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贺兰朝圣年(1 / 2)

说是千宗,实际远远不止,首先说有资格朝圣的,也就是一千枚武殿令的持有者,往往都是名门大派,门人弟子成百上千,当然了,也不是全部弟子都有资格跟随师长朝圣。

武殿规定,每枚武殿令最多放行二十人进入,他们所在的区域叫做内围,而没有武殿令,又不愿错过盛事的其他门派和江湖人士则自发的聚拢在武殿规定的辖区之外,他们驻扎的区域被称为外围,持有武殿令的门派若是同行人数超过二十人,多余之人也会停留在外围,所以外围也有不少名门望族。即使无缘得见武圣人和武殿的高人,能与天下各门各派有所接触,也是受益匪浅。

内外围之间往往有栅栏、河流、城墙之类的阻隔缓冲带,起初武殿对门派间的驻地约束并不严格,毕竟武圣人也不想因为抢夺一块令牌而引发江湖厮杀之类的事件,这也是为什么要铸造千枚武殿令的原因。

内围仍是不可以乱闯的,试想内围上万之众,谁能放任其他武夫在自己营地附近逗留徘徊,所以内围之人也会协同维护秩序。

外围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有些门派得知朝圣地点的消息,提前一两年就派人去过安营扎寨,武殿又没有明确规定,自然是早到早选个好位置。

不论内围还是外围,往往提前一两个月就人满为患了,各门各派聚到一起互相切磋、交易,热闹无比,绝对是天下武林之盛举。当然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避免不了发生冲突殴斗,武殿在这方面维护极为严格,轻者没收令牌,逐出区域,重者就地扑杀。

武圣人似乎与历代圣上都达成了某种协议,朝圣不会在都城附近举行,算是个朝廷留着脸面,试想十数万武夫就围在国都之外,圣上怕是睡觉也要睁着眼睛。

每次朝圣,附近州府都会派兵帮助维持,也算是监视。自从有了朝廷的参与,内围和外围的区分也就严格了许多。

州城商贾、附近百姓也可以到外围进行买卖,更有甚者从高丽、突厥、吐蕃、波斯、天竺等地不远万里而来。习武之人大多富庶,特别是名门大派更是挥金如土。趁着朝圣的机会发财致富之人,比比皆是。

朝圣持续多久没有定论,要看典庆进行的速度如何。

先是千宗的门中子弟,也就是三十岁以下者切磋数轮,再由宗门中长辈,即三十岁以上之人切磋。有表现优异者,武殿会酌情招揽,当然加不加入全凭自愿。

切磋完毕,武圣人会讲授武道、武殿的高人也会处理门派意见和回应请求等环节。

前三次朝圣还有挑战武圣人的环节,不过后来就没有了。

武殿的人开始撤离,则代表朝圣结束,但仍有许多门派不愿离去,留在那里交易往来,往往盘亘数月之久。不过没了武殿的约束,也就混乱了不少,听闻上元二年朝圣之后,就有一派被屠戮满门,所以也不是什么人都敢继续停留的。

今年是第五次朝圣,族中长辈讲,那贺兰山下广阔平坦,东西南北各相去二三十里,就是放下两个长安城也绰绰有余,所以这朝圣就定在贺兰山下。

也有人说此次定在贺兰山下,是为了迁就西域的行商,还有人说贺兰山邻近突厥,是武圣人答应当朝圣上的请求,向突厥展示我大唐煌煌之威。

宋姓男子款款而谈,讲的眉飞色舞,众人听的神乎其神、倍感玄妙。

此时那宋姓男子大呼“不好”,众人一惊,只见宋姓男子急忙跑到火堆捞出烤肉,原来众人听的聚精会神,那边狼肉早已烤焦。

马奉仙和马青青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心想这种盛会,要是不能参加,着实遗憾。

那宋姓男子干脆就把两只烤狼都拿过来,给众人分肉。言语间马奉仙和马青青也了解到,这几人来自真武剑派。

真武剑派就在真武山,而真武山也叫北武当山,溯本求源真武剑派应当属于道教一脉,只是他们这一脉更着重练剑,所以称为真武剑派,白衣是门人弟子的统一服饰,仔细看他们衣领和袖口都绣有一枚小剑图形。

马青青问:“那武圣人既然在北周现世,至今得有多大年岁?”

众人同时也心中好奇,宋姓男子见状又来了兴致。

据族中长辈传言,那武圣人如今怕是得有两百岁,只是后来无人能查个明白。第一次朝圣,天下武夫面见圣人,只是四五十岁样貌,按传闻推算武圣人当时已超百岁高龄。更奇怪的是第二次朝圣,武圣人竟然是年轻女子之身,众人暗自推测是否有假,便有了挑战武圣人的环节,武殿亲口承认年轻女子就是武圣人,而且那女子武艺出神入化,万人不能敌,自此再无人敢质疑。后来朝圣,武圣人又以幼童,老者形象出现,有人猜测真正的武圣人浑天成已经作古,朝圣所见的只是武圣人亲传的徒子徒孙,也有人说武圣人修得返老还童之术,可随意改变形貌。还有人说武圣人已经证道成仙,会千般变化,总之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众人皆震惊不已。

马青青又问:“那令牌就只能由武殿颁发么,可有其他办法获取?”

宋姓男子解释道:“起初只能由武殿颁发,只是这江湖之事谁又能说的准呢,门派之间或有争斗厮杀,名门大派衰败也屡见不鲜,更何况这种死物随时都有可能不翼而飞,有些小门小派没有令牌便会依附大派,或缴纳岁贡谋求几个进入内围的名额,门派之间也多有利益纠葛交换武殿令的。后来就有了武殿令牌的买卖,还有人传言一户农夫不知怎么得了一块武殿令,换了牛马数十,良田千亩,也不知是真是假。武殿只认令牌,不问来路,所以那些豪门巨派持有几枚武殿令也是有可能的。”

马青青开始盘算,心想这牛马数十,少说也得个几百贯钱,良田千亩就是接近两千贯,一个当朝正五品官,每年俸钱三十六贯、禄米二百石、杂给六贯,总计八十贯,外加职田六顷、永业田八顷,年租约百余贯,这一块武殿令要正五品官任职十余年才能换得,若是以自己的八品校尉的俸禄怕是直接老死也换不到啊!

马奉仙问:“贵派就只有几位前往么?”

那宋姓男子看了一眼那林师兄,那林姓男子没有说话,宋姓男子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说道:“本也不是什么秘事,说与二位也无妨,我门派众人共分四路,由师长带队前往,我等几人是赶往抚宁接应几位师兄弟。”

马奉仙道:“原来如此。”

马青青又问:“那朝圣何时开始?”

宋姓男子回道:“中元节始。”

马奉仙和马青青收获不小,此时众人也都吃饱,随意闲谈。

天光放亮,双方各自收拾整备,告辞启程上路。

马青青在前边问:“阿兄,那人说的有几分可信?”

马奉仙回道:“约么有个六七分。”

马青青也没言语,继续赶路,两人终究还是没告诉白衣四人他们曾在河滩遇到过另外四人。

过了一日一夜,此时已过正午,距离夏州城还有一百多里,东方皓月曾告诉他们前往的地点就在夏州城南外十里的薛家镇,两人一合计决定在戌时赶到,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直到天已漆黑,两人来到一处庄院,写着薛府二字,这庄院在薛家镇边,占地颇大,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人家。

两人绕到后面敲门许久,出来个老翁,胡子花白,身披灰布大氅,显然是已经入睡了又起来开门,老翁打量二人,问道:“二位壮士,不知深夜到访,有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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