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151节(1 / 2)

  于是乎,先命封常清把梁波看起来,防止这厮通风报信。

  然后呢,陈子昂和崔耕联名写了一份公文,给侯思止送去。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侯思止也不敢怠慢,而且初来乍到广州城,他这个朝廷派下来的岭南道罢黜使怎么着,也得刷一下存在感,不是?

  所以,他以罢黜使的名义一边派人去请武三忠,一边则自已带着人赶往了南海衙门。

  大约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到齐了。

  南海县衙,二堂内。

  侯思止正襟危然,居中而坐。

  崔耕和武三忠则坐在他的两侧,这两人一个岭南道肃政使,一个岭南道安抚使,虽然品秩一低一高,但却同坐两侧,自然是崔耕占了便宜。

  武三忠暗里瞥了一眼崔耕,目光凌厉狠辣,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若不是这该死的崔二郎今日插上一脚,他家中这点上不了台面的破烂事怎么会曝光于众?

  侯思止看在眼里,也是郁闷在心中,你俩这是何苦?老子这次是下来躲避长安朝廷那股子煞气的,还想太太平平地在岭南道忍两年,怎么就这么难呢?

  没办法,如今案子发展到这个阶段,想要暗箱操作是没戏了,只得去公然面对和解决了。

  作为堂中最牛逼的人物,侯思止只得主持此案,率先发声道:“众口一词,张子瑞的这件玉佩,是在武安抚使的府邸找到的。关于这个问题,不知武安抚使有何解释?”

  “哼,解释什么?”

  武三忠心中无愧,理直气壮道:“本官承认,这件玉佩是我的。不过……那可不是我从张子瑞那得来的,而是别人送进我府中,孝敬某家的。”

  “谁孝敬的?”

  “就是广州城鑫源质库的掌柜。实不相瞒,这鑫源质库,本安抚使才是幕后的东家。那掌柜得了这么个好物,就献给了本官。哼,谁知道这玩意儿是张子瑞自已典当的,还是有人偷了他的?但无论如何,张子瑞失踪的案子,与本安抚使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所谓质库就是当铺,在唐朝,还没有当铺这个名字,却有了这个行业。到了宋朝,又改称为长生库。一直到了明朝,才正式命名为当铺。

  侯思止虽然不学无术,甚至不认字儿,但能把武则天都忽悠瘸了,实际上头脑是相当聪明的。

  他稍微一思考,就明白武三忠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很可能他是遭了无妄之灾。

  当即传下命令,让衙役们拘传鑫源质库的掌柜金德利。

  大约半个时辰后,金德利到了,他对这件玉佩倒是很有印象,说是一个游方的和尚当的。

  崔耕这下可急眼了,因为这样下去,武三忠的嫌疑可就彻底地摘干净了。

  他出声问道:“那游方的和尚现在在哪?法号为何?”

  金德利回道:“此僧法号明非,至于如今身在何处,小人就不知道了。崔御史您想想,他既然是游方和尚,当然得是居无定所了。”

  “你……”

  崔耕忽地勃然大怒,随后竭力让自已冷静下来,暗道,莫非是之前审案之时走漏了消息,好让武三忠在来之前,便与这个当铺掌柜串了供?这么摘下去,可真让武三忠将自已摘干净了,大为不妙啊!

第174章 太原王瑞月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一场误会嘛,泉州别驾张子瑞失踪案,跟武安抚使怎么可能扯上干系?”

  侯思止巴不得这事儿早些了结,现在一见武三忠几乎把自已摘干净了,不由偏帮起来,颇为不耐烦地说道:“崔御史,本官知道你年轻,有冲劲儿,总想搞个大案子,好名动长安嘛!可是你总得找到真凭实据,对不?你是岭南崔青天嘛,查案肯定是行家里手。本官没念过什么书,就不搀和了,也乐得清闲嘛!”

  言罢,起身欲走。

  武三忠见着侯思止有意偏帮自已,心里大美,立马捡着大便宜顺杆儿爬,从座位上霍然起身,沉着脸说道:“崔御史啊,本官知道你跟我不对付!可你总不能栽赃陷害朝廷命官,不是?查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不是靠假象,靠揣测滴!年轻人呐……唉,既然侯御史要走,那本官也不呆了。你崔二郎爱怎么查就怎么查,武某人还不伺候了。”

  坏了!

  崔耕这才意识到,自已一时冲动,竟被侯思止利用了。

  本来么,按照周兴的分析,侯思止这孙子来岭南是为了避难,根本就不想这么快把案子查清。现在有机会袖手不管甚至和稀泥,他当然是要顺水推舟偏帮武三忠一把啰。

  崔耕赶紧起身相拦,道:“侯御史且慢走,下官还有……”

  侯思止此时心意已决,担心崔耕还有什么后招,强行打断道:“嗯?莫非你一个小小的岭南道肃政使,还想强留本官?”

  “下官自然不敢!”

  “不敢就滚!”

  “我……”

  姓侯的执意要耍无赖,崔耕眼下真没啥好办法,只能侧过身子避让了过去。

  武三忠终于扳回了一城,俨然得意地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不迭幸灾乐祸道:“姓崔的,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回后悔了吧?哼,侯御史身兼岭南道罢黜使,你得罪了他,嘿嘿,恐怕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啰!”

  随后,侯思止在前,武三忠在后,快步向前,就要走出二堂。

  眼瞅着局势就要无可挽回!

  张子瑞的遗孀王瑞月急了,如今自已的夫君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怎么这事儿就能这么不了了之?

  当下她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紧跑几步堵在门口,双臂大张,拦道:“侯御史慢走,我家夫君乃已故宰相张大安的侄子,门第清华,不能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还请侯御史为妾身主持公道!”

  “嗯?已故宰相张大安?”

  侯思止虽然不学无术,但自从当上侍御史之后,专门请人为自已讲解朝廷掌故,对于这位十年前的宰相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上下打量了王瑞月两眼,问道:“张子瑞是魏州张家的人?夫人姓王,能嫁入魏州张家,嫁与已故张相爷的侄儿,恐怕身份也不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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