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贴标签的仓鼠,一本书的缘分(1 / 2)

既然是年末,朱确继续以办公室人员的身份去工厂帮忙。这次从事贴标签的事;所谓的标签,就是一张张背胶的小纸条,需要贴在包装上;公司是一家中小企业,并没有实现全自动化;许多事情都是人手操作的。

仓库都是货架,走廊是感应式的头灯灯,人走过才亮,人走后又灭了,然后你会发现自己的背后以及前方都有一大片黑暗;那儿一箱箱的货物堆积了一个又一个的立方。

“林阿姨,我是电子商务部的朱确,过来帮忙贴标签。”朱确唤了一声。

于是,从一排纸箱里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哎,来了。”

仓库的几位阿姨,让人倍感亲切,穿着打扮朴素;身广体胖,如同她们宽广的心胸般,边贴标签,时常从人群堆里传出一阵阵笑声。

朱确看了一眼那些小小的纸条,上面有些全然是文字,有些是条码和数字的组合,那一条条竖状的、宽窄有别的条码,仿佛是产品的某个身份证。“这是干嘛用的?”朱确问了句。

这截断了还在聊家常的阿姨和少女们的对话,显然这个问题有点不合时宜,林阿姨拿了一个贴好标签的纸盒出来,作为样本展示给朱确:“就按照这个样板贴就没错了。”

“样板”在这儿到处都适用;在工厂,你复制出一个个一模一样的样板;在办公室,“样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模板”;然而内涵一样;你仅仅需要修改模板的部分细节就可以了。

本着“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原则,朱确午休在窗子前望着远方林立的工厂,那如同一座座比较平整的山般堵在前方,“这时如果我对着外面喊一句,我很孤苦,很疑惑;一定会回音一句同样的话吧?”朱确想着,“这儿甚至连空气都是干巴巴的,缺乏想象力的;人类净重复别人讲过的话。”

下班回去,对门的租客要搬走了,剩下一堆纸皮箱,还有一个笼子;趁着无人之际,朱确探头望了一眼,那个笼子里居然住着一只活的仓鼠!发现仓鼠的第一天,朱确给仓鼠换了些干净的水,还有一把瓜子;第二天,朱确再仔细地观察一番,发现纸皮箱子,都被搬走了;剩下一堆垃圾和仓鼠笼子了。那显然是一只被抛弃、要流浪的仓鼠了!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朱确拿走了仓鼠和笼子,决定收养那只仓鼠。

在出租屋,能见到的活物实在不多;身边也没有朋友,全凭着家人偶尔的一通电话,寥以驱散孤寂感;虽说,朱确是一个享受独处的姑娘,可日子久了,心里难免空落落的。有一天晚上,书柜上窸窸窣窣地传来一阵声音;朱确从床上爬起来,警觉地辨别了一阵子,那显然是一只蟑螂。可能是孤独的时间太久了;连一只蟑螂都能让她倍感亲切,她一点杀心都没有。这回遇见一只仓鼠,那仓鼠毛茸茸的,自然感觉眉清目秀的。

仓鼠并没有为自己曾经遗弃的命运感觉悲伤,它照常津津有味地嗑着它的瓜子;而且那显然是一只会为未来做打算的仓鼠:它嗑瓜子的同时,还不忘在自己的颊囊处藏起几颗瓜子,以防朝不保夕的某天。朱确对仓鼠感觉亲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者有共同爱好:他们都喜欢啃瓜子。对于朱确而言,能有几个小时的空隙,嗑一包瓜子,那就是幸福的时光了。而且那东西越啃越让人上瘾,嗑了第一颗,就想嗑第N颗。有时,她和仓鼠就那样相对无言,分享着一包瓜子,打发那漫漫长夜。

有时,除了嗑瓜子之外,朱确还喜欢跟仓鼠磕叨磕叨;看着仓鼠不亦乐乎在轮子里欢乐的转着,朱确问了句:“你为什么要在轮子里跑?”

