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 / 2)

章惇在外面并没有等很长时间,新荆出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复杂,使得他不禁多看了一眼。

章惇笑道:“晚上请你吃顿好的,休息休息?”

新荆摇了摇头:“改天再说。”

章惇:“佳人有约了?”

新荆瞥了他一眼。“是我要约佳人。”

章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新荆:“你再笑下去,我明晚上约的就会是章惇章子厚你本人。”

章惇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一定准时。”语毕拱了拱手,转身进屋去见了王安石。

屋外的新荆抬头看了看时辰,决定还是跟制置三司条例司请假。现在给市易法写完善方案已经变得次要,王安石并不支持他离开汴京,原计划有变,是时候从其他角度入手了。

没有足够底气的情况下去见神宗无异于自讨苦吃,他近期已经从年轻的皇帝身上吃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亏,逐渐叠加了这种事与愿违的被动感,以及叫人喘不上气的力不从心。赵顼在试着把他当工具人用,这工具人又岂是这么好当的?……

那只能把压力传递给其他工具人。

傍晚时分,苏轼带着一壶酒来酒楼赴宴,由跑堂的伙计带来最靠里的房间,抬眼一看,里面就新荆一个人。

“整得还挺神秘。”苏轼笑道,“我是不是还得跟你对个黑话,验明一下身份,然后再坐下?”

新荆用力点头。“你点菜吧,等会我买单。”

苏轼:“你要是为那本书来的,我还没写多少呢。”

新荆:“有多少来多少,我时间有点不够用了。”

苏轼让伙计报了几个菜名,从中挑了一些,回身落座,自己给自己斟了一盏茶,笑叹道:“早知是这么个鸿门宴,我就不来了。”

新荆:“以子瞻兄的文采风流,如果还觉得为难,那这世间就没几个能写得了的人了。”

苏轼笑道:“小狐狸精。”

新荆脸色一沉。

苏轼:“你如果是让我写诗词歌赋,漫谈风月,这句恭维我自当受用;但你给我的这书大有问题,打算陷我于不义,这就是新中允你的不对了。”

新荆:“这书,也是脱胎于孔孟之道,又有什么不妥了?”

“初看是这样的。”苏轼道,“孔孟是在追求‘大同世界’,似乎是一样的;这书在谈论‘全面发展的人’,孔孟在谈论‘仁人’,似乎也是一样的。但圣人学说,讲究‘礼’,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而你这书,却不一样。”

苏轼似笑非笑。

“你想得未免太多。”新荆不禁皱眉,“王相的新学也是围绕变法在论,而变法,归根结底就是个去废求新之道。我如今身在制置三司条例司,寻求变通与革新,与王相、与官家的意愿始终是一致的。”

“官家会纵容你到哪种程度?”苏轼又道,“你竟是要用这书跟他讲课。这书里的兵戈意,可是相当明显。”

所以才需要你润笔。新荆心道。但这话他不能明说。前些日子他已经和儒学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结合。

“我听说你回归了临川王氏。”苏轼又道,“这是王相对你的照顾啊。”

新荆缓缓道:“知恩图报,我自有分寸。”

此时桌上已经上了些菜,苏轼摆上了他自己带的那瓶壶酒,新荆本想推辞,迟疑片刻,还是先把倒满的杯子接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