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葬礼（1 / 2）
李云心马不停蹄地背着老头，赶往张犇所说的小镇。李云心一路上速度奇快，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疲惫！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小镇里的每条街道，整个小镇笼罩在一层金黄之中。石板路面上在残阳的照耀下泛着斑驳的光影。街道两旁的老店铺，敞开的木门随风轻拂，传来淡淡的茶香和木材燃烧的味道。街头巷尾的石凳上，懒洋洋地躺着几只流浪猫，它们闭着慵懒的眼睛，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刻。
李云心沿着金黄色的石板路，一直走到了镇中心，除了那几只慵懒的猫外，再也没有见到活着的东西。
于李云心只好站在道路正中大喊：“有人在吗？有人知道宋神医在哪吗？”
这时，一个杂货铺老板探出头问道：“小伙子，你可是要找宋神医看病？”
李云心迅速转过身体，看向这位老板，焦急道：“是啊，老伯，您知道宋神医在哪吗？”
杂货铺老板瞟了一眼李云心背上的老头，惊讶道：“哎哟！我看你背上这个人病得可不轻啊！你就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前面街边挂着一张写着‘医馆’二字的白幡，宋神医就在那里坐诊。小伙子，你赶紧去吧！”
李云心边跑边向这老板道谢。当李云心赶到医馆时，里面只剩一个小学徒，此刻正坐在板凳上吃着饭。
李云心冲进医馆，语气急促地问道：“宋神医呢？我要找宋神医！”
那学徒被突然闯进来的李云心吓了一跳，他站起身子警惕地看着李云心问道：“你是谁？你突然闯进来干什么？”
李云心急得直打转：“我找宋医生！我想让他给我爷爷看病！”
学徒这才注意到李云心的背后还背着个老头，他看见老头那满脸乌青的样子，立马正色道：“你且候着，我马上就去后院叫我师傅！”
这学徒便急匆匆地跑向后院，不一会儿，他就拉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儿快步走了出来。
宋神医拿着帕子擦干净嘴角的菜汤，他走得有些急，刚开口便打了个嗝：“呃，病人在哪呢？”
李云心赶忙上前，拉着宋神医的手哀求道：“宋神医，求求您救救我爷爷！”
宋神医皱着眉头，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屡次无果。学徒见状在一旁安慰李云心道：“这位好汉您别急，您先撒开宋神医，让他赶紧瞧瞧病人啊！”
李云心刚刚真是慌了神，直到方才听了学徒的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宋神医的手没放。李云心赶忙松开手，连连对宋神医赔着不是。
宋神医也没跟李云心多计较，他又迅速地抽出了一张干净的帕子，细致但快速地擦擦了自己的双手，问道：“病人在哪呢，快带来让我瞧瞧，这可耽误不得。”
李云心又慌慌张张地领着宋神医，走到了医馆角落摆着的小床边，他趁着学徒进门喊人的功夫，把老头安置在小床上。
宋神医紧随着李云心来到床前，他上前刚一打量，便惊呼一声道：“哎哟，这么严重，这毒怕是已入心肺！”
宋神医赶紧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老头的鼻息，片刻后他便皱着眉头缩回了手。紧接着宋神医翻开老头的眼皮瞅了一眼，看完后，宋神医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宋神医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老头身侧，他捏了捏老头的胳膊，试探性地活动了两下。最终宋神医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拍了拍李云心的肩膀道：“小伙子，你送来的太晚了，人都快要硬了！现在趁人还没凉透，你抓紧时间准备后事吧！”
宋神医说完，有些沮丧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回后院。
这时有个人从医馆的对门的房子里跑了出去。
李云心抱着老头的尸体，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馆，走到了大街上。李云心站在医馆的门口举目环顾，入眼尽是一片茫然。
斯人已逝，前路茫茫。
医馆对门那人终于跑了回来，他还领着一个同样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向李云心。这新来的老头面相和那位宋神医十分相似。
山羊胡老头手拿一把白纸扇，他凑上前来，啪的一下打开扇子，在李云心扇了扇道：“哎，这位小哥，你可是要准备后事？”
李云心回过神，他转头看向老头，目露疑惑。
山羊胡老头语气温和地问道：“小哥你打算怎么操办呀？”
李云心看着眼前对他说话的山羊胡老头，思绪跑了开去。
从上午李云心被张犇灌酒开始，到下午老头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再到张犇的奇怪举动和老头的死，李云心只觉得有一张由阴谋织就的铺天盖地的网向他袭来，这网密得他透不过气来。
山羊胡老头见李云心走神，只当他是伤心过度，于是他又上前凑近一步，他收起白纸扇，用手在李云心眼前晃了晃。李云心又一次回过神来，山羊胡老头趁着李云心清醒的这段时间，赶紧把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又对着李云心复述了一遍。
说完，山羊胡老头拍拍了李云心的胳膊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小伙子你要节哀啊！人是已经死了，活的人还得继续受罪啊！我听宋神医说你这爷爷可都死了有一阵子了，你要赶紧给他操办后事啊！”
李云心想起了下午老头对他说的话——“云心，我死后你记得给我捎几壶酒浇到我的坟头上。”
于是乎，李云心有此一问：“你这办事包含修坟立碑吗？”
山羊胡老头一拍巴掌，便开始吹嘘自己道：“那必须的，这还能少？后生啊，不是我跟你说吹，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可是这十里八乡最出名的白事司仪了！对了，你是打算给你爷爷操办场大的呢，还是说办场小点的呢？”
李云心完全不谙此道，他让山羊胡老头先说说看。山羊胡老头看李云心对这些完全不懂，于是计上心来。
山羊胡老头的眼睛滴溜溜地直打转，不一会便想好了说辞：“那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一般呢，像我们镇子里办事，都会持续三天。第一天呢，主要有报丧、破孝和入殓三大流程；第二天主要是忙请厨、设灵棚、封棺和吊唁这四个大事，其中最忙的就是吊唁环节了；第三天就剩下破土、摔老盆、路祭和安葬。下葬之后，这事就算办完了。像我们这儿特别有钱的人家呢，除了第二天设宴外，其余两天也会摆席，宴请四方宾客，那叫一个排场啊！”
李云心当即便选了个最贵的。
山羊胡老头见状咧着嘴，那两撇小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强忍笑意搓着手对李云心道：“这样整的话可是要不少钱呢？”
李云心注意力已不在此处，他开始仔细回想起老头下午交代的事情，他随意地对着山羊胡老头说道：“大概要多少，你说个数吧。”
山羊胡老头掐指一算，只见他咬了咬牙伸出五根手指，对着李云心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只收你五十……”
老头看见李云心没有注意，又突然改口道：“五十的一倍，一百两，我可吃了大亏了！”
李云心又开始走神了，山羊胡老头见他半天不回应，以为是嫌贵，于是他拿起纸扇轻磕着自己的手掌说道：“小兄弟你要是嫌贵，咱们还可以商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