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不是梦（1 / 2）

“啪啪啪啪”飞速打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这个声音真的令人厌烦。

熊仔半眯着眼爬上楼梯，昂起下巴轻轻放在女人的腿上。它皱起眉头心想：要是能狠狠咬上一大口，这女人是不是就老实了。

半天，女人无视它的存在，于是这只捷克狼犬伸了个懒腰，俯身趴下，将头埋进前爪，企图继续睡觉。

一阵风从虚掩的玻璃门吹进来，带动了月光下的白色半透明纱帘，时钟轻轻地挪动指针，03：01。

这个家从里到外装修都是浓重的欧式风格，深浅棕红配色的木制地板更使得屋子严肃。书架只有两种样式，陈设得间隙均匀一致，从地面到屋顶，布满了一楼整个大厅，一丝不苟。

正对大门左手是完全石料垒砌的厨房和配菜间，深入往里还有一个留给司机的临时休息室；出来厨房对面，是一个二十平的餐厅，长条形地桌子配4把原木色椅子，餐厅尽头一只金雕标本立在四开门的壁柜顶上，似等待时机俯冲狩猎。看得出来，这家人有些身份地位，至少曾经有过。

正门右手是一条幽深的长廊，三米高的墙壁顶端安装玻璃，便于采光。大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把军刀，虽然古旧，但透露着威严。

拐角处有一小门，门下是熊仔的出入通道，对面便是几间卧房和通往楼上的螺旋楼梯，此时顺着扶手而上，“啪啪啪啪”的打字声戛然而止。

“破不了破不了，这局游戏根本倒推不回去！一个光源经过一条缝隙，可以分裂成两个影子，再经过两条缝隙，就会分裂成多个影子。”

女人起身双手合十，向脑后甩了几下，显示出惊人的柔韧性。

“但这么多条光线经过同一缝隙，怎么判断，是具体哪条光线照过去形成的呢？能不能算他们合并聚拢了呢？为什么不能算他们每条都是初始光源呢？”

思考了五秒，女人慢慢转身靠在桌子边上，拿起装满白水的扎啤杯，呷了一口。

“如果时空裂隙就是这个通过光源的洞，那世界上会不会有很多个我，在别的空间里，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喝了水的，有没喝水的。一段时间之后，她们还是本我么？或者，她们就是和我毫无关系的人了？”

这个女人叫程悦，自小时候一场大病起，就对时空穿越、超自然现象产生了强烈求知欲。但因那场大病留下的心症影响，之前的记忆全部丢失了。

突然，犬吠声打乱了这个女人的思考。

“妈的狗东西，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的，啊。。。。叫！啊。。。。程悦，乖，快来接爸爸一下。”

程悦从楼梯探出头往下看，他又喝多了，一脸的通红，颤颤悠悠迈不进门，最后咕咚一下倒在门口，顺带把门摔上，给自己关在了门外。

长舒一口气，程悦和熊仔互相对了个眼色，“死老头回来啦，快撤！”一人一狗迅速溜回屋里。

程悦的父亲曾是出名的有钱人，但因为家庭和生意双重变故，使得他性情大变，每日饮酒发泄，前两年酩酊之间动手打了程悦的母亲，导致二人分离，此后程悦便每日躲在楼上自己的房间中，直到深夜父亲回来后，才敢上床睡觉。一是怕自己的心悸之症，被回来发疯吵闹的父亲惊吓，一是怕这混球真的死在外面。

回到房间，程悦躺在床上，床侧面两扇2米高的窗户摇曳着树影，零零星星洒进银白的月光，她不喜欢拉上窗帘，因为只要父亲清醒在家的时候，都会把所有窗帘拉上，灯也不开，弄得屋里昏昏暗暗的，极压抑。这会儿大概是程悦一天中最惬意，最放松的时候了，没有嘈杂声音的打扰，没有未归亲人的担忧，没有一天伊始时奋斗的紧张，没有三时三刻饥肠辘辘的烦恼，一切只需要缓缓轻轻的呼吸，慢慢进入梦境。

“唰唰唰，唰唰唰”一阵细小的，挠墙的声音穿过静夜而来。程悦闭着眼嘟囔着：“熊仔，别挠了，睡觉了。”

这个声音无视她的抗议，继续缓缓地进行着。程悦内心咒骂，你小子每天不工作除了睡就是吃，也不体谅一下家里唯一的劳动者，万一长期饭票没了，看你还挠不挠。翻个身用被子裹住耳朵，继续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