

夏至，齐老先生就要年满五旬，他要给自己的大寿大办一场。

刚好，这年夏天，镇上从巴州来了一个驻场的川剧戏班子。齐老先生在五十大寿的晚上，请来戏班子在自己家门口空地搭台唱戏。

齐自远、两位夫人坐在台下第一排看戏，镇上好多的大人小娃散坐在下面，热闹非凡。

齐先生兴致非常高，他点了川剧名段《白蛇传》。在武戏部分，扮演青儿的武生长相俊俏，说唱做打有板有眼，武功非凡，很快赢得了台下的一片喝彩。

李夫人看得目不转睛，心里波澜起伏。当武生表演川剧变脸、喷火的绝技时，李夫人更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热烈鼓掌、叫好。

这一晚后，李夫人念念不忘戏班子的武生，尤其是她无法抗拒武生那双闪动的眼睛。李夫人隔三差五就邀约同伴去流江镇大戏台看戏，成了这个戏班子的常客，每次看到武生眼波流动时，她仿佛就着了魔一样，心旌摇动。

这个戏班子的武生姓古，叫古月海。其实，在齐先生大寿当晚，他在戏台上就对李夫人有了印象。随着李夫人的多次来捧场，古月海记住了李夫人，心中也暗暗留意这个多情的女人。

古月海不上台唱戏时，就陪着李夫人喝茶看戏、讲戏。有时他还专门到齐家药铺买药，借机与李夫人聊天、谈笑。很快，李夫人和古月海走到了一起，两人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原来齐自远修住房的时候，在与药铺相邻的地方建了一个小花园，修了一个长廊，留有一道暗门与药铺相通，方便他来往药铺和住房之间。

为了方便幽会，李夫人悄悄配了一把药铺的大门钥匙送给古月海。夜晚，每当齐先生不在家时，古月海就悄悄打开药铺门，李夫人从齐家的暗门进入药铺，两人就在药铺后面囤货的仓库里幽会。

就这样，两人幽会大半年都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晚上，大夫人秦氏突然肚子疼，她独自从暗门到药铺去拿药，偏偏撞上了这对野鸳鸯！

李夫人又惊又羞，对着大夫人磕头作揖，发誓以后不再犯。古月海却异常冷静，他冷冷地站着，一言不发。

大夫人吃斋拜佛多年，心肠又软，她也不是节外生枝，对二夫人和古月海教训了几句后，就把这事埋进了肚子里，没有告诉齐老先生。

但是没过多久，两人见风平浪静，就依旧我行我素，又经常在药铺里幽会。

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夫人和古月海的事终于还是传到了齐老先生耳中。

齐老先生又气又急，加上年老体衰，很快就病倒了，奄奄一息。

一天傍晚，齐老先生让仆人把大夫人叫来，他对秦夫人说：“自古奸情出命案、赌博出强盗，如今我年龄大了管不了家里的事，你又成天吃斋拜佛不问世事，齐家恐怕离大祸临头不远了。”说着，齐老先生长叹一声，老泪齐流。

他咳嗽了几声，对大夫人说：“我现在最挂念的就是烟儿，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听到此，大夫人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是我不好，都怪我小时候太娇惯烟儿，养成了他的坏脾气！”

齐老先生摆了下手，喘着气说：

“好在，他还留有一个血脉。你现在马上去对面茅草房，悄悄让碧叶带着孩子到我床前来，我有话要说，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大夫人见齐老爷终于原谅碧叶了，心中有了一丝欣慰，她点了点头，轻轻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退出了卧室。

趁着夜色，秦夫人轻轻敲开了碧叶的门。

“碧叶，你抱起孩子，现在老爷有请！”

这么多年了，听说齐老爷要见自己，碧叶又惊又喜。在这些年里，她几乎足不出户，独自经营豆腐坊、带孩子，对齐家的事也从来不过问。

只是在齐老爷办五十大寿、搭台唱戏的那天晚上，吴春花闹着要看戏，碧叶抱着孩子在自己屋门前，远远地看见戏台下齐老爷和夫人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