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琴引千叶叶飘红,酩酊何年一江秋(2 / 2)

一行人上了岛,陈平、李睿两位弟子便帮着云生休整地面,紫鸢与姬轻水帮着李星瑜摆放各种用具。慕容白看着弟子们一片和睦,甚感欣慰。赵清月因职责所系,许久没有游山玩水。她此刻也活泼起来,对慕容白说道:“师兄素日就少来我处,今日需得多饮几杯!”

慕容白笑道:“既是重阳佳节,我必不会让清月师妹失望!”

打理好了宴乐之处,慕容白与赵清绝在北面相对而坐,其余弟子坐在南面。

慕容白举杯道:“今日不论尊卑长幼,大家纵情享乐便好,切不可多礼!”

众徒答道:“多谢师尊!”

赵清月拘谨多年,好不容易能得轻松,当即端起酒杯,笑道:“叫你们不必多礼,何必言谢?大家先饮此杯!”

说罢,赵清月一饮而尽。众徒望向慕容白,见他不以为意的随着赵清月喝了,便一齐笑着干了此杯。

慕容白早命云生备下了酒令,并让其作监酒。行酒令时,若是谁答得不好便要饮上三杯。

陈平、李睿二人平时疏于诗词,输上两轮便有了醉意。到了第三轮,慕容白便停了酒令,命二人作舞助兴。

陈平年方十五,李睿虚长一岁,却都长得是魁梧。陈平抱拳言道:“我不擅舞,我便用锏舞上一曲可否?”

众人皆允,李睿便自请对舞,博得满堂叫好。

两人回船上取来兵刃,演将开来。

锏若游龙,剑若飞星,紫鸢看得如痴如醉。她一时技痒,便抱出琴来。

“我也来吧!”李星瑜咯咯笑着,坐在了紫鸢身旁。

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默契,一支“破阵曲”杀将出来。场中二子顿感身处万箭之中,舞得更是气势磅礴。

姬轻水不愿单独落在一旁,便歌《秦风.无衣》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慕容白连饮三杯,击节赞叹道:“我有这些个弟子,夫复何求!”

待五人演罢,慕容白笑道:“平日都是我们两位老师考较你们,今日我们也作一曲一舞助兴吧!”

赵清月借着酒兴撒娇道:“你倒是好雅兴,却是难为了我!”

慕容白恭维道:“我‘考学’那年的舞魁师尊曾评价其不凡,却言师妹将来必胜过她,想来师尊不会欺骗我。我便为你作一曲,也请君为我一舞。”

赵清月心想:为我所作这是何意?当下一脸娇羞。所幸她本就饮了不少酒,脸色潮红下倒无人能看出破绽。

赵清月在商清绝门下本就对慕容白仰慕已久,并不知商慕二人之事。现在赵清月早已到适婚之龄,本就怀春,遑论两人还共育一徒。

但这慕容白并非多情之人,只怪名士风流。赵清月之舞技他早有耳闻,今日一时高兴过头便想一睹为快。

“师兄我去去就回!”

赵清月言罢施展轻功,掠水而过,犹如仙子一般,脸上更添一丝妩媚。不到半炷香功夫,赵清月穿着一身鲜红的罗衣回来了,略施粉黛,更是动人心魄。

慕容白打趣道:“你如此慎重对待,倒显得我诚意不够了,如此我便自谱一曲吧!”

赵清月浅笑不语,面朝慕容白坐下,右手甩起长袖搭在肩头,左手轻轻托着脸颊注视着操琴人。

慕容白也不耽搁,便用紫鸢的琴起了一“角”音。他随即见到枫叶摇摆,想起赵清月离教廷已久。便将音色缓转,有一股悲凉之意。赵清月此时便舞动起来,芊芊细腰如风中柳叶,红色的身影如同在空中飘荡,一脸楚楚可怜之态,恰到好处。此时山风吹动,远处湖边红叶扑簌簌的落在了湖面上。山中的红、水中的红、赵清月的红真是美绝、妙绝、凄绝。

赵清月师承商清绝,舞艺身姿皆神似座师。慕容白不觉忆起当年“美人靥”中那舞。念到深处,琴音不觉变得有相思之意。弟子们情窦未开,就算听出来也想不明白,赵清月倒是身形一滞。但她舞艺超群,不知不觉消去破绽,心中却是小鹿乱撞。慕容白沉浸其中,只当是赵清月随性所做,并未感到异样。

“好!”一曲舞罢,徒弟们纷纷赞叹道。

慕容白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师妹舞艺果然冠绝天下,今日一见足以告慰平生!”

赵清月笑靥生春,笑盈盈地走到慕容白面前,罗袖里两手却紧紧握在一起。她低声道:“师兄见笑,以后你若要看,到‘来仪阁’来便是了。”

慕容白想到自己情路坎坷,没有答话,只是又饮了一杯。赵清月便与他斟酒,忘却了自己身份。如此饮一杯便斟一杯,竟把慕容白灌醉了。

赵清月担心慕容白着凉,便吩咐云生生起了火来。她自己坐在慕容白身旁,让徒弟们自行玩耍。

此情此景紫鸢看在眼中,竟不知不觉摸到了情爱的苗头。两年前她偷听商清绝和慕容白对话时,对情爱之事并不了解。如今此情此景,她想起自己从小便无人常伴,平日所愿无非常伴师尊左右。赵清月仿佛随时会夺她师尊去,以后师尊必定少陪伴自己的。由此,紫鸢闷闷不乐,自己饮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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