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互诉衷肠（2 / 2）

见此唐灵晨不由得劝解道：“成郎，倭戎部落残虐不堪，必遭天谴。今后无官一身轻是喜事，若因此而生气，岂不偏离本心。况且因为他们也不值得。”

“也罢，提之徒令人生厌。”顿了顿，耿明平复自身的情绪后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此次辞官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邓帅。”

“这是为何？”听闻耿明谈及在国中享有盛誉的沙场宿将邓德毅，唐灵晨不由得一愣。“你不是说邓老元帅一直待你都挺好的嘛，他是难为你了嘛？”

“非也！邓帅对国忠心耿耿，待人和善有礼，武功深不可测且深谙用兵之道。”

“当年追随先帝开疆拓土，战功赫赫，大唐得以建国，邓帅功不可没啊！满朝文武无不对其畏誉参半，我也十分敬重他老人家。”耿明言及于此，似乎又回忆起了自己刚入伍的岁月。

“当年我从军，邓帅怜我年幼瘦弱，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后来更是亲收我为义子，让我与其二子邓良常侍其左右，悉心教我武艺、兵法，称得上是视若己出。可以说我今日有此成就全仰仗邓帅当年的竭力栽培，对此我一直感念在心，从不敢忘。”

“然邓良虽也算得上一将才，却因见短量小，注定难以成帅。若我再居军中，其必挟私与我处处作对。”

“邓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也不忍让他左右为难，索性把这个大将军的职位给辞了吧，回去陪你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去。”

听到耿明向自己袒露种种心事，唐灵晨不由得有些心疼耿明。“成郎，想必你一年前也因这些缘由告假探亲的吧。”

“是啊。”念此耿明不无感慨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一年前我大败坚合夷族于盛山，令其向我朝称臣纳贡，名望直追邓帅，如不趁早退出朝堂，势必会遭陛下猜忌。稍有疏忽，那便是掉脑袋的事，并且还会连累到你们。”

“对我来说，再多的功名，再大的权势都不如我家人的幸福平安重要，你们才是我一生最大的财富。”

唐灵晨不解地问道：“既是如此，成郎你这次为何还要再次请命呢？”

耿明解释说道：“一则倭戎部落之人残暴阴险，臭名昭著。举国上下目前在朝的将军除却邓帅与我，其他人前去应敌必会遭其算计，兀自折损我大唐威名。”

“然邓帅已年逾花甲，为国家奉献了大半辈子，我也不忍其再受鞍马劳顿之苦；二者，昔日邓帅曾教导我与邓良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故，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感到热血沸腾。倭戎部落偏安一隅，地狭民众，不思自强，竟欲挑衅大唐，简直是不自量力。我又岂能容此宵小之辈猖獗狂妄？”

唐灵晨伸出双手轻抚耿明那刚毅硬朗的脸庞，似乎是想要揉去耿明身体的疲惫和心中的愤懑。“行了，好在你现在已经决心退出来了，以后也就不用再想这些烦心事了。”

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情绪，耿明立起身来，怜惜地看着唐灵晨说：“晨晨，现在时候太晚了，你从樊阳县千里迢迢赶来想必一路也非常辛苦，先去歇息吧。”

“嗯，好的。成郎你也是。”在唐灵晨的心中，作为女人就应该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多想一想，尽量使其不要为自己过多的费心。

耿明先是高声唤来了曾旺。

听到耿明的召唤，曾旺急忙从堂外进来。

“旺叔，你先将晨晨带到我的卧房去休息，然后也回屋睡觉吧。”耿明指着唐灵晨对曾旺吩咐道。

说完后，耿明注意到曾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异样，便是知晓曾旺心里想多了。即便是明白曾旺是一个口风极紧不会乱嚼舌头的稳重之人，但是为了不影响曾旺及侯府其他下人对唐灵晨的清誉产生负面的想法，便还是多嘴说明了一下：“我今夜想要静一静，待会儿去书房待着。”

唐灵晨跟着曾旺离开后，耿明径自从另一侧走进了书房，取出纸笔，沉思片刻后挥笔写道：常欲报国开太平，奈何难得把家还。而今盛世已显明，愿度余生山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