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协和音程13（1 / 2）
流光历1142/7/27/14:21二十七号城市观察扇区幽星学院第三分校区
澪忧将一颗胶囊扔在地上，泡沫一样透明色的胶状体从里面迅速涌出膨胀，顺着地板向四周爬去，很快就将训练场的内壁全部覆盖。原本训练场的墙就具有隔音的效果，现在更是覆盖上了一层吸音的胶体
秋林鸣看着眼前拿着双剑的少女，比起上一次训练，她又成长了一点
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承认，之前我说得过分了一点，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道歉”
“不，老师没有说错任何东西。”江雯雪直视秋林鸣，眼中没有半丝胆怯
秋林鸣叹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想和我打一场了……”
“不是的”，江雯雪手上的双剑与之前如出一辙，毫无疑问她的内心此刻正跳动着近似愤怒的火焰，“我其实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只是今天我才意识到”
秋林鸣感到一阵突兀，直觉告诉他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实在很难将面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少女和前不久那个无助而迷茫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江雯雪成长得太快了，她应该更符合她现在的年龄，应该更……脆弱？
秋林鸣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荒谬，自己又了解她的多少？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老师，尽管我进来已经几周了，您依然把我放在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上，没有平等地面对过我，没有把我……当作归零组的一员”
“这是因为……”
“我知道，老师您做的是对的，因为我还是一个半吊子”江雯雪双手发颤着，紧握着剑柄。“所以我才会对自己感到生气”
“是我自己，一直把自己放在了这个位置上”
“是我自己，一直接受着保护，没有想去改变这个状况”
“是我自己，没有明白自己选择的重量”
一滴两滴，涌出的情绪在地上碎开。这是自那一天以来，秋林鸣第一次看见江雯雪的眼泪
“我很弱小，明明有着这样的能力，需要的时候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很懦弱，即使是现在，每天晚上也要靠着虚幻的梦境才能入眠”
“即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即使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样的路，我却依旧怠惰如故，懒散至今”
江雯雪举起了剑，淡蓝的幽光点点萦绕。
“我会改变自己，从这一刻开始。我希望您能真正把我当成归零组的一员，就通过这一场战斗！”
秋林鸣再次叹了口气，取出那把黑幽的横刀，说道:“说实话，我是不知道你从那灵魂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也不是很理解你的感觉，我本身也不怎么会哄别人，所以我就直接问了，只要打到你认输就行了是吧？”
尽管还是觉得这整件事有些不对劲，不过如果这样就能了结这件事，秋林鸣也没有理由拒绝
只要有办法效率地解决这件事，他就会去做
江雯雪苦笑了一下:“老师您别说的这么容易啊，等下我没信心了怎么办”
“呵，我再确认一遍，全力，可以吧”，秋林鸣握住刀柄转向正面，身体微微前倾
“请务必”，江雯雪说完，竟是提起双剑，主动向着秋林鸣冲去
一前一后，交叉的银色十字亮起
“太明显”
秋林鸣前跨一步，横刀一撇，丝毫不在意以毫厘之差划过发梢的银色利刃，直接将刀口侧压，卷带着双剑一同向另一边偏去
只要江雯雪因此失去平衡，哪怕只有一瞬，战斗就会结束，秋林鸣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叮
想象中的抵抗没有到来，江雯雪干脆地放开了手，两把剑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低鸣，秋林鸣的身体也因为用力过度向右倾斜下去。身体失去平衡，秋林鸣没有丝毫慌乱，强行转动身子让横刀从下压变成了上挑，直冲江雯雪纤细的腰间
然而失去武器的江雯雪不退反进，左手光芒一闪，抓住秋林鸣失衡的瞬间，急速成形的剑影就朝着秋林鸣刺过去，同时右手径直伸向来袭的横刀
先到达的是秋林鸣的横刀，刀刃毫不留情地切向了江雯雪的右手掌，却寸功未立。滋滋的摩擦声传来，仔细看去，江雯雪的右手金铁一样的颜色若隐若现
江雯雪左手的剑稍迟一步，但秋林鸣却也避无可避。然而江雯雪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意，两人的战斗意识天差地别，一点小聪明恐怕很难弥补其中的差距。果然，秋林鸣临危不乱，左手一抖，一个熟悉的小球就飞了出来。江雯雪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只能用原本打算刺向秋林鸣的剑将小球弹向身后，下一秒身后就传来剧烈的声响和闪光
一击失手，秋林鸣就地一滚，一个翻身拉开了距离
“差点忘记了你的这个能力是具现化来着，这几周进步了不少啊，具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明明就只差一点了……”江雯雪紧咬着下唇，脸上写满了不甘，然而刚刚的情况她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她并没有秋林鸣那样的战斗经验，一旦视线被剥夺，自己的失败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是可惜，太慢了，衔接不够流畅”，秋林鸣虚挥了一下横刀，重新摆好架势，“继续吧”
江雯雪召出另一把剑，再度欺身向前，之前掉落在地的两把化为白光消失。剑如繁星点点落下，而秋林鸣手翻刀动，精准地一一挡下。江雯雪的攻击看上去繁多而快，其实却并没有什么杀伤性。秋林鸣手掂长刀下指，熟练地身体一斜，指尖发力至刀身，一道幽芒以刁钻的角度越过流星般的剑气，直逼江雯雪面门
角度，力量，速度都无可挑剔，冰冷而致命，这是秋林鸣的攻击。这一击他在和江雯雪对练的时候也用过许多次，她一次也没接下来。
一次也没有
异能者几乎无法战胜能力者，但是江雯雪，她还差得远
叮
刀尖与剑身相撞，发出清脆但刺耳的爆鸣
“不差”
秋林鸣没有想到她真能防住，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江雯雪比起最开始的她进步了很多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两膝一曲，秋林鸣俯身向前，几道剑光划过手臂，细细的血线被疾风扬起，刀刃在被剑身防住的瞬间便是一转，秋林鸣右手旋刀为正握，幽黑的刀身横切向前
刀尖上跳舞，秋林鸣的战斗风格一向如此，无论是之前和黎耀灼，还是现在和江雯雪。如果这一刀无疾而终，露出的破绽足以让江雯雪的剑在他的胸前起舞，但这是不可能的。数次让他和死神擦肩的战斗直觉告诉他，江雯雪来不及挡住这一刀
事实上江雯雪也确实没能挡住。然而，这一刀，偏了
没有丝毫受力的感觉，甚至连江雯雪发丝都没碰到，秋林鸣的刀切开了空气，停在了半空
发生了什么？秋林鸣的大脑陷入了一瞬的空白
江雯雪似乎毫不意外这个结果，剑锋已经到了秋林鸣身前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一颗黑色小球被秋林鸣用指尖弹了出来，然而江雯雪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偏了下剑身，不偏不倚地将那黑色小球击飞出去
爆响的声波炸裂空气，被四周的胶体尽数吸收，耀眼的强光从侧面亮起，两人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闭眼的同时，秋林鸣就缩起身子，左手一撑地面，以不自然的姿势反方向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