仓鼠显然是听见声音了,看了朱确一眼,仿佛回了句:“因为我是一只仓鼠,这是为我而准备的轮子。”

“那为什么仓鼠要转轮子?”朱确继续问,不饶不休的。

“仓鼠爸妈,都是转轮子的;那我自然也转轮子呢。”仓鼠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也没有大汗淋漓。

从仓鼠那儿,显然不会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复,哪怕对方回答一句:我是为了娱乐,或者是健康也好。

虽然跟仓鼠话不投机半句多,然而朱确还是趁着周末带着仓鼠出去走走。那是一处林荫带,她一手挽着笼子,一手拿着个汉堡包;笼中的仓鼠不知是否晕机了,就呆呆地坐着,连磕瓜子都没有了兴致。

因为盗墓笔记,她又认识了一个人。不同的是,她看的是番外;同是书粉,朱确觉得那男人倍感亲切;就多瞅了对方几眼。

那男人穿了一条熨帖的西裤,内搭白色Tshirt,外披一件天蓝的长袖衬衫;在书群中,也算是自带一种出尘的气质了。

书桌很长,两个书粉就那样自顾自的坐着;《盗墓笔记》会涉及古墓的描写,那会朱确的胆子比较小,只要是相关关键字一出现,画面一浮现脑海;她的心中的咯噔一下,血压估计也飙上去了;独处一屋看这套书,难免惊心;这会,有人在旁边坐着,显然很放心。

久读之后,朱确感觉自己脖子也酸了,想要活动活动颈椎之时,不觉在男人的书上多看了几眼,那是她看过的一册,讲述的是吴邪带着兄弟二人闯新月饭店的事,这一册中还有些“时事”——拍卖!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回味着书中的情节,不觉发呆了;那男人显然感受到了对面人灼灼的眼光,顺着女孩的视线,看了一下书脊。朱确这回才醒悟过来,自己不太礼貌,就埋头下去。

男人轻轻叩了一下书桌,指了指墙上的牌子写着“书友交流区”;朱确尚未会意,一脸蒙逼地干坐着,男人笑了一下,让朱确心中咯噔一下,联想起书中那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清风。”

“我们可以聊聊书中的内容吗?”男人款款地说,声音偏低沉却有磁性;他显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这回朱确才意识到,这个区域可以聊天,她一下子兴趣也来了,就如同在网上讨论组一般,起了个开场白:“你也喜欢这套书?”

“嗯。”男人言简意赅地说。

“你手上的那套,写到了吴越、张起灵、胖子三人同闯新月饭店,被人设计点天灯,最后以一个亿的高价,被逼拍下了一个蛇尾铜鱼的情节;最后因为囊中羞涩,付不起钱;打了一架,带着拍品离开了新月饭店的事。”朱确说着兴致勃勃,也没管对方是否喜欢剧透,就一股脑子地将自己喜欢的情节说出去了。

男人始终注视着朱确,看着她说的眉飞色舞,动情之处,还报以微笑,末了,他也要对于情节点评一番:“一个亿,蛇尾铜鱼;我觉得他哪怕拿出一个亿出来,带走拍品,也赚了。周杰伦的青花瓷,你听过吧?”

朱确一脸蒙逼地看着男人,不知道为何要从吴邪讲到了周杰伦。

“元代的青花瓷器,主要纹饰是鬼谷子下山图;就是孙膑的师傅鬼谷子在齐国使者苏代的再三请求下,答应下山去搭救被燕国陷害的齐国名将孙斌和独孤陈的故事。有一件青花瓷,在2005年伦敦佳士得举办的拍卖会上,以1400万英镑排除,加上佣金后,就是1568.8万英镑;按照当地的汇率折算成人民币,是2.3亿。你想想,蛇尾铜鱼,是青铜时代巴丹吉林沙漠消失的故国的一件物品;青铜时代、巴丹吉林沙漠、消失故国,这些关键字,都预示着这件东西肯定只能有两个价格。”男人娓娓道来,语气间淡淡的,没有恃才傲物之气,如清风般,让人感觉舒服。

“哪两个价格?”朱确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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