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应默（2 / 2）
屋外的天色开始暗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仿佛使劲全身力气似的，我突然觉得心口一痛，眼前一花，忙扶着门边歇了一会。
那条熟悉的路上，始终没有我等待着的人！不知道皇帝找达纪究竟何事，我不敢去想，只能等待！
掀开厚厚的布帘进去，李木头依然在好好地吃肉喝汤，只是一旁的小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看到我进来，他笑着招呼我道：“长生！外面冷，喝碗汤暖暖身子！”
我叹口气坐下，一口气喝了那汤，呆呆地盯着那火塘里的火不想说一句话。
“你在想什么呢？”李木头问。
我抬起头刚想回答，却觉得他那双眼神突然变得陌生，在他看着我的时候。
“外面天黑了，我不留你了，木头！我有些不舒服，想早些歇息！”我改口道。
李木头并未站起身，他又问：“你就那么担心他？！”
“什么？”
“我问，你就那么关心他吗？！”他的眼神，真的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个李木头！
“你什么意思？！”我站起身：“李木头，你回去吧！待会达纪回来，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一定会回来？！”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究竟什么意思？！”我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头也有些发晕，忙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不知道你的处境啊？林长生！你以为，只要他要了你，你就能与他长相厮守啊？兀鲁公主可是非他不嫁，她千金之躯，有的是人，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捏死你这只小小蝼蚁！”
他站起身，走向我，一步一步地，“你这样的，只有和我这样的在一起！不是！是只有我这样的，才会收留你！”
“林长生！别做梦了！你以为你真的能攀上高枝变凤凰吗？！太可笑了！”
“你出去！李应默！！！”我指着他道，却觉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的膝盖碰得生疼，我却叫不出一声！
“你在汤里下了什么药？！李应默！！！”我大声地叫着，没成想出口的却是很小的声音！
“是药！就是吃了浑身无力的药！”李应默笑得肆无忌惮！
“等达纪回来！他一定他一定。。。。。。”我有气无力地。
“是的，等他回来，我和你已经生米做成熟饭，谁来都是那样！”
“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欲哭无泪了！！
“这样做有什么不好？！”他面目变得狰狞，他一字一句道：“兀鲁公主可以跟完颜达纪在一起，我可以和你在一起，这是多么两全其美的事！为什么不？！早就该这样了！！！”
“是兀鲁让你来的！！！也是兀鲁给你的药是吗？？？！！！”我而的声音小若蚊蝇！
“是谁叫我来的，有那么重要吗？！林长生，重要的是，我们马上就会成为夫妻！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哈哈哈哈！”
我看到他慢慢走向我，邪邪地笑着走向我，我想动一动，可是我根本动不了一点！！！
我绝望地看着他就那样把我抱起来，放到炕上，然后，他开始脱我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的眼泪从眼角涌出来，滑落在炕上！
“哭什么？！要不是我，她定会把你丢给那些渤海人！那样你才倒霉呢！”
原来真的是兀鲁！！！
随着最后一件衣服掉落在地，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土炕是热的，但我丝毫不觉得，只觉得自己很冷！冷到发抖！
“你别害怕！长生！迟早都有这么一回的！我得感谢兀鲁公主！没有她，我怎么争得过完颜达纪！！！”
边说着，他爬上炕来，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
我恶心得干呕起来！！！
“啪”的一声！李应默扇了我一耳光！
“你以为你是谁？！还嫌弃我！！！”他又大声笑道:“不过，我看以后你还敢嫌弃我不！！！”
当他的丑恶的嘴脸和浊气难闻的口气凑近我时，我只觉得肠胃里愈发翻江倒海！！！
然后我真的就吐了出来！！！
“娘的！！！”他骂骂咧咧地下床去捡衣服来擦拭！
这时候我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匕首！！
是我放在枕下的匕首！！！
我的手终于握到了它！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有力气用这把匕首保护自己！眼见得李默生擦干净身上的呕吐之物，又要上炕来！
长生天！请你保佑我！！！
眼见得李应默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时，我拼尽最后的残力，举起那把匕首刺向他！！！
一声长长的惨叫！！
李应默捂住他的眼睛叫着滚下了炕！
我同时狠命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上一刀，鲜血涌了出来，那样的痛楚让我昏沉的意志与虚软无力的身体突然有了些清醒！
我滚下炕，重重的撞击声反而让我在疼痛中有了些力气，我捡起衣服随便披上，便往帐外踉踉跄跄地跑去！
我拼命地爬上飞雪的背，轻拍着它，哭着道:“飞雪快带我走！！”
又是这样看不到光亮的夜，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夜，大风刮着我的脸，刮着我裸露的肌肤，我的眼泪横飞着！飞雪带着我拼命向前奔驰，我不知道它会带我去哪里？！我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天宽地阔，我无处可去！
十六年了，我以为自己只是想活下来！只是想活下来！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奢望着别人来爱！
我拼命地讨好母亲，我想要她爱我！我不甘心地跟着达纪，是因为我在他身上得到我之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
可是，母亲也许并不爱我！！而达纪，他不能爱我！！
他根本不能属于我！！！他像那天上的苍鹰，永远属于辽阔的大金国的天空！我怎么敢觊觎他的爱！！！
不知跑了多久，在我全身快要冻僵的时候，飞雪慢慢停下来了！
四柳作围墙，除了皇帝寨，还能是哪里？
飞雪还是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天已黑尽！遮掩了我的衣不蔽体，以及丑陋肮脏！我怎么能到这样的地方来？！我轻轻拍着飞雪，我说:“飞雪，不是这里！不在这里！去其他地方！”
可是其他地方？又能是哪里？！
飞雪嘶鸣着，它不走，它的声音在这夜空里，显得格外凄厉！
我边哭边又小声对飞雪哀求:“飞雪！我走不动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又是一阵嘶鸣！
我在焦急中已经看到从围墙里依稀有人跑了出来，忙从马背上滑下来，躲到一旁的树影里去！
来人正是达纪！
“飞雪！果真是你！！长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