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午夜亡灵（2 / 2）
听到这话，黄槐忍不住吐槽道：“草，这**哪门子鬼啊，不就一街头混混半夜抢劫吗”
“不不不”弗兰克连忙摇头，“你们是没看见那家伙的脸，好家伙，停尸间里躺过几天的尸体都没有你们吓人的，就好像是埋土地又被人挖出来一样”
反……反正就那么多了……”弗兰克支支吾吾的说着，“甭管是街头混混还是闹鬼，你们总得给我查清楚吧，不然我可不敢再开下去了。”
刺五深吸一口烟，“行，那个黄……黄槐你先看着，我出去把烟散了再说。”
一时间，诊所内部的空气好像冻上了一样，陷入了沉默之中。黄槐和弗兰克俩人，一个不知道该干什么，另外一个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像极了俩社恐线下会面的样子。最后还是弗兰克率先破冰，打破了僵局：“要不我去给你拿点饮料吧？”
黄槐一边应和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别和弗兰克对上，试图在屋里找点东西转移视线，于是他的视线就这样意外的落到了墙角的摄像头上。摄像头的位置正对着诊所唯一的巨大窗户，如果那人真从窗户试图进来的话，应该会拍到什么才对。
没等弗兰克回来，黄槐就自己打开他办公桌上的电脑开始操作起来，虽然他并不清楚监控录像会被存在哪个文件夹里，但凭借经验，这种堆放了大量未压缩视频文件的文件夹肯定不会小。
顺着这个思路，黄槐轻易的找到了存放监控录像的文件夹，视频按照日期的自动编号一个个排列开来，可……黄槐眉头一皱，为什么昨天晚上的录像却不在其中？再仔细的搜查一遍，黄槐确定了最近一个月内监控文件中仅仅丢失了昨天夜晚和一周之前的一天的录像。难道这二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吗？
“来，你要苏打水还是果汁？”弗兰克刚刚拿着两罐饮料回来，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时不时还流下一滴冷汗。
“老弗，你诊所一周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黄槐镇定的接过饮料，在发问的同时牢牢盯着弗兰克。
弗兰克听到一周这关键词，头上的冷汗更多了，可嘴却还硬撑着：“没，没啊？这和昨天晚上我这里的事情……应该无关吧？”
黄槐此时突然想起来那些故事会里的鬼怪小故事，被无良医生害死的病人半夜回来索命的剧情。这下轮到黄槐流冷汗了，那种故事里的鬼怪一般都是怨气缠身的强大厉鬼，光是听听就够吓人了，要是正面遇上……事到如今，黄槐也只好祈祷这只是一场误会，可看着弗兰克飘忽不定的眼神，恐怕这就是发生的事情了。
不过要是直接追问，恐怕没人会愿意承认犯下这种错误。必须要从其他地方撬开弗兰克的口才行，黄槐抿了一口饮料，重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突然他想到了最开始进入诊所时，那扇被打破的玻璃窗，也许这就是通向弗兰克谎言的突破口。
“对了，老弗，你能再复述一下具体发生的事情吗。罗先生没给我看过邮件，我还不清楚呢。”黄槐试图在弗兰克的口中套取更多的情报，毕竟如果真是厉鬼，恐怕解铃还须系铃人，缺了弗兰克的配合，这事情就难办多了。
“那，那好。我就给你重新讲一遍。”弗兰克还没有察觉黄槐的意图，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经过来，“就在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吧，我看完无义体拳击赛的重播打算休息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后巷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半死不活生物的低声嘶吼，我当时以为是什么嗑药嗑多了的瘾君子，但没想到转头看向窗户的时候，看到一副好像是死人的脸。他砸破窗户打算进来——你现在还能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呢，但我朝他丢了一堆医疗器具，然后他就逃跑了。大概，就是这样。”
“可听你的描述，这明明就是一个单纯路过的瘾君子啊。”黄槐仔细的分析着弗兰克的话语，“而且我非常的怀疑你的描述，毕竟你看，如果同你所说，那家伙是从外面进来的话，玻璃碎片应该主要分布在室内才对吧，可事实确实，室内只有很少一部分飞溅的玻璃渣，大部分的玻璃碎片反而在外面……就好像是从里面打破的一样。”
“啊啊……也许是我当时看到那张脸太吓人了，所以从里面丢出的医疗器具把玻璃砸碎了。对，对没错，就是这样。”弗兰克着急的辩解着。而黄槐则咂了咂舌，摇着手指将他的论点驳回。
“如果您想要我来帮忙，一直隐瞒可不好啊，弗兰克先生。”黄槐此时的气势已经完全占了上风，用语言把局面牢牢掌控在手里，“这扇玻璃窗几乎有一人高，然而却几乎完全破损，这不可能是一两件医疗物品能砸的出的大小。而且从一开始我就很奇怪啊，这种事情明明交给警察处理会更好吧，为什么您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找来了我们呢？除非……您有着什么不能报警的理由。”
