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楚清颖的故事(下)6(2 / 2)

李鼎勋和楚清颖回到了老房子,李鼎勋从第柜子找出一床旧被褥铺上,楚清颖看着李鼎勋,调笑道:“老板打算演到底吗?”

“谁说我是演的。”李鼎勋道。

“啊!”楚清颖一下子急了,连道:“真的假的老板,太仓促了吧。”

“没事,你既然跟我上了一条船,我也确实爱你,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李鼎勋道。

“不是,关键是,关键是。”楚清颖搓搓手道。

“你看不上我吗?”李鼎勋道。

“没有,从来没有。”楚清颖道。

“这就完了。”李鼎勋道。

楚清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一把抓住李鼎勋正打理床铺的手,看着他,一脸严肃道:“说实话,老板,我楚清颖不会嫁给一个凡夫俗子,我宁做英雄的妾也不做庸人的妻,您是英雄,是我目前遇到的最合适的伴侣,一开始,我从一个求职困难户到现在这个地位,我感觉一起就像梦一样,我深深被您吸引,无论是您的创业经历与您的一言一行对我都有深深的魔力,鼎勋,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吗?”

李鼎勋摸着楚清颖的脸,在月光映照下,眼里涌出一点点眼泪道:“清颖,说实话,我哥死后,我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感觉,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真的,直到你误打误撞进了我的办公室,到后来彻底加入了我们,我感觉我这灰暗的一生突然照进了点光,而现在,我才感觉到我彻彻底底抓住了它,我的一生注定是不确定的一生,我希望我的余生无论怎么样,有你相伴。”

楚清颖听到这话,一下子抱住李鼎勋就往床上推,两人很快便在这间破旧的屋子缠绵起来。

月光如水一般流向大地,在田野,在密林里流淌,寂静的夜里,鸟儿在高歌。

马成和四个混混此时已经来到老房子外墙后。

听着李鼎勋和楚清颖的嬉笑声,马成低声道:“他妈的这个李鼎勋玩的真花呀,一四十岁的人了非找这二十岁的,真不要脸。”

“那娘们好看吗?”一个混混道。

“好看倒不说多好看,关键是标致,有那股职场女的气质,不可多得呀。”马成道。

“听这叫唤的动静也脆。”另一个混混笑道道,“咱现在就冲进去吧,搞来玩玩。”另一个混混道。

“这李鼎勋有点能耐,别闹大,教训教训就好。”马成道,“村口的兄弟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冲。”马成道。

五人迅速翻过墙,嘭一声落地,李鼎勋一听,推开楚清颖立马拿起床尾的裤子穿上,楚清颖立马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时马成一下子踹门进来,拿起手里钢管就架在李鼎勋脖子上,后面一个混混用手里的甩棍一挑,楚清颖身上的被子就飞到了一边,楚清颖立马抱着自己缩在床头靠墙根的地方大叫。

“小娘们闭上嘴!”那混混拿棍子抵着楚清颖的脸,楚清颖立马停止了叫喊,用手捂住嘴呜咽。

“真是扰了李总的雅兴啊。”马成看了看楚清颖,又看了看李鼎勋。

李鼎勋没有说话,看向门外,突然,一个瘦高个子,拿着手机闯进屋里,打开灯,先是照着屋里一顿狂拍,拍到了李鼎勋光着上身坐在床上,楚清颖赤裸着缩在床头,被一个混混用棍子指着。床前的马成和那些混混手里都拿着棍子。

这人正是刘流水,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刘流水一脚踹倒一个小混混,然后马成和剩下的人反应过来,抄着棍子和刘流水撕打起来。

楚清颖趁这个时候扯过被子给自己遮住,然后她看见李鼎勋一脸平静,从床脚拿起一根烟,打上火,抽了起来。

等到李鼎勋吐出第一个烟圈时,刘流水就结束了战斗,房间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刘流水拿着一根夺来的棍子,站在原处,喘着气。

“把他们带出去。”李鼎勋道。

“嗯。”刘流水说,然后把那几个人带了出去,李鼎勋穿上上衣,也跟了出去。

整个房间就剩下了楚清颖,她愣了一会,然后慢慢穿上衣服。

院里,李鼎勋踢着躺在地上哀嚎的马城喊道:“你,带着人拿着棍子强闯我家,人证物证俱在,你公了还是私了。”

“私了李总,私了。”

