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雕虫小技有大用（1 / 1）
第二天用过早饭，韩城嘱咐家人守好门户，便背着一个大箱子随着李东然去往镇子西南山上。到了地方李东然才看见，胡德和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已经在山上布置，还带着几个跟随，想是赵县令提供的人员。那老道头未着冠，用玉簪挽住，上身素色银线短褐、下身素色黑边半裙、外罩黄色长帔绣以金线，单看卖相比自己高出几个等级。只是穿着这一身却在地上挖坑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双方也不打招呼，各自占了山腰平台一角，王道人起法坛一座，神像、神案，法桌俱全，神像左右设华幡。法桌上置香炉、法器、五供。返观李东然，只把箱子置于地上，从里面拿出来几个瓶瓶罐罐，符纸水墨。其中一个坛子李东然一直自己动手不让其他人触碰。然后把箱子重新合起来，就当作法桌一个。李东然早就想过，拼扮相，讲排场，自己肯定没办法竞争，我就走一个简约神秘风。到10点钟左右，山坡上已经站满了镇民，甚至有外镇和县城来的，特意前来观看神仙斗法。
韩城和胡德各自向前，商量比斗之法，最终确定比试神迹、术法、请神三项，两胜则赢。此时百姓越聚越多已经快把山腰平台围得水泄不通，李东然心里盘算一会儿如何清散百姓，不然比试术法时伤到乡亲，那就大大不妙。眼看天近正午，比斗正式开始，场中只剩王道人和李东然两个，第一场由王道人开始，只见王道人拿出法剑口中念念有词，大约持续3分钟，左手抓起一把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粉末扬向半空，持剑之手从背后绕到身前，拇指夹剑，其他四指并掌向前一推，空中粉末燃起一团火扑向之前准备好的布幡，布幡上慢慢显出文字：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法令守土山神维护地方。围观百姓距离较远的，只能看出来有字显现，离得近的，有那识字之人认出字来，不禁感叹这王道人果然道法高深，王道人听闻面露得色。李东然看得也津津有味，不说别的，单论王道人这一套程序行云流水，看起来就赏心悦目。李东然还在等待下文，王道人向他拱拱手，示意李东然开始，李东然心说：这就完了？合着流程准备这么长，就这么点儿结果，还真是摆了2小时pose放了一个2秒钟的小蔫屁。既然轮到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这假道士展示一番。李东然也不多说，刚才准备阶段已经把事先准备好的绸缎挂起，现在这绸缎正随风摆动，李东然拿出一把羽扇，左手持扇，在面前一个坛子里沾了沾，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口中低声说着：“千万千万不要出差错，达到事先演练效果就好！”用力一甩扇子，扇子上沾的水甩到了绸缎纸上，连续三甩，绸缎已经打湿，慢慢显出一幅画，虽不非常清晰，但能明显看出是一幅人像，鸿衣羽裳，宽袖飘带，随风摆动之下，直欲乘风而去，这卖相可就比道人高出一个层次，而且不见烟火，却更加附和仙家人设。
恰逢此时，当日那个缥缥缈缈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细听之下更接近韩城的声音：“紫微御极，万星应法，山野道士，何敢妄言！”这声光效果一出来，人群中哄然一声，甚至有胆小之人就要跪拜，不用多言第一局明显是李东然更胜一筹。
王老道脸色难看，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精力主要放在施法过程上，结果对方这小子另辟蹊径，施法简单却更加不沾烟火，关键是最后还有画有声音赢了自己一局。后面两局定要小心应对。第二局轮到李东然先手，此时之前不知跑到哪里的韩城又出现在人群之中，吆喝劝说人群往外移动，经过刚才的震撼，人们服从性好了很多，虽不愿意也在韩城指挥下退出平台，距离李东然至少50米开外，李东然把那个一直小心拿着的坛子放置到场地中央，小心摆弄了一番，选好角度，距离十几米外站定对王老道说道：“王道友，你我比试术法，我从师尊那里学得一手引雷开山，我就站在这里施法，你站于我对面看看能不能打断我的施法，可敢试上一试？”王道人心中狐疑，不知李东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已至此却无法退出了，比试术法本就是自己提出来的，只好硬着头皮站到李东然对面，因为第一轮吃了亏，这次更加谨慎，直觉那个坛子不是好东西，站在李东然对面，距离坛子比李东然还要远出5米左右。李东然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几乎处于头顶，盘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词，眼睛一直偷偷观察着坛子，过了十分钟左右，从他的角度刚好看见坛中有一缕火光闪过，此时王道人看见李东然装模作样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没有刚才紧张，正准备放松一下站姿，就见李东然突然后仰躺在了地上，王道人想照葫芦画瓢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土石横飞，场地中已经看不清人影，待尘埃落地只见场中只剩李东然在那里挣扎起身，四肢撑地试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韩城赶紧跑过去把李东然扶坐起来，李东然心中如擂鼓，即是震的也是吓得。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定向地雷有如此威力，自己没被炸死，一是方位选对了，更多则是运气使然。有气无力说道：“我坐一会就好，你看看老道哪里去了，人群中有没有人受伤。”
韩城盯着李东然看了又看，四肢完好，七窍未见血迹，只是裸露皮肤多有擦伤。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其实他自己也被吓的不轻，虽然距离远不至于受伤，但是那个声音和震动，也让韩城烦闷欲呕，心中骇然，对李东然的来历又敬畏几分。此时环视一圈，围观百姓没看见明显受伤的，只是一个个呆若木鸡，明显都是吓得傻了。胡德此时也反应过来，带着随从仔细搜寻一番才发现王老道躺在一块石头下面，衣衫破烂，四肢变形口鼻流血，眼见已没了生机，可怜一个皇亲国戚在这样一个小地方道消身死。胡德心中更是害怕，也不敢和李东然招呼，只盼越早离开约好，连一句场面话没有交代，赶紧让人带着王道人尸体回转县城去找姐夫商讨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