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秘密存在的价值就是成为自己的累赘（二）9（2 / 2）
金色的光芒再一次铺天盖地地落下，柒夜眯了眯眼睛同时用手遮在眼睛前面，在听到安慕希带着赞叹意味的惊呼声后，她放下手，缓缓睁开眼睛。
一瞬间，柒夜确实感觉自己的内心被震撼到了。
艾格拉斯这一层区域似乎是没有白昼和黑夜的概念的，墨黑色的天空和银色的雪山缠绵连接着，缥缈的雪雾将本就不清晰的分界线变得更加模糊。天幕之上没有虚拟出来的月亮，只有闪烁着的满天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星辰闪烁竞耀着，好像在以虚幻的速度坠落一般。墨色天空下的雪山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银白，依稀之间仿佛还能够听到细微的冰封雪冻的地面深处响起的冰裂声。
明明是星斗密布的夜幕，却有纯白至透明的雪花纷扬而下。朦胧的雪幕之下，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虚幻的色彩。
柒夜从未见过这般的雪景。
“有一说一，我没有后悔来第二层了。”柒夜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一层区域的景色也太绝了。”
“确实。”安慕希点头附和道。
孑孓笑了笑，她说道：“这个时间段冒然进雪山区域不太明智，我们现在山下周边找个地方落脚吧。顺便可以打听一下艾格拉斯近期的情况。”
在跟上孑孓的脚步的同时，柒夜发觉身边的零在看着某个方向，脸上依稀带着歉意的无奈表情一闪而过。
柒夜顺着零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望无际白茫茫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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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不是说第二层没什么人会传过来么？怎么这客栈就满客了啊。”安慕希皱着好看的眉毛，不悦地抱怨道。
“所以还是要扎营么？在种天气的雪地里扎营……”柒夜看了看周围的雪，一股寒风适时地刮过来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问题不大，我可以用我的能力把寒气隔绝掉。”零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你的能力还能做到这种事嘛？便利到犯规了吧？”安慕希惊叹道。
“那么就先找个相对避风的位置安置下来吧。”孑孓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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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缓缓抬起手，柒夜感觉有一层薄不可见的屏障覆盖在了他的四周。零扫视四周，说道：“只要能放下帐篷就够了吧？”
“不用太大。”孑孓点了点头。
零将伸出的手猛地握紧成拳，覆盖在他周身的屏障便猛然爆了出去，迅速向外延伸，形成了一个结界空间。而结界的边缘处在闪烁了两下后便融进了四周的空气之中。
“哦~”安慕希赞叹地轻呼了一声。
“人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空间结界只是隔绝了寒气。”零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空间系魔素能力也太方便了吧。”安慕希再一次感叹道。
柒夜将干柴丢在地上，拍了拍手，笑道：“这已经是你第五次感叹小家伙的能力了。”
“但是确实很方便不是么？”安慕希蹲下身，在干柴的旁边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便点燃在了干柴上，几秒后干柴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你的能力也一样好用啊，战斗就不用说了，平时也能派上用场。”柒夜说道，“我的能力，目前也就是个读心，而且我还不能完全掌握，现在只能掌握到你们的情绪。”柒夜一边说着一边不留痕迹地瞟了一眼零，这个家伙的内心她到现在都没能探知到一次。
“精神系能力是这样的，成长得很慢，但是一旦成长完成，会是很恐怖的。”孑孓说道，“所以你不必着急。”
柒夜点了点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我哥，他的能力名字和我差不多吧？他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在她身边坐下的零。
零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他也有读心的能力，而且他可以同步他人的五感，控制他人的感官之类的……”
“听起来也太犯规了吧……等等也就是说柒夜以后的魔素能力也会成长到这个地步吗？”安慕希一边感叹着，一边目光明显亮了起来。
柒夜抓了抓头发，她笑了笑，内心中却也是有些期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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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早进雪山。”孑孓对三人说道，“至于今天晚上守夜的人选……”
“我守夜吧，结界也是我下的，万一晚上出什么问题，我也好及时解决。”零面无表情地接过孑孓的话。
“你身体没问题吗？”柒夜凑到零的身边，小声问道。
零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柒夜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
柒夜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一般地嘱咐道：“总之有什么问题记得叫我们。”
“当然。”零点了点头，他对上柒夜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晚安。”
“晚安。”柒夜露出一个让人心安的笑容回应道。
“啧啧啧。”安慕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柒夜的身边，她的一只手搭在柒夜的肩膀上，脸上却是带着一个有些调侃意味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说，你不会是看上这小鬼了吧。”
柒夜奇怪地看了安慕希一眼：“怎么可能？我只是，”柒夜顿了顿，更像是要对自己确认一般说道，“也想要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罢了。”
听着柒夜模棱两可的回答，安慕希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她拍了拍柒夜的肩膀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那座帐篷之中。
柒夜明白安慕希的意思，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内心之中对于零的感觉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这个全身上下只有单调的黑白两色的漂亮少年在柒夜的眼中更像是一个装着无数秘密却打不开的精致盒子，让柒夜感兴趣的除了他所拥有的秘密，还有一种让柒夜感觉到无比熟悉的气息——像是夜澜的气息。所以她下意识地想要相信这个人，想要走近这个人，获得他所拥有的的全部秘密。
