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查找馒头85(1 / 2)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顶头风。张世文在接受了狗娃送的八个白面馍馍,吃了两个后,把剩余的六个偷偷地拿回藏在了被窝里。他怕被别人发现,可到了第二天,倒霉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知道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夜黑人静之时,偷偷潜进食堂,把一簸箕四十多个白面馍馍偷了个精光。第二天食堂的管理人员发现紧闭的窗户被撬开,急忙跑到治安巡逻队汇报情况。巡逻队的人也不敢懈怠,赶紧又把情况汇报给了战奎。战奎一听这事,急忙召集战虎和拴奎及其他几个人赶到了食堂。经现场勘查判断,小偷是从食堂的后窗子进去的,插销已经拨坏。小偷偷完馍馍,又从窗子爬出去逃跑了。从作案现场分析推断,犯罪分子应该是两个人配合干的。

战奎查看完现场后,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这个事情现在没有线索,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对象。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声张。如果谁把这消息传出去,我就要严肃地处理谁。”

战奎扔下这几句话,便带着战虎和拴奎回办公室去了。

到了办公室,战奎说道:“等民工都到工地后,由我带队,搜查丢失的馒头。”

当人们都上工区了工地,战奎就开始挨个宿舍查找丢失的馒头。当查到狗娃住的窑洞时,一个人提起破衣服一抖,突然,一个白面馍馍毫无顾忌地从衣服裹着的红头巾里滚了出来。那耀眼的白面馍馍像一个调皮的皮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这个发现使在场的稽查人员兴奋不已。

战虎拾起馍馍,高高地举过头顶,向战奎表功:“你看!馍馍在这呢。”

有了新发现,战奎命令道:“再仔细严查。食堂丢了四十多个馍馍,现在就发现这么一个,看看其他的都藏在了什么地方?”

让战奎没有想到的是:这条包馍馍的红头巾,非常像秀秀的。这个发现让战奎很是纳闷。

在秀秀结婚的时候,战奎给秀秀买过这样一条鲜艳的红头巾,天冷的时候,秀秀常包在头上。所以战奎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战虎见战奎拿着红头巾发痴,笑嘻嘻地凑到战奎跟前说道:“刚才这个馍馍就是从这条头巾里掉出来的,看来这个贼还挺风流,怎么把馍馍还用女人的头巾裹着?”

拿着这条红头巾,战奎就有了一股无名的妒恨在心里燃烧。战奎瞪大双眼吼道:“你别乱说,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

战虎见战奎对自己莫名其妙地发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其他的民兵见战奎发火了,都悄悄地跟在战奎的后面,到其他的窑洞里继续搜查。

要说这事,既简单又复杂:那天晚上,秀秀没有啥合适的物件用来包馍馍,就用自己的红头巾包着馍馍给了狗娃。十个馍馍狗娃衣兜里也装不下,就提着用头巾包裹着的馍馍一起拿回了住处,只等有机会再把头巾还给秀秀。

可让狗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还没来得及把头巾还给秀秀的时候,就让战奎给搜出来了。

至于白面馍馍,狗娃看见二爸可怜,给了张世文八个,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吃了一个,还有一个没有舍得吃,就包在这条头巾里,然后用自己的破衣服裹起来,小心地藏在提包里。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憎的小偷竟然偷了食堂的馍馍,引发了这场大搜查,给狗娃招来了意想不到的祸端。

丢了四十多个白面馍馍,小偷在一夜之间也不可能吃完,战奎下令继续追查。在查到张世文的床铺时,有发现了白面馒头。而此时的张世文对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他正穿着一身旧棉袄在河对面的大坝工地上拉土。

战奎带着战虎突然走到张世文的身边,问:“你是张世文吗?”

张世文见了战奎,像老鼠见了猫,心里恐惧,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您有啥指示?”

战奎也不解释,把眼一瞪,说道:“你跟我走。”

对于这样的突然提审,像张世文这样的人是司空见惯的了。

张世文被押着,恐惧地跟在战奎的后面。当他们离开河底的坝基爬到半山腰时,张世文感到有些坚持不住了,两腿一软,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路边。路边的酸枣刺划破了张世文的脸,立即渗出了鲜血。

这时,战奎转过身骂道:“你这个老东西,还想装死啊,为啥坐在地上不走?”

