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终究是事在人为（1 / 1）

藏身之地解决，天气也越来越热，眼看小麦即将收获。李东然和韩城全力搜寻粮食铁器，同时准备火药三件套。这一日，李东然在县城早市上收购完粮食，正准备回镇上，看见一个卖甜瓜小贩，卖完瓜也准备回转。独轮车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应该是瓜贩女儿，手中拿着几粒种子在玩耍。李东然眼睛一亮，小女孩手中的种子，绝对不是甜瓜种子，看大小是南瓜种子。李东然急忙拦住小贩：“这位小商，你家闺女手中的种子，能不能借我一看？”小贩一看拦路之人气质不凡，赶忙停下来，谦卑说道：“郎君要看，拿去看便是。”说着从车上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李东然。李东然打开一看，布袋里有近百粒种子，看样子是南瓜籽无疑。心中震惊，据记载这东西明代才传入中国，怎地现在就有。问道：“你从何处的来的种子？”小贩见李东然神色严肃，不禁有些紧张道：“一个南北贩货的朋友给的，据说产自南边很远很远的地方，朋友在岭南那边偶然从南人手里得到的种子，看起来像瓜种，就给了我一些，只是不知道产量如何，甜是不甜。”李东然心中疑惑稍解，南瓜确实在东南亚也有一些原生品种，但是没有得到大面积推广。如果当成甜瓜来种，肯定也是可以，只是结出来的果实可会吓人一跳，而且甜是有点甜，就是和甜瓜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李东然花费十个大钱从小贩手里购得50粒种子，小贩一开始还不敢收取，感觉种子卖的比瓜还贵，生怕有事。李东然把钱塞进他手里，并且叮嘱他仔细种植剩下的种子，最好分成两年来种，以免第一年经验不足种不活。并且告诉他这个作物宜菜宜粮，容易储存，灾年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千万小心种植。小贩千恩万谢的去了，李东然心说：是我应该感激你，此物种植成功，一年看不出来，几年以后推广开来可能就多活数十万人！

李东然喜滋滋赶回镇上，找到正在指挥下人整理仓房的韩城。拉他回到书房，把种子拿给他看。韩城端详一阵道：“冬瓜籽？为何如此之大？”李东然神神秘秘笑道：“这可不是冬瓜，也不是夏瓜春瓜，这叫南瓜！”心中不觉有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以后我有足够影响力，就把冬瓜改成东瓜，再找个北瓜，把东西南北四瓜凑齐，但绝对不能拿西葫芦凑数，前世就觉得把西葫芦叫做北瓜实在是滥竽充数，想到这里不觉呵呵笑出声来，韩城满脸疑惑，叫南瓜就叫南瓜，何必如此高兴。莫非这高人子弟有什么怪癖。

李东然停止傻笑，解释给韩城听：“这南瓜产量极高，是小麦的五倍不止。果实即是粮食也是蔬菜，完全成熟以后置于阴凉干燥处可存放3个月到半年之久。关键是这东西不挑地，山间地头，边边角角都可以种植。种植方式也不复杂，当成甜瓜种就可以。”韩城一脸震惊，如果此话当真，那同样土地可以多养活至少三倍的人。当即决定小麦收获以后就种下去试试。李东然是没有种过地的，只是大致知道方式，同样嘱咐韩城，让农户分成两年栽种，万一第一年失败，第二年还可以再试。同时送去一些种子给“秘密基地”让他们也试种。

就这样忙碌过完一个夏天，李东然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了解，其实李存勖这个皇帝还是认真在做事，此时民生比起后梁有很大进步，无奈基础太差，一旦遭到天灾百姓仍是流离失所。加上连年战乱，很多农业技术和工业技术失传，造成田地产出较之大唐不进反退，军队的武器都比大唐盛世差了不止一个等级。之所以民众遇到无法生存的年头就惦记着往南逃，是因为南地战乱较少，尤其吴越王钱氏治下，不管北方如何混战，钱氏坚持不出兵参与，坚持休养生息，吴越民众在乱世之中还能歌舞升平，安居乐业。

待到农历8月末，各种杂粮均已成熟，尤其李东然找到的南瓜，居然一次种植成功，这主要归功于韩城和基地里的人足够重视，认真栽培。选了一天吉日，韩城拉着李东然去南瓜地测产。

李东然心说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他却不知在这个年代，吃饱饭是第一需求，有一个新的作物出现，如果产量高，那是造福万民的伟业，可以立生祠的！12株南瓜，得瓜38个，估算亩产量竟然高达1200斤，韩城也如当时李东然一般，一脸傻笑。半晌缓过神来，深深鞠躬带着哭腔：“先生无需其他，就凭这南瓜一项，可谓当世神农，受万民敬仰叩拜！”李东然赧然：这纯属无意中发现，而且用不着冒死食用，和神农怎么比，神农那是真正的为万世开先河，为众生谋福利！韩城说完，韩家农户也叩首为谢，尤其负责种植南瓜农民，老泪纵横，颤颤巍巍抚摸南瓜，可能对待老妻也从未如此温柔。激动过后，见大家都站立不动看着自己，李东然说道：“收起来运回家中注意保存，就没有别的事情了。”韩城拱手道：“还请先生指教运输储存之法。”李东然了然，拿起一个南瓜扔到车上，摊手示意就是如此，负责种植南瓜的老农心疼的直咧嘴，生怕摔坏了南瓜。最后还是农户们小心翼翼把南瓜运回韩家，找一通风屋子认真码放成层，每一层南瓜间隔以木板。快到晚饭时间，韩城来请李东然，面带愧色道：“还请先生指导如何食用南瓜！”李东然来到后厨，砰的一刀把已经清洗干净的南瓜分成两半，掏净瓜瓤和瓜子，再分成若干小块，放到笼屉里说道：“蒸熟即可！”韩城虽然觉得如此新粮，这么粗糙的食用方法未免不匹配，但即是李东然所教，也只能照做。李东然把掏出来的瓜瓤瓜子交给韩城，交待晾干后去掉瓜瓤只留瓜子，明年即可种植。南瓜蒸熟以后家中几个核心人物品尝，都觉得十分味美，口感软糯香甜确实宜菜宜粮。对李东然的敬佩更上层楼！之后这套流程又在基地重复了一遍，当看见基地众人神色恭敬，甚至用红布包裹着最大的一个南瓜等着李东然出手烹制，韩城面色古怪心中好笑，等着看众人吃惊的表情。当基地众人看见李东然处理手法，确实如韩城所料，安家核心众人咬着后牙槽，心痛不已。但是食用过后唯余敬佩！

眼见着同光三年走向尾声，距离战乱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大家加快动作，准备撤往基地。历史，就此将拉开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