“还真是个贪婪的人啊，鸦。”柒夜自嘲地说道，她回身走向了她的那顶帐篷，在掀开帐篷门帘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星辰密布的墨黑色天空中，洁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雪花纷扬而下，消瘦的少年周身被雪雾笼上一层神秘的朦胧感。那头如同雪一般纯粹干净的银白色短发上像是沾染了漫天的星辰的光芒似的，带着一层柔和的银色光晕。少年突然缓缓伸手朝向天空，白色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手套上显得格外的惹眼。他安静地仰望着纷扬而下的雪花，那双诡异而空旷的异色眼瞳似乎也变得柔和安静了。
柒夜进入了帐篷之中，她将自己丢进睡袋里。
她有些发愣，因为她看见了，零那张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很淡很淡，似乎下一刻就会融化在风里的，温和到让人心碎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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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睁开眼睛，她揉了揉太阳穴。当她意识到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在她来到艾诺蒂亚斯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半夜醒过来。
“那个小家伙大概还在守夜吧。”柒夜揉了揉眼睛，她这样想着，披上外套，伸手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几个帐篷中央的火堆已经完全熄灭了，连一点火星都不剩的样子大概是已经熄灭很久了。原本坐在火堆旁边的零也失去了踪迹，只有六柄银色的钢刀悬浮在帐篷的周围——大概是在代替零完成守夜的任务。
柒夜的第一反应是零遇到了敌人了，但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如果零遇到敌人了他不可能留下全部的六把钢刀在这里。
“要不要叫醒孑孓她们出来看看。”柒夜有些犹豫，她裹紧身上的外套，一边思考着一边向四周的树林扫视查看着。
柒夜眯了眯眼睛，她感觉在树影之中看见了两个模糊的人影。在一瞬之间，好奇和紧张的情绪充满了柒夜的内心。她再次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同时将外套口袋中的魔术手枪摸出来拿在手上，然后压低身形，朝人影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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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伸手挡在额头上，试图遮开漫天的雪花。她的目光落在树影后的那个熟悉的消瘦身影上，困惑的情绪代替了脑海中的好奇。
黑衣白发的少年忽然转身，华丽诡谲的异色眼瞳看向了柒夜所在的方向。柒夜对上了那双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柒夜吗？”少年清冷而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传入柒夜的耳中，“你已经醒了吗，那就过来这里吧。”
柒夜愣了愣，她看不清楚零对面的那个人。那个人比零高出了半个头左右，他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整张脸都被埋在了阴影之中。
柒夜犹豫了一下，但她选择相信零的话，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在距离零两米的位置站定，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站在零对面的那个人身上。
然而下一刻，那个人摘下了头上灰色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颇为俊秀的年轻男生的脸。男生拥有着普通人类不可能拥有的白蓝色的短发和水蓝色的眼睛，他抓着脖子上的灰黑色的围巾向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意识到了柒夜投来的探究的目光，男生朝柒夜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我是…零的朋友，只是路过而已，但似乎是打搅到你们了。”
察觉到男生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表情，柒夜微微皱了皱眉。
“他是在我们刚到第二层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么？”柒夜并没有因为男生的自我介绍和零平静的态度就打消心里的疑虑，她想起了刚进第二层不久时零就有意无意地朝某个方向看，“为什么就，只是‘跟着’我们呢？”
“你想要听原因吗？”零忽然说道，那双异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但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波动的淡漠的目光，让柒夜的心中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你会告诉我吗？”柒夜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你想知道的话我就会告诉你。”零没有受到柒夜语气里的影响，依旧平静冷淡地回应道。
“嘛，我来回答她吧。”男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接过话题，“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零，现在在这里和他见面也只是为了和他一个人确认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也对零目前加入的这个队伍——也就是你们其他人没有兴趣。所以就只是跟着你们而已。”
零听着他的解释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似乎是赞同了他的说法。
柒夜抱着胳膊盯着这位长得颇为好看的男生脸上的表情观察了片刻，但是男生的表情温和而滴水不漏，柒夜并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在瞬间陷入了一种有些压抑和尴尬的沉默之中，柒夜挠了挠额角，思考着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
男生却是抢先一步，他拍了拍零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嘛，总之就是这样，我先告辞了。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留有遗憾。”
他挥了挥手，朝某个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和雪雾之中。
零看着亚特离开的方向，平静而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是出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但也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丝罢了。他低垂下眼帘，轻声对柒夜说道：“我们回去吧。”
柒夜眼角微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说完这句话的零仿佛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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