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庙门前箭连珠(1 / 1)

杨天玑出了寒潭,天色已晚,轻松的避过留下的几个士兵,没有真气可用,只得一身湿漉漉的沿着山道向东,行了一段路程,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来,便开始觉得腹中饥饿。背后长弓虽然还在,可箭矢却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只好随手拣了块石头,在手中掂量了下,山林中野物倒也不少,杨天玑看准时机,将手中石头掷出,便打了一只山鸡下来,把手中宝剑当作了斧头,砍了些木柴升起火来,熟练的把山鸡拾掇好,放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不一会儿一整只鸡便进了肚子,杨天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便开始思索着如何赶到西京。这个时间,姬雪晴众人应该已经脱险了吧,只是自己却不熟悉去西京的道路,匆忙之间又没有要张地图,只知道向东面走,可这路程尚远,差之毫厘便会谬以千里,只能先找处有人烟的地方先行问路再做打算了。

杨天玑望了望头上的繁星,辨别了方向,若是再有一个时辰看不到人烟,自己便只能选择露宿野外了,走走停停间,终于看到远处有火光,便向着火光处走去。走近去才发现,是一座荒废多时的土地庙,庙的周围已经长满了杂草,倒是庙前的空地被人清理了出来,此时的空地上,正有几人在埋锅造饭。看起来像是一家人的模样,男主人孔武有力,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一身的腱子肉,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武士服,却打了不少的补丁,腰间斜跨着一柄朴刀,旁边的地上放着一柄长弓,一袋箭矢一看便是个练家子。女主人二十八九岁模样,脸蛋清秀,皮肤却有些粗糙,显然受过了不少的风吹日晒。怀中还抱着个一两岁的婴儿,此刻已是睡着。一旁的老妪正不时的往火堆中添着柴火,锅里炖着些肉羹,冒着腾腾的热气。破庙门前的树桩上,一匹骡子没精打采的被栓在上面,旁边还堆着些包裹,大约这一家也是远行的旅人。

杨天玑并未隐藏身形,男子先是戒备的看了杨天玑一眼,杨天玑的年龄和长相却让男子不自觉的放下了戒备,仔细的看了看杨天玑的装扮,却不自禁的疑惑起来:“你这后生,好大的胆子,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岭作甚,这些年可不怎么太平,看你生的倒是细品嫩肉的,小心半道被劫匪掳了去。”杨天玑先施了一礼:“这位大哥,我与家人此行往西京去,却在鸣涧山处与家人走散了,只好独自一人赶路,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这庙中歇息一晚,若是不便,烦请您指个方向,我自去便是。”男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终是见杨天玑面嫩,道:“我们一家正巧往西京去,你这后生独自一人也不安全,便与我一家一道上路吧,只是我这可没有多余的吃食,你得自己想办法。”旁边的老妪却是一脸的不予:“儿啊,我们这一家你一人便够呛顾得过来,再带个不知来历的拖油瓶,这一路如何行得?”抱着孩子的女人心肠却软,看了看男人了脸色道:“我看这小哥也不像坏人,一人赶路确实危险了些,不如就捎他一程吧,埋锅做饭的也好有个帮手。”哪知老妪却怒道:“好你这女人,八成是看这小哥生的好看,我儿怎就娶了你这么个婆娘,若不是看在我大孙子的面上,早就应该让我儿休了你。”一番话倒是让男人一脸尴尬,女人似乎习惯了婆婆话语,只是低头拍着熟睡的孩子,不再言语。男人一般劝着母亲少说两句,一边歉意的看了妻子一眼,对杨天玑道:“让小哥见笑了,我姓王,单名一个虎子,你唤我一声王大哥便好。”杨天玑施了一礼道:“在下姓杨,倒是跟家里人学了一些粗浅的射箭之法,打个猎混个温饱应该还是可以,如此,此去西京便有劳王大哥了”略一思索,从身上拿出了10两银子,递向了王虎。王虎正待推辞,一旁的老妪眼前一亮:“你这后生倒是懂事,我儿子是有本事的,这一路跟着我儿保准没错,”边说着,边一把接过了银子,对王虎道:“这银子为娘先替你收着,免得你那婆娘花钱大手大脚的。”王虎只得悻悻的对杨天玑道:“杨兄弟,这可要不得这么多银子,到了西京城,我想办法还你便是,看你这身装扮便像是大户人家子弟,不过以后你可得记得财不外漏的道理。”杨天玑忙点头道:“王大哥说的是,小弟谨记在心。”

