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嗣的咆哮（1 / 2）

那个男人提着大盾和大锤，带着他的队伍朝大家缓缓走来。博士仔细核对大群中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确认了他是ACE的事实。

ACE是许多博士心底未发觉的痛，他在大多数博士的历程中，都会死在罗德岛撤退的过程中。他和他的小队为罗德岛拖住了一大批整合运动精锐，和那个被称作暴君的塔露拉。

博士对着他亮出平板：

“好久不见，ACE。”

而那个毫无感染迹象，却总能在危急关头迸发出澎湃生命力的男人，先看了看平板上的字，然后一对浓眉微微一动。

“……您变了很多。”

“能让你说出这句话，我的蜕变就是成功的。”

在其他干员看来，ACE的意思指的是博士变得更能打、也更温柔、更在意罗德岛的伤亡，也变得更有才干了。

博士大群对于这个早夭的精锐干员评价颇高，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博士身上的变化。

理性，决心，高效，又不失温柔。

博士和大群看懂了他的眼神。再那厚重的墨镜下、ACE眼球的倒影里，是博士背后滔天的巨浪，是浪花之下涌动着的思维火花。

战士的直觉就是如此准确，不准确的早就死于非命。战场本就是巨大的血肉磨盘，唯有ACE这样坚韧的变质岩结晶颗粒，才能全身而退。

ACE站在那里好一会，他裸露的汗毛立起又被汗水伏倒，他的右手下意识地靠近腰间的刀柄，却又被强韧的意志拉回放松的位置。

博士挠了挠头，“我有这么令人害怕吗？”祂寻思道。

而大群也在思考ACE本能地感到威胁的原因。李秋明转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飘在海床上的锤佬、克哈超人、国际纵队战神等一系列狠人以后，不由得觉得ACE的警戒也并非毫无道理。

最后，ACE摇了摇头，对博士说道：

“其他暂且不提，让我们突围出去，再讨论其他的吧。”

“ACE，情况有变。”

博士看了眼平板，“你先回去率领E3小队，沿新规划的路径设伏并侦查，接管我部的术士、医疗和狙击干员。我们大部队将充当起诱饵的职责，等敌人与我部陷入缠斗，你必须立刻率队突袭敌人侧翼、后方并布置交叉火力，配合我部全歼敌人。”

“具体指挥位置和部署位置已经上传至PRTS地图中。我相信你能办好的，ACE。顺带一提，你为什么一脸见鬼的表情？”

ACE听完沉默片刻，“我猜您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作为在地图上标点细致到每个人的每只脚踩在那里的指挥家，我认为每一个士兵都会本能地感到兴奋和恐惧。”

博士耸耸肩，走上前去拍了拍ACE的肩膀：

“啊……对此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限制你们的作战自由的……这只是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而已，因为从我算出来的结果来看，这样的伤亡风险最低，杀伤效果最好……”

这个可靠的男人闻言露出略带诧异的眼神，他看向杜宾，而杜宾只能扶额叹气：

“祂还没意识到关键问题在哪，还以为是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呢……习惯就好。”

“博士有点可怕。”阿米娅小声道，“但也很可靠和可爱呢。”

ACE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博士，我会尽全力配合你的。”

他看了眼博士背后的干员们，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博士，我们还是人手不足，救援小队的人数过少，即便可以与敌人保持僵持，但我们的战线太短，也非常容易陷入被包围的险境，即便您可以保持斗志，但干员们可以吗？”

“当然！”

“绝对可以！”

“……”

年轻人高喊着口号，中年人沉默不语，更老的干员神情复杂地看着博士。

去死是需要觉悟的，而经历去死的过程则需要更强烈的觉悟……这一点，死过一次的博士们深有体会。

被包围的状态下，士气能否如同年轻人喊出的口号那样保持高昂，不能一言蔽之。想到这里，李秋明的思绪似乎一下子飘回了自己死前的那条罗德岛巡洋舰上。

在那里，拿出勇气抵抗敌人的干员，已经比自己先一步去死了。其他的博士们，何尝没想到这一点呢？大群之中，思维共通，李秋明的思绪，总能被所有的博士们所知。

但，即便如此……

“我们的确人少。但战斗并不只需要由人来绞肉。”

博士看向街道的拐角，先是一只犬类的前足踩在地上激起水花，后是一条红眼恶犬探身而出。凌乱的毛发，因激素分泌紊乱而不协调的身体，这条狗的状况很糟……但对于作战而言，好到不能再好了。

再然后，干员们看到足够盖住整条街道的恶犬朝他们冲来。

“……援军这不就来了吗。”

神经信号自大群激发的，再借由博士的神经传入平板，上传至PRTS中枢后，再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递给每个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