“比如你藏了什么会招来麻烦的东西，对吧，老弗。”说话间罗刺五也从后巷从破损的窗子翻越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招呼了一下，就把那东西抛给了黄槐。黄槐结果一看，是一颗有些分量的金属球，但是凭借上面淡淡的火药味，和这个特别的重量。黄槐皱了皱眉头：“12号霰弹，这才是把玻璃窗打的粉碎的真正东西，对吧？”
“对……没错，但是是他先用义体刀刺破了玻璃。然后我因为害怕，从墙里的夹层中拿出了霰弹枪反击……但我这属于正当防卫，对吧？”弗兰克慌乱的说着，怕二人不信，还打开了秘密隔墙，从墙砖里掏出一把霰弹枪给二人展示。
“害怕自己收藏的非法枪支被发现，所以没喊来警察吗。”罗刺五分析着，“而且对面是个带着武装义体的家伙，说不定是个赛博精神病，警察就算来了也不会认真调查。”
黄槐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完全没有听懂罗刺五刚才说的关于赛博精神病的部分，但是管他呢，点头就完事了。这种时候气势不能输：“对着那家伙开了一枪，然后他落荒而逃，为了防止再找上门来复仇所以才请来我们，大概就是这样吧。”
刺五立刻接过话茬：“嘿，老弗，这可有点不太地道了啊？让我帮忙干点小委托还行，这种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装这种义体的家伙多半是附近什么帮派的小弟。惹了他们来的可就是一大群了，我可没本事帮你摆平一个帮派的……”
听到罗刺五要退出，弗兰克立马急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急着说道：“不不不，老罗你放心，那家伙不是混帮派的，没有那种问题。”
“等等。”黄槐发现了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他并非当地帮派的成员？仅凭夜晚昏暗环境下看一眼可得不到这些信息。难道说……他曾经是你的病人之一，所以你才知道关于那人的信息。”
“不，不是……那个……那个……”弗兰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乱的想要找补，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完全出卖了。面对二人的语言攻势，弗兰克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瘫坐在椅子上，对二人讲起了事情的真正全貌：
“就在一周之前，有个街头混混掏钱让我维修一下他的人造义体内循环器，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手术的。所以……所以我当时忘记了我开始操刀前喝过了酒。而事实是我低估了那个二手黑内循环器的构造，**的简直就是一堆破烂缝合到了一起，我保证起码有三个不同规格的零件被装到了一起——所以手术失败和我当时其实不算有太多关系……”
刺五直接拿起枪对着弗兰克的头，用一副冰冷的表情强调着：“别开脱责任，说重点。”
“……手术失败了，所以我想着把尸体直接丢到河岸下水道的垃圾堆里，反正偶尔也会多出几具被黑帮抛尸的尸体的。做完这一切后我就删除了他的医疗记录并且抹除了监控录像。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昨天晚上他回来找我了，我敢肯定，毕竟我不会忘记那张脸的。”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了。”黄槐将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随手把罐子丢到一旁，“我从来不帮杀人犯的忙，抱歉啦老兄，但这是我的原则。”
刺五看了黄槐一眼，说道：“如果你想在销魂城好好活下去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这原则吧。”
黄槐哼了一下，心想，反正自己还呆在这里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几周。这还不让自己好好爽一次？
“想想吧，你想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幽灵学者，在城市的角落里和这副身体一起腐烂衰亡。还是成为整个销魂城的活传说？”刺五没有转向黄槐的方向，但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你那仅有的学识已经足以胜过整座城市里的人，甚至是那些有着尖端科技的超级企业也未必对鬼魂有你的那些了解。你当真要放弃这天赐的机会，成为滋养城市的另一块腐肉？”
黄槐没有说话，但他承认有些心动。一事无成的他，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遇，确实诱惑力太大了。可……
就算不用转头，他也能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无尽黑暗。一旦选择，自己就将卷入那充满未知恐怖的黑暗世界，终日和穷凶恶极的黑道与凶神恶煞的厉鬼为伴。
刺五看出了黄槐的犹豫，便没有再劝说，从窗户直接翻出去独自离开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