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5(2 / 2)

他蹲守在那间彩灯闪烁的门房不远处,事实上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考虑到她毕竟是一个单身女人,一棒子打死等同于断了人家的生路。如果她能与自己好好沟通达成共识,自己还是愿意放她一马,息事宁人不做追究。

江德贵的冒然到来花荣并没有显得有多吃惊,主动让出了座位:“你坐吧。”

江德贵把自己的提包放到一边,摘下帽子弹了弹裤腿上的尘土对她问:“你就不问问我为啥来找你?”

花荣笑道:“男人到我这里来还能为了什么?你不介意的话我更没有什么话可说。”

江德贵虽然喜欢富有情趣长相勾魂的女人,但对于眼前这个撩人的花荣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毕竟她和自己儿子那些羞人耳目的事情另自己想起来就恶心:“你走吧,离开这古林镇,天底下那么大,闲驴疯牛有的是,哪里还卖不了个身子呢?”

“为什么是我走呢?请你弄清楚,我虽然是拿自己换钱,但我不还不至于像一个瞎货一样上街拉拢勾搭人家去。你自己的儿子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江德贵冷下脸问她:“你知不知道他才多大的年纪?还没结婚呢!即便是他找你,你自己心里就过意的去?”

花荣环抱着臂膀一阵冷笑:“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卖身子的会挑人?认得是钱,并不是人呀!”

“好好好,我不跟你理论,两条路,第一条你自己收拾走人,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古林镇,第二条,我立刻去公安局报警,把你这流里流气满天星的鸡窝给你拆了!”

花荣一步步逼近江德贵:“我劝你做人不要太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坐在这里对我一通呵斥我就怕了你?我也给你两条路,第一,给我钱让你到里屋耍一回提裤子走人,第二,再敢跟我玩这一套当心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以为我花荣没个靠山就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立场子?”

怎么说江德贵也是干了一村之长多年,临危不乱的气势还是有一些的,站起身刻意放缓自己的步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呦呵,社会人?”

花荣舒展了眉头显得更从容了,点上一根香烟坐了下来:“是又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

“好!实话告诉你,我江德贵在古林镇也算有些名号,别以为我是吓大的!一个外来户子我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他咬着后槽牙一通说完这些硬气的话,出了门蹬上自行车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把自行车骑到飞快,一路不停回头张望,一直到了村口他还是心有余悸。

花荣关掉了门外闪烁的彩灯,拉上密闭的红色窗帘,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与外界有了很好的隔绝。打开一瓶酒喝下一半,一个人黯然神伤地坐在地上,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潜心听着街道上人五人六的吆喝嬉笑声。她不会哭,但那无声的泪水还是会顺着自己的面孔一滴一滴落在了冰冷的手心中。只有空虚与孤独在眼前的黑暗中唾手可得,自己讨厌黑夜却又一直依赖黑夜。她每晚都会把自己比作是一片没有了根茎的荷叶,在那一望无际的野湖中绕过浮萍随着涟漪漂泊,不管是那烈日的烘烤,还是冰封下沉的定格,亦或是那成群鱼虾的啃咬,依旧倔强的存活。只有在黑暗,卸下厚厚的伪装,在孤独与寂寞的笼罩下获取一些安全感,除了这些自己能剩下些什么呢……

回到家的江德贵看到王玉蛾一个人坐在房梁下,怀中抱着一个黑鞋盒子支支吾吾地哭着。江德贵没用什么好的语气:“咋了,娘家又死人了?”

王玉蛾哭得更加凶狠:“江城……江城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啦……”

江德贵呆若木鸡片刻后伸出巴掌,两个有力的巴掌把王玉蛾打倒在了地上:“哎呀!王玉蛾呀王玉蛾!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啊!你说你还不如死了算了哇!”

江德贵调转身子火急火燎跳上自行车,路上他紧蹬着自行车,带着些哭腔大喊着:“娘呀娘!我的娘哎…儿子生了个啥孽种呀嘛这是!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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