夜色渐深,王虎让妻儿母亲和杨天玑一起入庙休息,庙中铺着些干草,倒也算软和,自己却倚在破庙门口,杨天玑推辞不过,只好进了破庙,杨天玑此时也的确有些疲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正自酣睡中,却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醒,王虎也站起身来,警惕的盯着马蹄声的方向。马蹄声由远及近,大约是看到破庙中的人影,便直直的向这边行来。来人不多,整好十骑,玄衣黑甲,磨掉的部队徽记,正是余中师的人马,当先一人对王虎喊道:“那汉子,可曾见到一队人马,其中有两个貌美女子”正是搜寻姬雪晴众人而来,在庙内听到声音的杨天玑暗自放下心来,看来姬雪晴一行人暂时还是安全的。王虎则是摇了摇头:“回这位军爷,不曾见过”而这些军士此时也有些疲累,便纷纷下马,将马匹拴在了一旁,领头的一人对王虎喝到:“让里面的人出来,军爷们要入庙休息。”王虎虽是一脸忿忿,庙中妻儿母亲都在,却不敢多惹事端,只得将家人和杨天玑都喊了出来,立在一旁,让这些军士入庙,杨天玑则趁着机会从地上掬了一把土抹在脸上,方才走出了庙门。

领头的军士对着王虎轻蔑一笑:“你们可以滚了,”说着便要踏入破庙,而此时身边的一名军士看到了王虎那抱着孩子的妻子,眼神一闪,与那领头的军士耳语了两句,领头军士便也看了一眼,一开始看王虎样子,像是个练家子的,便也懒得生事,这几日跟着余中师东奔西走的,此时看到了王虎妻子,便也有些按捺不住,点了点头,与另外一个军士对了个不言而喻的眼神,便对着王虎一行人道:“等等,我怀疑那女子便是我们要找的犯人,你们可以离开,这女子得留下。”王虎一听,哪还不知这些军士打的什么主意,一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朴刀,嘴中却道:“各位军爷怕是误会了,这是小人妻子,怎会是您们要找的犯人呢?”那军士却是一声怒喝:“看来你是这犯人的同党了,那便留你不得。”说着,抽出腰间长刀,便向王虎砍去,余下军士也纷纷抽出兵器,像王虎围来。

王虎紧紧的握住手中朴刀,挡开了为首军士一刀,反手劈了回去,倒震的那军士手臂发麻,喊了一声:“点子扎手、大家一起上。”一时便有七八人朝着王虎砍来,一人却是朝着杨天玑几人冲来,想来是想先拿了人质再说,王虎心中一急,刀法便有些乱了起来,一时险象环生。正此时,只听噌噌噌三声弦响,便有三人应声倒地,那冲向杨天玑几人的军士更是眉心中箭,透骨而出,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另两人则是正中胸口,眼看也是不能得活,却是杨天玑不知何时已经取下长弓,拿了王虎的箭袋,以连珠箭法射出了三箭,杨天玑恼怒这些披着军士外衣的土匪,出手自然是毫不留情。转瞬间,又是三根羽箭上弦,j箭无虚发,又是三人毙命,余下四名军士心中大骇,一人手上一缓,便被王虎寻了个破绽,一刀砍在了咽喉处,另三人转身便逃,却哪里快的过杨天玑手中弓箭,自然也是一命呜呼。

王虎妻子此时还未反应过来,看着满地尸体,不由得吓得花容失色,一旁老妪已是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王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杨天玑:“杨兄弟,倒是我王虎有眼不识泰山,你这一手连珠箭法就是我们镇上最好的神箭手也比不过你啊,单凭这手箭术,若是到了军中当个千骑长便绰绰有余了。”说着叹了口气:“想不到我大周军队已堕落成这般模样,我还想着此去西京投军能够建功立业,现如今倒不知是对是错了。”杨天玑也不知如何安慰王虎,只是道:“王大哥,我们还是早早离去为妙,若是被其他军士发现了此地尸体,定又是一番麻烦。”王虎一听,神色间也是颇为忧虑,若是自己一人还好,如今拖儿带女的怕是想快也无法。这些军士倒是留下了十匹快马,可这军马也太过扎眼些,何况自己的妻子与母亲并不会骑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期望运气好些,这些尸体晚些被发现吧。当下也不敢迟疑,一家人与杨天玑趁着夜色继续向西京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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