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密存在的价值就是成为自己的累赘（一）（1 / 2）
柒夜拉开帐篷门帘的手顿住了，她刚刚从半开的门帘缝隙中看到了外面火堆边上的人，是零和孑孓。柒夜依稀中看到了孑孓脸上严肃的表情，说起来孑孓一直都很温和，柒夜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严肃凝重地表情。
柒夜想了想，她靠在帐篷上，放弃了马上出去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零和孑孓似乎并非初次相识。
正思考着，柒夜听到了帐篷外零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柒夜对自己的听力还是蛮自信的。
“你应该看到了吧，她被那一记攻击打中之前，怀里发出的不自然的金色光芒。”零冷淡的声音准确地传入了柒夜的耳中，“对于那个光芒，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孑孓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如果你已经和那个人达成了某种共识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就算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放下么？”
“你觉得呢？”零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柒夜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放下？我没有资格放下。啊也是，毕竟，孑孓你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柒夜愣了愣，零在说出孑孓的名字的时候很不自然地顿了顿，那两个字说得很模糊，一时间柒夜竟不太确定零喊出的是不是“孑孓”两个字。如果不是“孑孓”的话，果然孑孓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连她自己目前都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孑孓有些无法理解地看着零，“我知道你想找到那个人......”
“为什么？”零语气冷淡地打断了孑孓的话，“为什么你如此会在意我出现在桑德斯托，出现在她身边的理由？难道你是在害怕什么？或者说害怕我会发现什么？”
孑孓没有回答，她陷入了沉默。
零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语气里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目前的一切都只是碰巧罢了。”
“‘碰巧’特意来到第一层？”孑孓居然是笑了起来，但这笑声里蕴含着很多别的感情，柒夜感觉这笑声里，似乎藏着——悲伤？
“那你呢？你也是碰巧么？”零反问道，“我们都想藏着自己的秘密，但有的时候，秘密存在的价值，就是成为自己的累赘，不是么？”
----------
“喂，你在干嘛？”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安慕希的声音吓了柒夜一哆嗦。
“卧靠，你差点吓死我。”柒夜贴着帐篷，摸着自己的心口长出了一口气，“你咋没睡了？”
“有个神经兮兮的家伙贴在这不知道在干嘛，然后我就醒了。”安慕希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地说道，“所以你到底在干嘛？”看到柒夜有些躲闪的目光后安慕希愣了愣，“喂，不是吧，你居然在偷听？”
“孑孓和那个小家伙好像很熟的样子。”柒夜说道，“他们刚刚好像有在互相试探对方什么的。”
感觉好像有提到柒夜的哥哥——夜澜的话题。
“你是说，他们两个可能很久之前就认识？”安慕希一脸的不相信，她伸手向帐篷，说道，“要不要出去问问？”
柒夜慌忙按下了安慕希的手：“现在出去你不会觉得很尴尬么，而且问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告诉你啊，不然一开始他们也没必要装成不认识的样子了。”
“你说的也是。”安慕希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所以先静观其变？不过说实话，你这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样子感觉跟做贼一样……”安慕希笑声吐槽道。
听到安慕希的话，柒夜有些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
“别偷听了，你们两个还是出来吧。”零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让靠在帐篷里的柒夜和安慕希不禁是虎躯一震。
柒夜和安慕希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接着一前一后乖乖地走出帐篷，站在了火堆的旁边。
“额，那个晚上有点冷，我再去捡点柴火好了。”柒夜避开孑孓和零的眼神，目光飘忽地说道。
“可是这边还有一大堆柴火。”孑孓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但现在柒夜觉得这笑容让自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好的吧。”柒夜和安慕希最终还是妥协地在火堆边坐下了。
零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堆里跳动的火焰，金红色的火光映在他异色的眼睛里泛出别样的光华。他顿了顿，说道：“应该是从你身上的金色光芒帮你挡下一记攻击开始听到的吧？”
看到零投过来的没有温度的目光，柒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想问的么？”零继续问道。
对于零的回应，包括孑孓在内，其他三人都是愣住了。柒夜对于零平静坦诚的态度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所以你和孑孓，其实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对么？”
“嗯。”零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认识很久很久了。不过，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就是了。”
“那为什么之前要装成不认识的样子呢？”安慕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有特意去装吧？”零看了孑孓一眼，他想了想，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我只是没有想到孑孓，会作为引导者出现在第一层罢了。”
安慕希看向身边一脸平静的孑孓，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你们刚刚……”