“拿十万块钱不过分吧。”李鼎勋道。

“李总你有些狮子大开口了。”马成哀嚎道。

李鼎勋给刘流水使了个眼色,刘流水便走进屋。

刘流水走进屋,楚清颖已是穿戴整齐。刘流水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楚清颖道:“出去吧。”

楚清颖看了刘流水一眼,低着头出去了。

刘流水用打火机点燃了被子,然后把被子展开,充分靠着木床,然后不一会,这间屋子整个燃烧了起来。

楚清颖出去后,看到那些人躺在地上,李鼎勋拿着一根棍子。

马成道:“我就想给您一点教训,您看我今儿扰了您的雅兴,我赔给您女人行不行,我出钱去洗浴给您找三个,但您要十万我一下子真拿不出来。”

李鼎勋给了马成一棍子,吼道:“我就要十万块钱,我就要我的十万块钱!”

马成浑身发抖,随后,他看到屋顶上冒出浓烟,然后窜出火来,窗户上也是红艳艳一片,玻璃一块块地爆开,刘流水从里面走了出来。

“给,我给,我给你十万。”马成连道。

第二天,李鼎勋拿到了十万块钱,他对李书记说:“工厂会在两个月内弄好,到时候你全权主管,给他们工资开高点,我不指着这个厂子挣钱。我那个烧毁了的房子你不要管,就让它一直呆在那,如果实在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书记点了点头问道:“你以后还回来吗?”

李鼎勋道:“可能吧,大概率不会了。”

“你哥还葬在这呢,不迁个好地方吗?”李书记又问道。

“活人过好活人的日子,我记得他就行了。”李鼎勋道。

等到刘流水,李鼎勋和楚清颖上了回海市的汽车。

“清颖,你上副驾,我和流水有点事要商议一下。”李鼎勋对楚清颖说道。

楚清颖什么都没说,打开副驾坐了进去,狠狠关上门。

李鼎勋在后面对刘流水小声道:“埋好了吗?”

“埋好了。”

“那就好。”

……

楚清颖跟着李鼎勋和刘流水回了海市。

李鼎勋对楚清颖道:“你这两天先不用来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楚清颖挤压在心里的不愿意一下子迸发出来,狠推了李鼎勋一把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为什么你知道马成他们会来但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让刘流水留下来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趁着报复他马成这个时候跟我表白,你把我当什么!”

“我现在是你女人,你就那么喜欢看到我光着身子在别的男人面前出丑是吗?你要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和我商量商量,哪怕说一声也行,你有什么事情是刘流水知道的但是我不能知道,我现在是你女人,你不是爱我的吗,还是说你就是故意想把我骗上床!”

楚清颖眼含热泪,情绪十分激动,怒道:“还是说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做做戏!”

李鼎勋没有反驳道:“我骗你了,但我也没有骗你,你走了这条路,有些东西你必须得知道,有些东西我不告诉你你也要知道,这条路很黑,黑到周围人都看不清,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确实想跟你好。”

楚清颖扇了李鼎勋一巴掌,然后跑出了办公室。

“后来我听刘流水说,我走了以后,他就进了办公室,然后跟李鼎勋有这样一段对话。”

刘流水:“怎么了,闹矛盾了,我在外面听了好一会了。”

李鼎勋:“她还需要成长。”

刘流水:“其实这件事你告诉她,跟她商量商量也无所谓,她是真的爱你。”

李鼎勋:“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机缘巧合碰上你喝多了,脑子一热就要凑来赶热闹。”

刘流水笑道:“那么说还怪我了?”

李鼎勋:“可不怪你,要不是你她哪来的机会?”

刘流水:“你一点都不担心她?”

李鼎勋:“担心什么?”

刘流水:“她要是一受打击不干了怎么办,背叛你了怎么办?现在年轻人普遍比较急躁。”

李鼎勋:“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就弄掉呗。”

刘流水眼睛一眯笑道:“你下得去手吗,你一点都不爱她吗?”

李鼎勋:“不爱,我本来打算光棍一辈子的。”

刘流水一笑:“是吗?一个从小缺爱到大的人,遇上一个全心爱自己的女孩你说你不爱,我不信,你这种人比别人更容易爱上一个人。”

李鼎勋:“你不一直说我是畜生吗,现在说的我好像很有爱一样。”

刘流水:“你就是畜生啊,她也是畜生,我也是畜生,是因为我们干畜生事,你不觉得你和她很像吗?”

