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祖父（1 / 2）

程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翻盖乌龟般，躺在桌子上滑动触角的活物齿轮。

“就你这个小玩意，能保我性命？”程悦伸出食指，拨弄了一下，没想到立马被齿轮的触手抓住指尖，顺势爬上手背。程悦只感觉到一股冰凉和瘙痒，顺着它的脚下传来。但之前的痛感并未再次体会。

少了些恐惧，程悦开始细细观察其手上的小“生命”。

“听说你是应龙鳞甲契生的宝贝，应龙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像哥斯拉一样？嗷呜~”程悦撅着嘴，模仿电影里，哥斯拉仰天长啸的模样。

小齿轮貌似有些生气，跳起来猛扎向程悦手背。这一扎不要紧，程悦感觉头昏脑胀，感受非常熟悉，很快的，程悦又回到了械城。

“将军，您已经几日没合眼了，要不让微臣帮您看顾甫甲士。”谋士端着一碗粥，走到程悦身边。

自从甫殇凛将程悦从战场救回，自剜心窍，救活女将军之后，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如今滴水用不进，眼见油尽灯枯。

当时传话门卫的江湖游医只说，施行此法之人，将永久失去情爱之感，但并未说会伤及性命。但现下看来，这个游医十分可疑。

“去给我找，把那个江湖游医给我抓回来，我要让他给甫甲士陪葬！”程悦强行压低哽咽的声音，但每个字重重落在谋士心上。

“将军，前线战事吃紧，黑骑部队已经从年前的十万，增兵至百万。战线推近百里，如今就要兵临城下了。”是的，械城自百年前就是战城，硝烟从未息止过。

由于前次尸麟污染齿轮，导致械城遭受大批械尸围攻，城内百姓人心惶惶。每到入夜，城墙周围便聚集密密麻麻的械尸，低吼声令犬吠鸡鸣，孩童彻夜哭泣，械城夜夜无以入眠。城里的一部分老弱妇孺逃难去了周边小部族，年轻有力的百姓便直接投靠了黑骑部落，不难理解，普通人谁不是想要活命呢。

而甫殇凛拖着本就每日愈下的身体，驾金乌，从日落到日出，夜夜将械尸群从械城引到千里外的苍岚谷。数月过去，械尸数量不减反增加，而他自己的身体，却加剧恶化。直至有一日，在引尸过程中坠落金乌，被摔成重伤。金乌将其送回械城，自那时起，甫殇凛便再没睁开过双眼。

如若往日，械身伤残修复不是难事，只要配适到合适的活物机械便可治疗痊愈，但因前次应龙送来的鳞甲全部尸化，现在械城已无一枚活物机械可用。

“若不是甫甲士，黑骑早已将这里踏平。你若是个有心之人，便去替我寻回江湖游医，我要将他扔入械尸群，不得好死！”程悦看向谋士，红肿的眼皮，几乎疯癫的眼神，这个女人现在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别的。

谋士看着程悦，垂下眼眸思量片刻。随后缓缓走到桌边，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程悦见他如此，怒火中烧。“你为何不去。”

“将军，我知道你看重甫甲士，但有些事我必得告知于你。”

“劝我出战黑骑的话，不必再说，那日我已败于他手，械城如今又这般，如若明日他攻进城来，我便同甫甲士一起死在这里。”程悦似乎早已做了如此打算，凝视着甫殇凛的脸，平静地说道。“你走吧，械城本就不需要谋士，你可以投奔黑骑，在他那里，也许你会如鱼得水，我很抱歉自己之前对你的不重视，但，这就是械城。”

“将军，你忘记黑骑之战，你被斩于马下的场景了吗？是谁，重创了你。”谋士重重强调两个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