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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我都难以入睡。徐一楠说的那句话不止一遍在我心里响起:“静怡,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要什么。”

这句话让我感到绝望,不是对他感到绝望、不是对我们的关系感到绝望,而是对我自己和我的生活感到绝望。

两年多了,我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现在,它被徐一楠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是啊,他怎么会知道我要什么呢?我从来没有对李莫尔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敞开心扉。我什么都不愿意讲,也什么都讲不出口,我就好像是得了一种失语症似的。虽然我的身边人来人往,可实际上,我很孤独。

我这是怎么了?那个对我了如指掌的情人已经离开我了。我不应该指望徐一楠像他一样,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毫无意义的词汇、甚至什么都不用,就可以对我想法心领神会。而且,他之所以懂我,不正是因为我愿意将自己的心向他完全敞开吗?那我为什么对徐一楠做不到呢?

我在黑暗中思虑着,徐一楠已经在我身边睡着了。他没有抱着我睡,我也没有主动凑到他的臂弯里。实际上,我刻意睡在了靠近床沿的地方,他还睡在平时的位置。他睡的很熟,均匀的呼吸声传到我耳边。

突然,我很想把徐一楠叫醒。我想,过了今晚,无论我们之间的结局如何,我都想跟他倾诉长久以来堆积在我心里的感受——我刻意逃避的和努力遮掩的,我都告诉他。由于我们还在闹别扭,所以我没有直接叫醒他,而是抱起枕头边正在酣睡的更好,放到了他的胳膊上。更好一下子就跑了。它踩着他的胳膊,跳到了地上。

徐一楠醒了,他咕哝了一声“嗯”,然后又睡了。我有些生气。他怎么就那么迟钝?他不知道是我故意把更好放到他身上的,想要弄醒他吗?

不管怎样,他总算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我离他很远(我们之间都能够放得下一只枕头了),他往我身边凑了凑,伸出胳膊准备抱我,就在他用力将我揽入怀中的时候,我挣脱了。

我是下意识做这个动作的。当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以后,我就后悔了。我想,我刚刚可能是忘记了我把他弄醒,是要跟他进行一场心灵沟通的。不管怎样,他被我用力挣脱的动作弄醒了。但他接下来的举动,为我先前做的心理建设泼了一盆凉水。

他很不耐烦地说:“你还要怎样啊?”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把我想对他说的话换成了一些豪无头绪的抱怨。

“我不想让你睡觉。”

“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总之你不许睡觉。”

“神经病”

“神经病也比冷血动物强。”

“我怎么冷血了?”

“你说呢?你是怎么能睡的着的?”

“我累了。”

“我不累吗?”

“你累,你也睡觉啊!”

“我睡不着!”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对,我的问题很多,但我不需要你帮我解决。”

“我知道。你要是需要的话,就不会这样对我。”

“我怎样对你了?”

“你把我当你男朋友了吗?”

“难道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

“只是表面上的,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却指望我完全懂你。”

“有什么可说的,你不会看吗?不会用心感受吗?”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揣测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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