李鼎勋:“像在哪?”

刘流水:“都是年纪轻轻的,一个选择,就踏上了歪道,然后就走不回来了。”

李鼎勋:“你不是吗?”

刘流水:“我是被迫的,连选择都没有,拜你所赐。”

李鼎勋:“我也是被逼的。”

刘流水情绪激动道:“不,你不是,我相信你当初有一万个机会可以离开老任,老任也没打算把你往这条路上引,反而想带着你离着这条路远远的,但是你还是走了这条路,拉着老任,拉着我,为什么?”

李鼎勋:“我不知道?”

刘流水:“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李鼎勋,最想要的就是钱,地位,你的虚荣,你的整个人变态得扭曲。”

李鼎勋:“我的初心是好的,虚荣是人之常情,我只是因为人之常情而走了歪路。”

刘流水:“只有上帝和佛祖会通过你的内心来评判你,警察和人民只会通过你干的事来评判你,你的内心什么样,只有你自己知道,但你干的事全是畜生事,所以你是畜生,你该死,不用反驳。”

李鼎勋怒道:“你批评我批评的这么有劲,你这么善良,价值观这么正,你怎么不去自首啊。”

刘流水:“人的本性,侥幸心理。”

李鼎勋不屑道:“我以为你多高尚一人呢,结果也只是自己本性的奴隶。”

刘流水:“如果一个人能完全磨灭自己的欲望和本性,那他就不是人了。”

李鼎勋:“我不想和你这种人聊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了。”

刘流水:“那聊点现实的,楚清颖你怎么办。”

李鼎勋:“她要继续跟我走那大家就还一起走,她要是不想走了,那你送她走。”

刘流水:“我明白了,你真的不想来一段属于你的爱情吗?”

李鼎勋:“我不想要爱情,你前面说的很对,我很虚荣,我从小到大没别的,我就想让别人,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厉害,去膜拜我,而占有这样的女人,也会让别人觉得我很厉害,而且我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女人。”

刘流水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鼎勋:“这条路太黑,我只能朝着我心里的方向走,不管它是对的还是错的。”

鼎立集团的大楼上,两人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那些商厦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一辆辆车从远方来又驶向远方,再往远处看,是一片寂静的居民楼,有几户还亮着灯,这是繁华的城市,这是现代的人间烟火,他们从那里来,但最终走不回那里去了。

“当时我坐在卫生间里的马桶上,关着灯,捂着脑袋,开始审视自己的一切,审视自己对李鼎勋的爱,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我很害怕。”她对我说。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妥协了,就回去了。”

“再后来呢?”

她挠了挠脑袋:“后来李鼎勋身边多了一个外人,再然后他就被抓了。”

“刘流水呢?”

“也被抓了。”

“你没有被抓吗,我当初也以为我会被抓,结果不是,警察调查了以后发现李鼎勋犯罪的部分为一点都没有参与,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上那条船。”

我没有说话。

“我可真傻啊!”她对我说。

这时候饭店老板催我们回去,这时已经快两点了。

我们站在大街上,楚清颖叫了她的一个朋友接她回去,我步行回家。

临走的时候,她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跟我说:“你能不能告诉他们,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在编故事。”

“我会的。”我答道。

不过当时我也很困了,回家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到了公司也没有对同事们提起这件事来。不过那以后楚清颖再也没有来公司,她辞职了。

直到前两天,我在一个超市里又遇见了她,我看见她一只手上提着一包芹菜,另一只手上提着一袋鸡蛋,挺着个大肚子在收银台付账。

我连走过去向她打招呼:“好巧啊清颖姐,你怀孕了吗?”

她看见我好像吓了一跳,急忙扭头过去就要走。

我拉住了她:“怎么了,没认出我吗,你还给我讲过你的故事。”

她摆脱开我,哀求道:“我已经有新生活了,过去的事我求你别提了。”

说完她就一手提着芹菜,一手提着鸡蛋出了超市,那是一个下午,我清晰的记得那天斜斜的夕阳压弯了她的身子,她摇摇晃晃地上了一辆白色的大众车,便走了。

回了家以后我开始回忆她的故事,有些我已经记不清了,所以我尽可能的自己想出一些大差不差的事把我回忆里零散的事情整个补充起来,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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