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娃被抓74(2 / 2)

拴奎拍了拍身上的土,像牛一样喘着粗气说道:“这家伙力气还真不小,累死我了。”

战奎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狗娃,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我还以为你是孙悟空呢!结果你也就这么两下子。”

狗娃听了这话,气得七窍生烟,肺都要气炸了。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睁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瞪着战奎。

母亲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哀求道:“你们放了我娃吧,放了我们全家吧!我求求你们了,你们积点德行点善行不行?”说着就跪在了地上求饶。

战奎们谁也不搭理狗娃母亲的乞求,任凭她在那里哭哭啼啼,不停地唠叨。狗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关进了禁闭室。

如果这个禁闭室只关狗娃自己,他可能也会发疯,甚至像父亲一样患上精神分裂症。好在还有几个人关押在一起,狗娃不再恐惧。

狗娃的母亲也不知道狗娃犯了啥王法,整天在家里哭哭停停,眼睛哭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现在她想找个人打问一下狗娃的情况,都不知道去找谁。

她想去找张有理问问情况,不论怎么说,人家大小是个官。可是,这个张有理一直看自己一家人不顺眼,总给狗娃找麻烦,穿小鞋。现在,她要去找仇人打问狗娃的情况,心里也没有底。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狗娃的母亲突然想到了李凤仙。

毕竟李凤仙的丈夫全才和狗娃是一个爷的党家兄弟,李凤仙是狗娃的堂嫂。李凤仙的表弟战奎又是峁梁公社的武装干事,有后门,有关系。狗娃的母亲相信找李凤仙比找张有理更有把握。想到这里,她拿上张世德给自己买的一条头巾,就匆匆地去找李凤仙帮忙。

进了李凤仙家的大门,狗娃的母亲站在院子里问道:“他嫂子在家吗?”

李凤仙听见声音,从窑里出来,边笑边说:“四妈,您怎么来了?”

狗娃的母亲满面愁苦地说道:“他嫂子,有个要紧的事,我想找你帮帮忙。”“啥事?四妈,我们进屋里说吧。”

进屋后,李凤仙把狗娃的母亲让到炕沿边坐下,自己屁股一拧,娴熟地坐在了炕沿的另一边。

狗娃的母亲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地说道:“他嫂子,前几天,我家来了几个人把狗娃给抓走了。我也不知道狗娃犯了啥错,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人给抓走,我心里着急啊!”

其实,李凤仙早都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战奎曾咬牙切齿地说过要整治狗娃。在战奎给李凤仙说这事的时候,李凤仙还劝诫过战奎,让他不要这样对待狗娃。毕竟狗娃和秀秀相好在先,战奎和秀秀结婚在后。一家有女十家求,女孩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多谈几个对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这战奎就是个小肚鸡肠,容不下秀秀以前和狗娃相好。现在,秀秀又不让战奎贴身上马,战奎认为这都是狗娃从中作祟,搅和他和秀秀之间的感情,自然把气都撒在了狗娃身上。

李凤仙在狗娃母亲的面前,当然不能说战奎想报复狗娃把狗娃给抓了。因为战奎是她娘家舅的孩子,把她叫表姐。她要是把这些说破了,让狗娃的母亲知道,弄出个啥事情来,自己也不好办。毕竟战奎和秀秀的婚事是她一手撺掇成的。要不是自己一再鼓动秀秀的母亲,也许秀秀就是狗娃的媳妇了。

“四妈,这事我也听队长说过,狗娃因投机倒把,不缴副业款,被公社的人给盯上了。以前人家来咱队里抓狗娃,狗娃进山干活去了,没有抓住,这次算是碰上了。”

狗娃的母亲一听李凤仙的话,心里就明白了一些。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狗娃犯罪的事实,她认着死理说道:“就是狗娃犯了王法,也不该突然来把人给抓走啊!至少也得给我们提前说一声啊。”

“四妈,您老糊涂了吧?公安来抓人,根本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如果提前告诉,那坏人不就早跑了,怎么抓啊?抓人都不提前通知的。”

听李凤仙这么一说,狗娃的母亲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担心地落下泪来。

李凤仙见她哭了,说道:“四妈,您别伤心了。我有时间去公社问问我表弟,他肯定知道这事,回头我再想办法把狗娃给弄出来。”

狗娃的母亲听李凤仙愿意帮忙,擦干了泪水说道:“那就有劳他嫂子了,公社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就麻烦你给打问打问,给人家说说好话,把狗娃给放出来。你的好处,我是不会忘记的!”

李凤仙见狗娃的母亲求自己给狗娃走后门拉关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哈哈一笑说道:“四妈,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兄弟出事了,我还能眼看着不帮?何况我现在还是大队的妇女主任,不论怎么说,我还认识上面几个领导,这忙我给你帮,您就放心吧!”

狗娃的母亲知道李凤仙是个爱面子喜欢让人奉承的人,便投其所好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咱们村里最能干的媳妇,也有本事,热心为大家办事,哪像我这样的,没有出过门,遇上事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背上猪头拜神都找不见庙门。你认识的领导多,可一定要给我帮忙啊!”

李凤仙听了这话,觉得自己的地位立马在狗娃母亲面前变得高大起来了。李凤仙炫耀着说道:“说实话,我表弟在咱们公社当武装干事,正管狗娃这事呢。我找他说说,保证能成。”

狗娃的母亲赶忙拿出带来的头巾,往李凤仙手里一塞,说:“他嫂子,这是你四爸以前给我买的,我一天都没戴过。你看这布料和颜色都不错,你就收下吧。这些年你也知道咱们农村人穷,没有啥好东西,就这个皮薄意思,你也不要嫌弃。”李凤仙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四妈,您这是干啥嘛。我们都是党家,我帮忙是应该的,这头巾是我四爸给您买的,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你给我帮忙是要费心的,还要搭上人情,你就收下吧。你要不拿,就是不想给我帮忙办事了。”李凤仙半推半就地把头巾收下了。

说实话,这是李凤仙第一次给人办事收礼。就是这一条小小的头巾,让李凤仙高兴得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她现在觉得生产队里有队长给自己撑腰,公社里有一个响当当硬邦邦的武装干事表弟掌权,自己的腰杆比谁都硬,大腿比谁都粗,活得比谁都有精神。李凤仙甚至觉得大队主任都没有她这样强大的后台。她梦想依靠表弟战奎的关系,把自己能提拔到公社当个妇女主任。到那个时候,这小小的生产队长和大队主任还不都得乖乖听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凤仙圆润的屁股扭得像个风火轮,在地上转了两圈,还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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