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饱和式偷袭（1 / 2）
噗嗤。
博士迅速地刺刀并抽刀，像是在防止被诈尸反扑一样。当杜宾想要说什么时，祂亮出了平板：
“帮它们解脱——是这样吧，ACE？”
如同城墙一样的男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博士回过头去看向满地的狗群，那些狗群或被祂的咆哮吼成碎块，或因为声波而昏厥，或因为吼声而恐惧匍匐。杜宾本以为博士的回头是为了见证自己制造的惨状，满足自己嗜血的欲望——但她却没从博士身上感受到任何情绪，博士只是仔细地观察每一个恶犬的身体状况。
作为海嗣的祂当然也有嗜杀好战的情绪，事实上刚才战斗时体内的激素也是略有飙升，因为杀伤狗群显然比杀伤整合运动炮灰要稍微困难一些。
然而，博士大群对于确认战果的需求让祂迅速清醒过来，醒悟后的海嗣博士不由得深刻认识到，自己脑海中的博士们，是多么地可靠。
李秋明这个时候倒是靠边站了，他在死前是那种后方坐镇、搞一搞科研和行政创新的博士，这个时候他释放不出什么想法。那些打了两辈子仗的博士们，生于战火，死于征途，这群狠人基本上都是被所处时间线的敌人给炸碎了送到大群来的，对着看起来很吓人的战场点评地津津有味。
李秋明本以为这群人会像网上的军迷一样吵起来，没想到这群各个时空的百战英杰居然迅速达成了共识，既没有吵战斗力，也没有吵武器装备……
来自塔山的博士解释道，“战争还是很唯物的嘛，有啥可吵的。”
大远征时期的军士点评道，“当然，也必须看到，干员们的装备，还是不够唯物，远未达到真理的标准。”
李秋明闻言不由得吟诗几句，“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
一群战斗狠人纷纷控制自己的尸体，用已经浊化的眼球看向李秋明的灵魂。李秋明灵魂一缩不再小声比比了。
大群继续集中博士观察毁伤效果：有一些恶犬当场死亡，博士脚下浓稠的一层厚厚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证明。祂的咆哮声甚至造成了冲击波伤害——由于博士的双腿贴地，且骨骼坚韧，并且保险起见，祂有意控制腿部表皮的特化几丁质外壳——的密度贴近脚下的水泥地，故来自咽喉和肺部的冲击波以同样的声速传递到了地上。
声速相同，介质差不多，波的损耗就会较小。说白了就是博士通过一系列这样那样的操作，保证了每条狗狗都殡至如刽。一部分靠近祂的恶犬死的不太完整，如同被重炮打出人员杀伤弹的冲击波给“劝说”身体各部位彼此分开了一般。
而靠的远一点的恶犬也并不是全部都可以利用。虽然术士们的魔法波瘫痪了很多恶犬颈部的神经控制器，但也有一些尚未摧毁。对于这些狗狗，博士招呼ACE带队和祂一起解决。
博士大群实在在稳健这方面臻于化境，为了防止没死透的狗狗临死反扑，大群还评估了干员们的腿部护甲，让博士调了一批叠甲比较多的重装和近卫一起补刀。
ACE先是看着博士一边倒的屠杀了一大群被控制的军犬，又看见博士谨慎地补刀，对于这种血流漂橹后既不咆哮也不炫耀，反而慎重到这般地步的博士，这个久经沙场的老男人脑中也开始播放一些奇怪的BGM，他想起来，自己也是妈妈生养出来的孩子。
博士大群在确认毁伤效果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海嗣博士看见狗群绵延的尸体堆时，祂的唾液分泌显著增加……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回事？这么好战？”
大远征的军士感知了一下海嗣博士的身体状况，倒是立刻跟李秋明讲解道，“当时重塑躯体的时候，时间和资源不太够。因而没能解决耗能的问题。”
李秋明眼前一黑。原来博士是饿了啊。
仔细一想也确实，原作中的博士从石棺里爬起来后，剧情文本是完全没有提及博士有没有吃喝来补充能量的。
而具体到李秋明这群穿越者身上，当时忙着逃出重围，加上石棺也确实补充了部分营养，似乎也没有吃饭……而这次就大不一样了，本来石棺中的海嗣改造就消耗了不少可调度能量，现在又从醒来开始就一直在打架，海嗣博士胃里空空，还真的不能怪祂嘴馋。
而此刻，海嗣博士感受到脑海中大群释放出的思维，也不可察觉的一愣——先是惊讶于大群能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最细微的变化，又是惊讶于……
祂们居然没有因为我擅自想要开吃而指责我吗？