“等等，”零突然打断了柒夜的话，“轮到我问问题了。”
“哈，果然不是免费的么？”柒夜苦笑了一下，她拢了一下耳边有些凌乱的头发，“问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秘密。”
“那么，那个帮你挡下攻击的金色的光芒是什么？”零提问道，柒夜看到另一边的孑孓似乎也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柒夜开始回忆零所说的金色光芒，她想起了导致自己来到艾诺蒂亚斯的那个玄机盒。
在剩下三人的注视下，柒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淡金色的象牙盒子，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个东西吧。”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孑孓的眼神在看到玄机盒的一瞬间变了，她忍不住追问道。
柒夜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轮到我问问题了。”
孑孓叹了口气，露出了其他人熟悉的温和的笑容：“嗯，也是。”
“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夜澜？”柒夜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实话，她本身是不想问的，毕竟之前孑孓已经明确地说明过。
“嗯，在说夜澜。”在孑孓作出回应之前，零先一步回答道。
“你们见过面的么？”柒夜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准确地来说，我认识夜澜，而且，”零顿了顿，对上柒夜的目光，“我和他还蛮熟的。”不知是没有注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零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多回答了柒夜一个问题，“夜澜在第九层挑战阿卡那主神世界的赌局中落败了。”
“然后呢？”柒夜的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没有人在那之后再有见过他了。”零回答道。
虽然早有预料到这样的答案，但柒夜还是突然泄气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她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火光，陷入了沉默。
安慕希伸手按在柒夜的肩膀上，无声地安慰着。
火堆旁的气氛突然陷入了一阵死寂和低迷之中，片刻之后，零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说道：“你手上的那个盒子，我不清楚它是怎么到你手中的，不过那个曾经是夜澜的东西。我记得是阿卡那主神女皇墨琉澜给夜澜的东西。”
“阿卡那主神？”柒夜愣了愣，她想起来孑孓说过夜澜有一位队友就是阿卡那主神，这个玄机盒并非什么平凡之物，那位女皇能够把玄机盒交给夜澜，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夜澜的那位同伴。
柒夜转向零，问道：“阿卡那主神女皇，可以在哪里找到她？”
似乎没有预料到柒夜会问这个问题，零微微地愣了一下，回答道：“阿卡那主神女皇负责管理艾诺蒂亚斯的第八层区域，在第八层应该能够找到她。”
“谢谢你，零。”一反常态的，柒夜没有再叫零“小家伙”，而是很认真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零却是避开了柒夜认真的表情，他看向了另一边，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应，但他的语气中却出现了些许的起伏：“啊，不用谢的。”
安慕希看着两个人之间突然奇怪起来的气氛，皱着眉插入对话道：“话说孑孓，到达第二层的最低限度积分是多少？”
看到安慕希的表情，孑孓心神领会地快速回答道：“是六百分。经过之前的赌局，我们已经获得了五百三十九分的积分。”
“哦，我在来到艾诺蒂亚斯的这段时间里通过单人任务，还获得了七点的积分。”安慕希托着下巴说道，“那么我们现在一共有五百四十六点积分了。差得还是有点多啊……”
“你一个人居然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收集到了七点积分？”这回就算是作为引导者的孑孓都有些惊讶了。
“是啊，就是因为一个人太辛苦了，所以我才想找引导者的。”安慕希自己倒是很镇定的样子，“说起来收集积分确实很不容易啊，这要到达最上面的第九层，一般情况下得很久了吧。”
“确实如此，一边是积分很难收集的缘故，一边是不会衰老的诱惑，已经有很多人选择在艾诺蒂亚斯定居了。”孑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而且想要实现愿望的话就意味着要必须要在赌局中面对阿卡那主神中的皇帝和世界。在赌局中战胜皇帝的人到目前为止拿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至于世界，可能没有人能够战胜他吧。”
“就因为这样，很多人觉得能够离开艾诺蒂亚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骗局。”安慕希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问题是，我们现在甚至去不了第二层不是么？”柒夜苦笑道，“而且还在我们取得了狼血同盟积攒了这么久的积分的情况下。难怪，第一层区域的人这么多。”
“为什么去不了第二层？”零突然插话进来，“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算上我的积分。”
在回答零的话之前，柒夜敏锐地捕捉到了孑孓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的表情。
“你不是不想到上层区域去么？”安慕希盯着零那双异色的眼睛，表情认真地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一样。
“但你们很急不是么？反正积分对我没什么用处，跟你们走一趟也当打发时间了。”零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帮你们进行后面的赌局，只要最后不参与你们和世界的赌局就行了。”
柒夜眯起了眼睛，她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魔素能力已经可以准确感应到安慕希和孑孓心里的情绪了，但是却一直无法探知到零心里的感情。准确来说就是，她完全看不透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柒夜的脑海里出现了之前那场赌局的画面，苍白清秀的少年的脸上露出的那个沾满血液的狰狞诡异而张狂的撕裂笑容。
“理由呢？”柒夜不动声色地问道，“不可能没有理由就要帮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