战虎一听战奎在骂,上前推了一把张世文,说道:“别装死狗了,快起来,好好地跟着走。”

张世文努力地站起来,感觉自己一时失去了意识,晕晕乎乎地紧跟在战奎的后面,弓着腰艰难地向前行走。

山路陡峭,战奎和战虎这样的年轻人,走了一段也累得双腿发软,走不动了。战奎一指路边的土坎,命令张世文:“你就坐在那里歇着。”

歇了大约一锅烟的功夫,战奎对战虎说道:“把他拉起来,我们继续走!”

战虎拽着张世文的衣领子,一把就提了起来,说道:“别耍死狗,快些走。”

一路上,张世文感觉腿脚像带着千斤的镣铐,吃力地走向刑场。他挣扎着总算走到了战奎的办公室。

战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一进窑洞便靠在办公桌前,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半缸子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战虎一进门,把张世文一推。张世文立马像一摊烂泥被掼在了地上。

战虎到桌子上提起暖壶,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又给战奎把水添满。他端起滚烫的开水,边吹边说:“我都快要渴死了。”

战奎和战虎稍作休息,便抓紧时间展开了对张世文的审问。

战奎呵斥张世文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世文习惯性地回答道:“我叫张世文。”

战奎接着问:“知道自己犯了啥罪吗?”

张世文神情紧张地胡乱说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请宽恕我吧。”

战奎见张世文不好好回答问题心里就来了气。

他把脸一黑说道:“你别耍滑头,我问你这几天都干了些啥?”

张世文还在稀里糊涂地琢磨,不明白把自己抓来究竟是为了啥事。他迷茫地抬起眼,看了看战奎,规规矩矩地交代:“我这些天一直在工地上,哪里都没有去过。”

战奎被张世文的回答激怒了,声嘶力竭地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一点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说着,战奎从办公桌前走向张世文,啪啪扇了张世文两耳光。

张世文如死人一般,任由战奎打骂,忍气吞声,好像也不知道疼痛。

扇完张世文的脸,战奎故弄玄虚地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你是知道的。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

张世文诺诺地连声说道:“我有罪,我坦白。”

战奎阴狠地一指张世文说道:“你老实交代吧。”

张世文惊慌失措地说道:“这些天,我在劳教工地上,劳动不积极,有时困了还耍奸溜滑……”

战奎见张世文还不如实交代,带着威胁诱逼的口气说道:“我不想听你这些陈词滥调,你的罪行我们都掌握清楚了,证据也确凿,就看你认罪态度好不好。你如果能老老实实地交待问题,我可以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张世文最担心的是藏在被窝里的馍馍被人发现告密,心想:是不是白面馍馍的事被战奎发现了?这白面馍馍是自己的侄子给的,即使查出来,也不至于犯罪吧?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食堂丢了白面馍馍这事,可战奎已经带着人从他的被窝里搜出了馍馍。

他心里嘀咕着:是不是狗娃偷了白面馍馍?可他相信狗娃,狗娃明明白白地给自己说,这白面馍馍是他师傅的女儿秀秀送的。

张世文一想起狗娃给他的白面馍馍,心里就有些发虚。现在他说啥也不能把自己的亲侄子给出卖了。他相信狗娃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既然狗娃告诉自己白面馍馍是他师傅李望福女子给的,张世文的心里就又镇静了。战奎见张世文不肯交待,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倒是说不说?要是再不说,

我就给你上一点高级的,你就什么都说了。”说着,战奎命令战虎:“给上点高级的。”

这时,战虎抡起枪托,在张世文的后背狠劲地打了几下,张世文绝望地忍受着身心的折磨,无可奈何地说道:“别打了,我交代。”

战奎厉声吼道:“你说!食堂的馍馍是不是你偷的?要说,你就快点说,不然还有更高级的,给你享用享用。”

张世文觉得这比死了还受罪,心一横,便不顾后果地说道:“是我偷了食堂的白面馍馍,我有罪,我该死。”

战奎问:“你偷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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