海嗣原以为祂们是支配者，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博士转过身去，找干员们要了几斤饼干啃了起来，在祂开吃的同时，祂看向罗德岛的干员们。
他们在经历又一次的胜利后，虽然兴奋的人数变得更多，术士干员们更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脆皮被冲脸还毫发无伤）——但博士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对于自己的怀疑——对于博士究竟是什么存在的怀疑吧。
“石棺好奇妙啊。”阿米娅小声感叹道。
“不，那绝不是石棺能带来的改变……”杜宾拍拍脑袋，走上来小声对博士问道：
“你……您……您到底是什么？”
博士这时候正吃饭呢，祂把谷物棒戳到自己的兜帽里面用收起来的口器去啃，杜宾走上来祂确实有点措手不及，正准备退后几步先把看起来不像人的部分收好，就听到博士大群里传来讯息：
“说起来博士是不是还不应该暴露非人的器官？”
“我想，是的。人类当然会顾忌异种——虽然服务于帝皇的我们不太适合说这话，但上次失败的惨痛教训，倒是让我对于人类的异化部分看的开了点。”
“你别是穿越到泰拉后搞什么开除泰拉人人类籍被围殴了吧？”
“……我遇到了其他石棺中沉睡的古人类，比对的结果让我意识到我也不是什么‘纯人类’，论异化程度，我甚至远高于泰拉人。可惜我刚意识到这一点就被消灭了。”
“……看得出来你确实改变了一些想法。不说远的，现在这情况怎么处理？直接躲闪恐怕会让人生疑。”
“诶，这题我会。要么把道理，讲的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开。要么嘛，就真诚一点，杜宾也不是什么别扭的伢（ya二声）。”
李秋明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也很好奇怎么神经递质还带口音的，口音还这么熟悉，然后就看到那个博士的灵魂一身德式装备和七十四军标识。
在李秋明懵逼的时候，海嗣博士读取到大群的意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祂轻轻握住杜宾的手，将其挪到祂的右胸上面。有力的脉搏正在为这幅躯壳源源不断地输送血液，澎湃的潮涌无不标志着博士的强大。
杜宾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因为……她感觉到了，那颗并未跳动，却炙热无比的第二心脏。
博士有两个心脏。
杜宾向后退去，深吸一口气问道：
“这就是您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之一吗？”
“这是我变得强大的结果。”博士摇摇头，“我的蜕变并非屈服于什么存在的结果，事实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蜕变，都可以重复发生在任何一个泰拉人身上。”
李秋明感到锤佬们赞许地点了点头，仔细想想，阿斯塔特的改造手术，也是任何人类都有机会接受的。
这其中蕴含着的，正是超越血缘继承和家族传承的，增强手段。
而杜宾闻言，眼中却充满了雾霭：
“谁都有机会吗……博士，这听上去像个童话呀。”
她说的倒也没错。谁都有机会成为阿斯塔特，但能承受改造手术的，能在百战之中取得资格的，少之又少。
克哈超人在博士大群里呵呵一笑，“说到这个，我就要介绍一下我们的移动卫生间了，一次装配，终身不脱，谁都能穿，真正的众生平等。”
杜宾继续说道，“您也知道这一点吧……所以，我们真的可以认为，您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博士摇摇头，“我不会随意承诺这种无法证明的事情，杜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是砸碎苦难的摇篮。”
“所以，问题不在于‘我’站不站在你这边，而是‘你’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杜宾闻言一愣，在她愣神的功夫里，博士咬掉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活动了一下身体，对着PRTS现实的地图开始思考。
杜宾则小声嘀咕道，“博士，你究竟要带我们走向何方？”
“有人来了。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