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边荒镇压（2 / 2）

……

回忆陷入的过深，不一会儿，李重山的双眼不听回忆的多么精彩，双双闭上了。

当然，那股如雷般的鼾声，虽迟却不会不到。

同一时间，山上道观里，少年侧卧床榻，气息柔和清爽。

山脚草垛里，中年随意躺卧，气息粗旷浑浊。

夜色浓重，忽然从西边吹来了一阵风，吹到了少年所在的床榻，也吹到了中年所在的草垛，在两者头上一阵徘徊。

这两股风，快慢相同，将熟睡中的二人，尽情包裹着，正在熟睡中的二人丝毫不知情。

哪怕是身为通经者的李重山，即使拥有一身高超的修为，也未曾发现这股诡异的风。

少顷，这两股风从道观，从草垛开始散退，以一种近乎于闪电的速度，向西边飘去。

顺着那两股风，不知飘过了多少重山，穿过多少林，趟过多少道河，最终在一块漆黑的碑石边停下来。

碑石旁，一银发老者闭目盘坐于此。

当那两股风飘来后，盘旋在那碑石上方时，老者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死死的盯住那两股风。

继而抬起右手，隆起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缓移至胸前，然后向上高高一指，举过头顶，霎时间，炫白的光点出现在指尖。

接着他又将左手掌心朝上，置于胸前，指尖上的光点照到左手手心上，一块赤红心脏凭空悬浮在离掌心三寸之上。

老者口中开始默念口诀，旋即用左手将悬浮着的赤红心脏推向石碑之上，右手回拢至胸前，左右手交合掐诀，一时之间几道青色符文在周身流淌。

只见青色符文凝成八卦形状后，老者缓缓从口中吐一口气。

口中的纯白色气流霎时间涌向青色符文组成的八卦中，白色气流以外相接，内里青色八卦愈发明显。

紧接着老者便将青色符文与白色气流交织着的八卦挪动至碑石之上的心脏面前。

一时间，那块心脏似乎被老者的八卦唤醒了一般，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这道金色光芒如参天巨树一般，直插云霄，继而如墨一般泼洒在天穹之上，瞬间将这片天空染成了一道金黄色，直照的这方天地曳曳生辉。

周遭的景色似是在这金黄色的照耀下，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地上的树、草、石头等一些死物纷纷发起异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别说是这些无意识的死物，就是那些平常人眼看不见的如树上的细虫、脚下的蚯蚓，还有类似其他的动物，它们都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全都奔向那块心脏所在之处。

由此可见，那块类似心脏的东西，到底有多珍贵，能让这些活物都迸发出了本能的欲望，让那些死物拥有仿佛活物一般的意识。

未等这些活物和死物靠近，就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洛成，该你出手了。”

发出声音的赫然是做出如此动静的始作俑者。

被唤做洛成的人，此刻立于一棵树稍上。

虽然他脚底下的那棵树由于受到奇怪心脏的吸引，异常兴奋，似乎就要离根而出，金黄的柳条也在肆意乱舞，可当那人悬空一踩，脚下露出一道白色的波纹时，那树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原本因为受到那颗心脏影响变得金黄的枝条，又恢复成了绿色的。

洛成头戴桅帽，身披黑色披风，在漫天金黄色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显眼。

他嘴角上扬，夜风吹起桅帽，依稀能看到他两鬓斑白。

“不急，在等一会。”

相比于老者的急躁，他却一脸惬意。似乎对这场景很感兴趣，甚至还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者却是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再不动手，中洲那几位可就瞒不住。”

听到老者说的中洲那几位，原本等着看戏的洛成心生顾及。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界，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功亏一篑。

索性也不好奇这块心脏后续的变化，不在犹豫，他悬于树稍，展开左右手的食指与拇指，让两只手分别呈立八形，相隔对称，随即一道眼居中显现。

“荒眼。”

这道眼充满着荒芜，寂灭，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出现，一经显露，苍茫的韵味充斥于这片天地，而原本向赤红心脏涌向的万物，也在此刻全都退了回去。

老者看见出现的荒眼压制住了赤红心脏迸发的气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又潜心默念一种晦涩难明的口诀，直至石碑之上的那两股风与心脏融合后，他才停了下来。

而后站起身，抬头仰望金色光芒笼罩着的星空，壮观而又玄妙。

他静默片刻，而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意味，对满天星空执一道礼。

低头弯腰仿佛只在一瞬间，旋即他便挺拔起身子，身姿如山岳般气势恢宏，朗声道：“贫道清徽，愿以隔绝道基，请道祖降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