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炸猪排（1 / 2）

“……现在还有这样的孩子吗？”

在街上乞讨的孩子早已是模糊不清的记忆了。很久以前，总有小孩在火车站或者街头乞讨，但自从网络游戏流行以后，这种现象几乎消失了。据说这些孩子都被圈养在仓库里，帮人练级刷装备什么的。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老潘也就不管了。他把垃圾桶盖上，回到店里继续喝酒。

他想接着思考装修的事情，但是刚才那个男孩……他虽然肮脏，但是面容却非常英俊。他的形象一直在老潘心里萦绕不散，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潘云安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他走进厨房，从冷柜里拿出两块炸猪排，点火开始煎。

“真是的……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干嘛还要想着别人？”

他一边这样咕哝着，一边想着那孩子一定是饿坏了，才会去翻垃圾堆。

老潘把炸好的猪排放进一个纸袋子里，又加了两根香蕉，拿出去放到了垃圾箱旁边。

“喂！这是给你吃的，赶紧拿走，别让流浪猫抢了！”

他不确定那孩子是否还在附近，所以大喊了一声，才转身回到屋里。他觉得这样一来，心里涌起的那些同情和内疚感就会消失。

大约五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沙沙声，然后安静下来。他悄悄走过去，想确认不是流浪猫把食物给偷走了。

是那个男孩。他手里拿着纸袋跑远了。老潘心里变得轻松了一些。

他忘记了之前的沮丧，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张黑胶放进唱片机，调高了音量。他现在只希望有一些独处的时间，用音乐和美酒来治愈自己。

古典音乐从悲怆转为哀伤，又转为宁静的柔板。老潘沉浸在旋律中。就在即将进入高潮时，他突然看到有一张脸贴在后门的玻璃窗上。

他被这个像幽灵一样漂浮的头颅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拿着纸袋逃走的家伙。

老潘走了出去，以为男孩是回来道谢的，但那家伙的脸仍然贴在窗户上，没有意识到老潘已经出来了。

老潘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家伙这才发现旁边有个人，闪电般地逃开了。

老潘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但那个男孩跑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又走回到潘云安身边。

“……谢谢。”

他鞠了个躬，双手递上空空的纸袋。老潘看着男孩，心又软了下来。

“喂，进来吧。吃完炸猪排和香蕉，你应该口渴了吧？我刚才没有想到这一点。进来喝杯水吧。”

眼珠来回乱转的男孩跟着老潘走进了店里。看他凌乱的长头发、半湿的衣服和脏兮兮的脸，起码有一年没洗过澡了。

这个像乞丐一样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坐下，把老潘递过去的一瓶矿泉水全喝光了。看他喝水的样子，老潘猜他还没吃饱。

“喂，你还饿吗？要不我再给你做点？……还想吃么？”

男孩眼睛睁大了，用力地点了点头。老潘回到厨房，又炸了一块猪排，盛在盘子里递给男孩。

男孩没有用刀叉，只是用手拿着吃。

“嘿。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凡。”

看着男孩嘴里塞满食物报着自己的名字，感觉更可怜了。

“……你还想再来点吗？”

林凡热切地点了点头，仿佛一直在等着这句话。

老潘又进了厨房，把剩下的猪排全煎了。从那家伙的吃相来看，应该能吃下十个人的份量。

林凡看到又端上来十几块猪排，也被吓了一跳。他不停地往肚子里塞，甚至都开始反呕。简直就像一只冬眠刚醒来的熊，在疯狂地补充营养。

“……吃不下就先停一停吧。剩下的我帮你打包，留着下顿吃。”

一听到可以打包带走，林凡放下了叉子。

“你逃跑了吗？”

“……啥？”

“你离家出走了吗？”

“噢，不是。我没有家。”